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浮生約定
開玩笑，龔曉宇什麼時候那麼大方過？
柴一飛之前還有點詫異，所有的津貼都交出去？雖然他不差錢，好像還沒有大方，就算是有這麼大方，好像也不會這麼痛快，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其實這的確是龔曉宇津貼卡，不過都已經被他花的差不多了，和蒙娜遊山玩水其實都是花自己的錢，裏麵也隻剩下一萬多塊錢，蔣甜甜這一路花下來，裏麵隻有幾百塊了。
蔣甜甜咬牙氣的小臉通紅，怒斥道：“這個龔曉宇！怪不得這麼大方！”
柴一飛笑道：“哈哈，習慣就好。”
一旁的服務員也被蔣甜甜的樣子逗笑了，看蔣甜甜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是富人家的孩子，於是客氣的說道：“小姐，那這件衣服……”
蔣甜甜咬咬嘴唇，要不是宰來的錢他才不會買這麼貴的衣服呢，於是有點猶豫了，最終說道：“算了吧，不要了。”
“為什麼不要了？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柴一飛將自己的卡遞給服務員，笑道：“小姐，刷我的吧。”
“好的，先生。”
蔣甜甜急忙說道：“幹嘛算你的啊？我有錢的！”
“沒關係的，我也不缺錢，算是送你的禮物吧！”
柴一飛並沒有很在意，他的津貼也沒有比龔曉宇少多少，家裏也算是殷實，雖然和龔曉宇差不多同一年當兵，但是柴一飛是航校畢業，到了路航大隊就是中尉了。
蔣甜甜看都已經付完款了，抿抿嘴說道：“那好吧，等我回去找龔曉宇算賬，到時候還你！”
“哈哈，不用了。算完賬他也得吃我的用我的，那麼無恥的人。”
“……”
又逛了一會兒，差不多把龔曉宇的卡刷爆了為止才出去，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回走，在一條小街之後也肅靜了下來。
蔣甜甜看著柴一飛笑了笑：“陪我逛街是不是很無聊啊？”
“沒，挺好的啊。”
“算了吧，你完全是在執行教導員的命令而已……”
柴一飛搖搖頭笑道：“其實沒有的，他們隻是想讓我散散心而已，怕我一蹶不振下去，戰場上當場要執行他們的命令，不過我和他們一起進入獵鷹，早就不分彼此了，我們是兄弟，談不上命令吧。”
蔣甜甜擺弄著街邊的小玩意，喃喃道：“有些時候呢，還真的搞不懂你們這些軍人都在想些什麼，吃了那麼多的苦，做一些沒有回報的事情，真的不後悔嗎？”
“不後悔，所以說軍人是這世界上最傻的人嘛。”
柴一飛歎息道：“國家號召，他們就去當兵。領導一發話，他們就需要離開部隊。其實說信仰和愛國，層麵就有點高了，不過是執念而已。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那也未必是你們要去做嗎？”
“如果我們都這麼想的話，那我們國家還有軍隊嗎？”
“說的也是……”
柴一飛有點若有所失，提起軍旅，恐怕不管是現役的還是退伍的，他們恐怕都會想起剛當兵的時候嚴厲的老班長為他們授銜的那一刻，然後目送老班長脫下軍裝，揮灑熱淚的離開部隊，這等辛酸的苦楚無法訴說，也不言而喻。
蔣甜甜見他有點發愣，安慰的說道：“你女朋友的事情呢，就和杜曼一樣。隻是可惜的是，杜曼命好，至少她嫁給了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可是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跟你無關，你何必感覺到內疚呢，事實上，你也為了她豁出命去了。”
柴一飛搖搖頭：“是軍人，打仗自然要敢去死，隻是可惜，我並沒有救出她。”
“努力過就好，我相信你還是可以走出來的！”
柴一飛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在張倩雅倒下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整個崩塌了，他是手拿鋼槍的軍人，卻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沒有能夠保護的了，那種心如死灰的感受其他人是不會懂的，在某一個瞬間他甚至都想離開部隊。
可是離開部隊又能怎麼樣呢？恐怕到時候的他會更加的痛苦，無法從這樣的噩夢中掙脫，至少在部隊他還可以繼續這樣的執念，去複仇，去戰鬥。
蔣甜甜想了想說道：“或許每一個軍人都會這樣吧，如果我遇到這樣的危險，你也會拚命的保護我嗎？”
“當然。”
柴一飛想也沒有想的說了一句，讓蔣甜甜會心一笑，她想起龔曉宇第一次救他的場景。
她開始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英雄救美會讓每一個女孩子的心思起上一層漣漪，認為碰到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那麼每一個軍人，都是如此吧？
