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多年以後吳明終於明白了,如果以極度玩獵的態度生活,人生便成為遊戲;而以極度謹慎的心態遊戲,那遊戲便成了人生,無法純粹的吳明總是遊離在兩者之間,生活在夾縫中,一次次的逃避,又一次次的避無可避。即使如此吳明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雖然失去了許多,但是最重要的還在,付出了許多,但是夢想實現了。吳明不再執著於真相,以為自己釋懷了便是終點,沒想到隻是另一局人生遊戲的起點。
正文:
五年前吳明二十五歲,大學畢業後在一家新成立的船舶設計公司上班,主要的工作是船體的生產設計。從小喜歡藍色,因為藍色於是盲目的崇拜天空和海洋,而兩者中吳明更喜歡海洋,因為他可以聽到她,可以摸到她。報考大學時的誌願幾乎全都是工科院校的船舶與海洋工程。在大二便開始在船舶設計公司實習,所以二十五歲時已經有四年的工作經驗,希望有一天可以乘著自己設計的船出海曆險。可是在造船這行裏麵普遍以年齡為一個人能力的評判標準,於是很多有一定能力但是年輕的設計師都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境地,無法得到應有的肯定和信任,那時候的夢想是項目主管,然後有機會的話乘著自己設計的船出海冒險,即使現在來到遊戲中也沒有放棄那時候的夢想。
吳薪是吳明的兄弟,至於是兄是弟,誰也不清楚,他們在孤兒院長大,吳媽撿回來的時候沒有任何有關他們的身份證明。吳媽替他們取了名字,卻不能確定他倆的排行,雖說他們是兄弟但是不怎麼相象,長的不像,性格也不像。吳薪體質比較弱,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看書,而吳明上竄下跳,喜歡到處闖禍;上高中時,吳明擅長數學和物理,吳薪精通語言和化學,而且他在音樂方麵有過人的天賦,後來吳薪上了某醫科大學的製藥專業並選修了中醫學和心理學,吳薪的夢想是守護重要的人,也就是吳明和董怡。不過有幾點是像的就是都喜歡甜食、喜歡藍色、喜歡三國,都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順便可以搞清楚縈繞他們二十多年的排行問題。
董怡是孤兒院裏的開心果,不過她剛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是啞巴,吳明記得十歲那年,一個下雪的冬夜,她還隻是個七歲的小女孩,獨自一人赤著腳來到孤兒院的時候,身上傷痕累累,眼神空洞,仿佛對所有的東西都視而不見,她對他們說話是三年後的事情。那段時間裏,吳薪總是默默的陪在她身邊,而吳明則在他倆周圍晃悠,叫她小啞巴。她第一次開口時說自己叫董怡不叫小啞巴,問他們叫什麼名字,他們回答後,她微笑著說:“無名可以,無心不行。”從此她日漸開朗,成為了大家的開心果。隻是吳明和吳薪卻誤解了董怡的話。
高中畢業後,董怡沒有繼續升學,回到了孤兒院和吳媽學習鋼琴,然後和吳媽一樣成為了孤兒院下屬初中的音樂老師。對於他們三人來說吳媽就像他們的親生母親一樣,他們三個上學的費用都是她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她幫他兄弟倆起名為明、薪,合起來的意思是明亮的薪堆,希望他們兄弟兩人能夠團結一心,發光發熱。
吳明以為自己會按部就班的過完一輩子,可是從五年前的那一天開始,一切都變得匪夷所思,吳明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發生的一切。吳明像往常一樣起床上班,在地鐵上閱讀報紙,看到一則尋人啟示,一個杜姓富商正在尋找他的千金,女孩子長得和董怡有幾分相似,不過給人的感覺不同,杜家千金更為成熟,眼神中透著怨恨。突然接到吳薪的電話,他在電話裏抽噎的說吳媽被搶劫犯襲擊,身中三刀加上積勞之疾,已經回天乏術,彌留之際想見他們。吳明趕到醫院,看到已經油盡燈枯的吳媽,忍不住淚流滿麵。吳媽給了他們一張名片,對他們說如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以去找名片上的人。吳明的精神狀態都十分的不好,感覺孤獨,前所未有的孤獨,即使董怡和吳薪都在身邊,可是依然有一種孤獨感,感覺一半的世界崩塌了。辦完了吳媽的生後事,吳明摸出了那張名片,那人叫許空,英文名Gazer,地址,人生路0號,明月薪火遊戲公司。
董怡陪著他倆來到了名片上的地址,許空的長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小眼睛,八字眉,朝天鼻,笑起來的時候五官都糾結到一起,眼神冷漠即使是笑的時候也讓人遍體生寒。他對他們說想知道身世就要完成他新開發的遊戲,而遊戲如果輸了那他們三人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吳明將消失理解為死,遊戲輸了就要死?為什麼呀,玩不好也不用殺人吧,難道牽涉專業機密,為了保護可能產生的巨大利潤就要殺人,這有點狠啊。可是當時的吳明沒有考慮許多便答應了,而吳薪遲疑著,董怡說要和他們一起,然後吳薪也答應了。
