第六百一十九章 心灰意冷
“這個首長真有意思,還讓我們給他剿匪去啊?!真拿我們當隨便使喚的分隊了?瞧不起誰啊!”
汪鵬抱怨的嘀咕了一句,被孫昊橫了一眼之後努努嘴不說話了。
一行人快速登機,在天空開始下起蒙蒙小雨時候,飛鷹駕駛著直升機緩緩的升空,高空的能見度都不到五十米,所以飛機飛行的緩慢,並在這一段時間和獵鷹聯絡最近的航程,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之後,已經不敢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了。
三個小時,飛機落在了菜鳥營的停機坪上,在作戰任務發布廳的地方,又有一個特戰隊出發了,在獵鷹特別行動組的飛機剛剛落地之後他們起飛,不知道是去執行什麼任務,不過參謀長陸遠征看到了獵鷹特別行動組的飛機落地之後,揮揮手讓醫療隊上去。
從飛機上抬下來的莫常山被放在了擔架上抬到了衛生隊,不過看大腿上的傷口,恐怕要轉到軍區總院,應該傷到了骨頭或者神經,不然不可能一直不敢動。
獵鷹的特種兵,一個個都可以說是硬漢,中槍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可以說都有經驗了,因為在訓練的時候都有可能被流彈打傷,所以他們的戰場救護可以說都是從中學習到的經驗更多一點,是什麼傷口,嚴不嚴重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行人列隊,孫昊上前敬禮說道:“報告參謀長通知,獵鷹特別行動組完成任務歸隊,一人受傷。請指示!組長孫昊!”
“稍息。”
“是!稍息!”
等到孫昊入列,陸遠征走上前說道:“同誌們,請稍息。這一次你們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我已經和武警部隊那邊得到了消息,獅鷲這個毒瘤終於除掉了,你們功不可沒,也沒有給我們獵鷹丟人,軍區對你們的評價非常高!並且在岩康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也非常的合理,沒有釀成更大的傷亡,軍區的副司令,在你們還沒有落地的時候電話就已經打到我這裏了!”
眾人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的,可以預想的到,如果他們沒有處理好的話,那他們要麵臨的是什麼了,要知道可是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他們的身上了,包括首長都讓把戰術交給他們製定,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們玩火玩的這麼驚險。
對付獅鷲,可以說是發揮了他們最大的軍事素養,是他們隊伍強大的體現。而在對付岩康的事件上,如果那個時候龔曉宇和孫昊沒有用強硬的態度穩住局勢,沒準就要打起來了,到時候這個事情可就鬧大了。
要知道,武警部隊可是彪悍的很,一旦群眾的情緒太難以控製,就算是岩康出現都不一定怎麼回事,肯定是以武力鎮壓,這也是武警部隊的首要職責。其實在最後的時候,曲明輝把指揮權給了孫昊,可以說就是帥鍋。
孫昊此時也想明白了,這種事情越想,裏麵的勾心鬥角就出來了,他隻能不強迫自己往下想。
倒是衛軍在一旁很懂得樣子,嗤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大概知道很多內情的樣子,畢竟曲明輝是參加了他的婚禮的,可以說,這件事情是衝他來的。至於為什麼,我不能往下寫了,反正衛軍的心裏非常清楚。
陸遠征似乎躲避這個角度,沉聲說道:“這次任務辛苦了,休假三天,有想回家的直接來我這裏批準,但是這三天之內一定要把報告給寫了,明白嗎?”
“是!”
戰士們還是有點高興的,他們的假期還是很少的,並且很多新隊員對於岩康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的糾結,隻是有點後怕而已。從他們的角度上講,宿敵獅鷲和琥珀都已經死了,任務成功,特批的假期,沒有理由不高興。
隻是幾個老隊員有點心事重重的,根本開心不起來。
一群人上車,看到陸遠征招招手,孫昊快步的跑過去,低聲問道:“什麼事參謀長?”
“這件事情處理的不錯,但是你小子有點太出風頭了,武警部隊那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了。你小子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孫昊皺著眉頭:“什麼情況啊這是?”
“你隊裏有衛軍,就要承受這樣的壓力,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幾個的仕途都是綁在他身上的,你這兵王的稱號多麼響亮?”
“我不在乎!”孫昊搖頭說道:“那個時候我不能不管,就那群野兵,我不要是不管不打起來才怪!到時候我們就不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陸遠征點點頭:“沒有說你做錯,下次小心點。”
“嗯,大隊長呢?”
“因為你們的事情,去軍區開會了。”
“真麻煩!搞什麼啊這是!”