柴一飛看著蔣甜甜的笑容也舒心了不少，或許蔣甜甜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吧，如果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那麼一個小天使，那這個小天使就是這輩子要找的那個人吧，不過他沒有多想什麼，隻要閉上眼睛他就忍不住想起張倩雅倒在血泊中的畫麵，令他痛不欲生。
蔣甜甜拿起一個桃木雕刻的吊墜，流光異彩、光滑無比，握在手裏都有一種溫熱的氣息，非常的講究並且很有祈福的意思。
“這個送你怎麼樣？好精致啊！”
柴一飛瞧了瞧，好像確實不錯，不過卻搖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我一個當兵的不能戴，我們最多最多也就戴個軍牌之類的。”
“怕什麼的，常年穿著軍裝誰的看的見？老伯伯，這個多少錢？”
賣東西的是一個老頭，這裏是老街區了，擺攤的都是附近的文玩愛好者，他手裏拿著一塊木頭正在精心雕琢，抬著頭看著蔣甜甜，輕撫了一下泛白的胡須笑道：“小姑娘，你是真的喜歡嗎？”
“當然了呀！我送人的，就是他！”
這老頭雖說算不上仙翁老道，但是穿著傳統的褂子，倒也像是一個藝術家，看樣子年紀也不小了，聽到蔣甜甜的話之後仔細打量起來柴一飛，隨即皺著眉頭，看的柴一飛也鬱悶了。
難不成又遇到一個算命的？不會吧，上一次龔曉宇碰到小黃村的寨主的時候他就被嚇得喘不過氣來了，並且準的出奇，現在還有陰影呢。
老頭沉吟了一句：“小夥子血腥氣很重啊！”
柴一飛氣笑了，說道：“老伯伯，你還真會算命啊？”
老頭笑了笑，說道：“算命我不會，不過活了七十多年，見過的人也多了，這東西確實適合你，不過好像沒有功效。”
蔣甜甜在一旁來了興趣，問道：“老伯伯，這東西還有作用呢啊？我以為就是一個裝飾品呢！”
“當然，很難道的，這是金絲楠木，雖然算不上珍貴，但是上麵的花紋是很珍貴的，就像是一個拇指的指紋一樣。”
“還真是誒！”
老頭不說他們還沒有注意，畢竟都是年輕人，對這些小東西並沒有那麼深的研究，無疑就是好奇而已，上麵花紋之類的怎麼可能看的那麼仔細，不過經過這老頭的提醒之後，兩個人觀察了一下，還真像拇指的指紋一樣，並且兩麵都有，一個大一個小。
柴一飛笑道：“這有什麼講究嗎？為什麼我不適合？”
“我管這東西叫‘浮生約定’，不太適合你們這個小情侶啊！”
一個“小情侶”就讓柴一飛弄的臉紅了，他和蔣甜甜算下來最多算是一個好朋友吧，因為一起執行了幾次任務而已，說情侶的話就過了。
不過柴一飛重要糾正這個錯誤觀點的時候，蔣甜甜絲毫不在意的說道：“那是不是戴了有壞處啊？不好吧？”
“壞處是沒有的，我剛才說了，我又不是算命的，隻是看這青年的麵相，貌似是身戴枷鎖之人啊，所謂的約定似乎並不存在，當然，金絲楠木本身就是祈福而已，一種願望，你們可以不用那麼在意。可以許一個小的約定嘛！”
“嗯嗯，那就好，多少錢啊？”
老頭笑著搖搖頭：“看著給就邢了，這東西很長時間無人問津的，看你是個有緣人，給個辛苦費就邢了。”
柴一飛翻翻白眼，厲害啊！現在騙子都這麼精明了！說了一番大道理，結果不還是一個賣東西的嗎？說什麼有緣人，其實就是賣不出去了，今天碰到他們兩個這個傻帽了，忽悠了半天把東西賣出去了。
不過蔣甜甜顯然是信了，掏出小錢包把裏麵好幾張百元大票都遞給了那老頭，笑道：“那謝謝你了！”
“嗬嗬，施主走好！”那老頭哈哈一笑，眼神裏還有一種得逞的樣子，接過錢之後還數了數，一副滿足的樣子。
柴一飛火冒三丈，正要理論的時候被蔣甜甜拉走了，小姑娘跟撿了一個大便宜一樣。
柴一飛鬱悶的說道：“這一看就是騙子啊！說我什麼枷鎖之人，合著我是犯人啊！有什麼枷鎖？”
“你是當兵的嘛！自然有枷鎖，好了好了，反正這東西別處還買不到呢！”
柴一飛翻了一個白眼：“你剛才給了四五百吧，這東西網上能買回來一堆！”
蔣甜甜哈哈一笑，說道：“買東西嘛！開心就好，反正也是喜歡的，我想想啊，定下什麼約定比較好！”
“你還真信啊！”
柴一飛瞪圓了眼睛，剛才那個老頭前後變化多大啊，簡直就是一個奸商，他嘴裏說的浮生約定之類的肯定也是假的，沒想到蔣甜甜還真信了！
蔣甜甜將大拇指放在上麵，甜美一笑的說道：“我想想啊，既然送給你的，不要約定太多，那就約定你總是能夠凱旋而歸！以後再陪我逛街吧！怎麼樣？這個不算大約定吧？”
柴一飛無語的笑了笑，說道：“好吧，就算是那麼一回事吧，圖一個吉利！”
“對唄！”
柴一飛戴上之後，感覺有點別扭，不過習慣就應該好了，歎息的說道：“戴個東西也好，沒準還能夠擋子彈呢，龔曉宇戴的那塊石頭不就是嗎？現在當成一個寶一樣，說那是防彈衣，沒準我這個也是！”
“呸呸呸！不吉利啊！不能瞎說。”
“哦哦哦……去哪？”
“回去，找龔曉宇算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