許空帶他們來到了地下室,那裏有大小兩台機器,麵對麵分別放在左右兩邊,他介紹說這兩台機器是遊戲的設備,小的隻有一個遊戲囊是實驗機,大的是後來開發的有三個遊戲囊,又對他們介紹說遊戲是以三國為背景的,他們會變成各自最喜歡的曆史人物,遊戲任務是按照曆史完成各自角色的使命。吳薪問吳明想成為誰,吳明知道他最喜歡呂布,於是就說上兵伐謀,想成為周瑜。然後吳明開玩笑的問董怡想成為貂禪還是小喬,她愣了一下,然後紅著臉說想成為蔡琰。當進入遊戲囊後,吳明瞥到對麵的遊戲囊裏麵好像是前不久失蹤的杜家千金,雙目緊閉像是在睡眠而不是在遊戲,當時吳明就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2009年,3月3日,13點14分,遊戲開始。
五年過去了,可現在的吳明隻有二十歲,感覺自己似乎被許空騙了,這五年間所有的事情都感覺如此的真實,喜悅,悲傷,奔跑時風從身邊掠過的暢快,摔到後血液從身體流出時的疼痛,時間的流逝,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遊戲。吳薪和董怡還好嗎,不知道吳薪會不會怨恨吳明,而吳明也不知道他成為了誰,因為吳明成為了呂布,三國第一武將呂奉先。
草原的落日一如既往的惆悵,火紅的陽光卻感覺不到溫暖。一聲長嘯打斷了呂布的思緒,禦風朝他飛奔而來,這匹小牝馬又想襲擊他,被她撞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呂布立即氣沉丹田,探出雙手精準地握住了她的前腿。這具身體真好,長九尺九寸,換算成國際單位是多少呂布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很高,超過兩米,全身的肌肉虯結,但又不失靈巧,力量與敏捷有機的結合。五年來呂布完成了與這具身體的模合,現在呂布可以隨心所欲的做出腦海中想象的動作,他本打算在九原再待五年,學習兵法,可是在這荒涼的草原上,別說兵書典籍,連認識字的人也沒有幾個,好在時間還有很多。現在才一七五年,距離黃巾之亂還有九年,那時候任務才正式開始,希望在這次的遊曆中可以遇到兵法大家。呂布生活了五年的草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禦風被呂布鉗製住,打了個響鼻,安分下來,這是她和呂布打招呼的方式。呂布摩挲著她的臉頰,除了額頭有一塊月牙形的黑色短毛以外通體雪白,奔跑起來如踏燕飛馬,禦風而行,所以呂布為她取名禦風,可遺憾的是對呂布自己說的,她體形略小,力量不夠,代步還行,上戰場的話有些勉強,看來呂布的戰馬非赤兔不可。聽說原來的呂布在十五歲那年遇到才兩歲的禦風,那時候她還是匹野馬,呂布和她賽跑的時候被她從後麵撞倒昏迷,睡了整整七天,醒來之後呂布的意識被吳明的代替,吳明借用了呂布的身份。剛醒來的時候十分不習慣,站看地麵的時候感覺自己穿著高蹺,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走路都不會了,幸好家人是以為呂布傷未痊愈,未引起他們的懷疑。為了適應新的身體,呂布經常獨自在草原上做體能訓練,一天他正訓練的時候,禦風帶著一群蒙古馬來到他的麵前,主動和他親近,然後這群野馬就彎曲前腿,表示成服。
“阿虎,伯圭回來也。”說話的是呂林,而阿虎是呂布的乳名,聽說母親一直想要個男孩可是呂布之前三個都是姐姐,有一天母親夢到一隻猛虎之後就懷上了呂布,所以乳名阿虎。聽說呂林是和呂布從小一起長大的,比呂布大三歲,小時候呂布隨母親讀書識字,呂林一直伴讀左右。據呂布這五年來的觀察,母親視他為己出,他也十分尊敬和孝順母親,待呂布更是如親兄弟。呂林性格內斂穩重,能寫會算,比呂布略矮,可是比呂布魁梧,力氣比他還大了幾分,可以將一杆長刀舞得滴水不漏,帶起的風沙便能傷人,雖然基本上隻有三招,豎劈、斜斬、橫砍,可是卻讓人無跡可尋,大巧若拙。三年前呂林欲離家遊曆,母親為他加冠,賜字伯圭。臨行前,呂布把狠心把禦風帶來的馬群賣了,隻留了八對最優秀的小馬,加上自己存的零花錢湊足了三百金,讓他去並州尋找煤,向他介紹了煤的樣子和用途,囑咐他發現煤礦後小規模的開采販賣,一定要秘密進行,然後將多餘的錢都轉移到頓丘,在濮水附近找寫工匠和漁家子弟,造船然後進軍濮水及黃河和航運生意,格外叮囑他盡量減少煤的買賣量,隱藏好煤礦的所在地,航運社能正常運營後煤礦一定要停產,賺到的錢別存著,要不斷的擴大規模。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伯圭對他的計劃將信將疑,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問就出發了,一晃三年了。不知道計劃實行的怎麼樣了,如果初步完成的話再過幾年就可以造呂布設計的軍艦了,然後組建船隊出海冒險,呂布有些迫不及待了。
“伯圭,何時回來的,可曾拜見母親?”
“未曾,我剛回,聽到了禦風的嘯聲,便尋聲而來。”說完呂林撫摩了下禦風的背,禦風頓時人立而起,呂林笑著說“性還是那麼烈。”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除了我,其他的男子都無法近身,連男人不行更別說公馬了,到現在也沒有產過崽。不說這個了,走,隨我回家,拜見母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