陸遠征嗤笑道:“你以為岩康的事情是那麼好解決的?這裏麵如何定義是要協商的,隻能說他選擇自殺是一步好奇,不然武警就有把柄了,就苦了那些老百姓了,幸虧你們這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不然,衛軍就起不來了。”
“好吧。”
孫昊也不去想什麼派係的問題,雖然他很清楚,隻不過不去想這些,他們是軍區直屬部隊,現在搶了武警部隊的風頭,也算是讓獵鷹挺直了腰杆,也有了話語權。
但是可以想象,如果他們沒有完成好,那事情好像就有點大了……
他們隻是戰士,也不會研究政治這個東西。
所有的隊員都回到了菜鳥營進行修整,卸下甲胄、武器歸倉。經曆了一夜的戰鬥之後,他們也重要可以修整一下,這次的任務,可以說是讓他們都精神萎靡,累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雖然這一次的任務算是順利的,但是仿佛也讓他們體會到了生死一瞬間、世態炎涼,和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孫昊和龔曉宇保持的敏銳嗅覺。
其實如果不是岩康沒有對他們動手,按照那個位置,一旦他們和獅鷲保持著某種默契,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痛的,就算是龔曉宇和孫昊都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最起碼任務不會這麼順利。
龔曉宇回到了宿舍,重新換了一套作訓服之後就在閣樓的走廊桌子上坐下來,寫戰鬥報告。
這不是回憶錄,也不是個人傳記,紙頁上紅色的部隊番號就把他所有對岩康的思緒都打消了,一下子變得毫無頭緒,端坐良久,除了寫一個名頭,一個字都沒有寫。
該如何寫?
把對岩康的所有的思緒都變成一段冷冰冰的文字?還是寫的像“通敵”一點呢?龔曉宇不知道該如何把握,然而一個恐怕的念頭從心底裏一下子冒了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思緒更像是一種怨念,隨即轉變成一種絕望,如果要找到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心灰意冷……
帶著幾分躊躇,龔曉宇在紙上寫了“退伍申請書”幾個大字,當落筆之後龔曉宇的眼圈頓時紅了起來,當此時的他變成一個外科大夫,將曾經無比懷恨如今卻難以割舍的“腫瘤”,可如今真要下定決心的時候,卻是那麼的痛楚。
如果真的要把離開部隊比喻成一床外科手術,那麼這一次岩康的事情就等於是給他打了一針全身麻醉,即使割破他的血肉拿出內髒,對於龔曉宇來說都是沒有感覺的,並且心甘情願如此,並不是這痛苦讓他無法堅持,而是這麻藥已經遍及他的全身,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離開,或許以後都沒有這個勇氣了。
菜鳥營的戰友們有幾個已經開始收拾行囊了,離家遠一點就算了,在部隊也是一樣的,願意幹嘛就幹嘛,至於孫昊和血雕這樣的,都已經把部隊當成家一樣了,直接留下來了。
衛軍換了一套整齊的夏季軍常服,從宿舍裏麵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龔曉宇在閣樓兩廳那裏寫著什麼,以衛軍對龔曉宇的了解,寫戰鬥報告從來都沒有這麼積極過,可以說最晚寫的就是他,經常把戰友們的報告拿過來東拚西湊,因為這種事情也經常被領導罵。
要知道,一般上麵審查的時候,或者是歸檔,戰鬥主官的任務報告是非常重要的,現代軍人已經沒有文盲了,或者可以說,連一篇像樣的報告都拿不出來,那也沒有辦法打動政委了,更別說有什麼大的發展空間了。
顯然龔曉宇不在乎這些,寫報告都是應付。
帶著這樣疑問,衛軍走過去,看到那名頭上“退伍申請書”的時候渾身一顫,一把搶了過來,把龔曉宇嚇了一跳。
龔曉宇無語的說了一句:“幹嘛啊?給我。”
“你什麼意思?”
衛軍冷冷的看著他,厲聲說道:“我知道,這次的任務因為有的原因,武警部隊那邊對咱們沒安什麼好心,但那都是我的關係!我他娘的都不慫!你慫什麼!”
“你還真要我當你的嫡係啊?別鬧了,我不是那塊料。”
“你他娘的還知道啊!那就是我處理的事情,你老老實實帶你的隊長就行了!”
衛軍推了他一把,質問道:“你這算什麼?逃兵是嗎?你能不能讓我瞧得起你一回?你打敗仗了嗎?還是怎麼的?不就是岩康嗎?你沒有想到他今天的下場嗎?!這是最好的結局,你心裏不清楚嗎?!”
龔曉宇揮揮手,說道:“等等啊,我怎麼回來的你不知道啊?老譚的仇我已經報了,現在隊伍也起來了,經過這次任務,我們已經是獵鷹最強的了,接下來的,你來接。”
“放屁!部隊你家開的啊?!你說退伍就退伍!你說走就走?柴一飛呢?我問你柴一飛怎麼辦?你沒有聽出來獅鷲的話音嗎?他隻知道喜鵲,卻把柴一飛叫龔曉宇,你不明白嗎?!他沒有死!他在和獅鷲抗爭你知道嗎?”
龔曉宇解釋道:“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聽我說,我退伍了,會更方麵尋找柴一飛。隻能不過救是你們的事,不缺我一個。還有,部隊確實不是我家開的,這不是寫申請書呢嗎?我不要轉業,就隻是退伍而已,很好批準。”
“放屁!老子不同意!”
龔曉宇氣憤的罵道:“你同不同意管屁用!我告訴你衛軍!老子跟你好聲好氣的說半天了!你還真以為你是政委了?!你他娘的還不是將軍呢!就他娘的算是將軍!老子要退伍你還管的了我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