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唏噓一聲,從嗓子中呼出一口濁氣。
“沒想到我的猜錯竟然都是錯的,原來幕後的凶手竟然是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小鬼。”
“是啊。”
林青也長歎一聲。
“誰能知道這個小鬼竟然人小鬼大,把眾人都耍的團團轉?最悲催的還是穆虎和瓦倫,我原本還以為他們兩個會是內奸,沒想到竟然另有其人。我估計他們帶著小王子也沒安好心,肯定在暗地裏就已經商量好了以後該如何瓜分暹羅。隻可惜,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砸了自己的腳···”
梅殷聽到林青的話,有些猶豫道:“林兄,你說我們接受小王子的投誠,以後不會養虎為患吧?”
不怪他這麼想,畢竟看上去一個小小的孩童,結果心智如妖,把別人耍的團團轉,這就不得不讓梅殷十分的警惕了,深怕林青是在與虎謀皮,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剛開始聽完林青的故事,他下意識的便泛起殺意,想要對小王子動手,但最後卻不得不承認,小王子畫的大餅,的確十分的誘人。
林青聽到梅殷的話,摸著鼻頭笑了笑。
“梅兄,那你就是杞人憂天了。暹羅剛經曆完叛亂,整個國家都是百廢待興,現在威塞哥又派駐人馬攻打大明,更是給暹羅國潑了一盆涼水。就算那小鬼有啥別的心思,最起碼幾十年裏是辦不到的。而幾十年後,我倆早都老的不知道成啥樣了,還在乎這些幹嘛?”
林青又道:“而且,有這小鬼在大明和暹羅國中周旋,能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好處?幾十年啊,等幾十年後,就算暹羅有了別的心思,大明想要碾壓一個邊荒小國,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看到林青這麼說,梅殷也沉下心思好好的想了想。他突然發現,好似事實真的如他所說,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個小鬼嘛。
不過梅殷總感覺被人耍的團團轉有些不太舒服,心裏好似紮了根刺一樣。
林青見到梅殷還是一副鬱鬱不樂的樣子,就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這不是雙贏的局麵嘛。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小鬼就是如來佛掌上的孫猴子,翻不了多遠的。”
“走走走,找個地方喝兩杯去?”
梅殷哭笑不得的拍開林青的手,雖然林青這話,有點糙,但理不糙啊。他隻是有些不太習慣爾虞我詐的事情,但不代表他是個傻子。所以,林青稍稍安慰一下,梅殷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原本梅殷對林青暗下黑手還有所不滿,但得知這一切的結果都是小鬼的主意後,梅殷對林青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
隻不過···
這大晚上的,到哪去喝酒啊?
梅殷搖了搖頭,說道:“話說林青,這大晚上的,你還有閑工夫喝酒呢?”
林青樂了,賊兮兮的說道:“當然有閑工夫啊,這不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嘛。”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
梅殷愣了愣:“若是說小王子那事情的話,也算不上什麼好消息吧。”
林青搖頭:“當然不是,小王子那不過是個大餅,吃不吃得到都取決於能不能打敗威塞哥。這點我還是清楚的。我高興的,是有兩個人要倒黴了。”
梅殷聽到這話,眼睛瞬間放光,喜道:“哦?林兄你又要坑誰?”
林青鬱悶的默默鼻子,眼中透露出委屈二字。
“梅兄,我就像那種動不動就要坑誰的人嗎?這回你還真的錯了,我誰也不肯坑,隻要咋們坐山觀虎鬥就行。”
“怎麼個坐山觀虎鬥?”
林青伸出手指,遙遙指向遠方,那遠方的天邊已經開始逐漸升起朝陽,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快到了早上。
但梅殷看的卻不是那一抹絢麗的朝陽,他瞳孔微微一縮,小聲道:“林兄你指的是···”
“沒錯,正是朱棣和威塞哥。”
林青點了點頭,將鬢角的發梢繞到耳後,似乎有些惱怒這煩人的長發。
“朱棣在威塞哥麵前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以他的性格,必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如果我沒有預料錯的話,不出三天,朱棣肯定要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而我觀察,咋們城外的洪水應該也快要退卻,到時候,也是我們兵戎相見的時候到了。”
“不過,有朱棣給咋們打前排,咋們隻需要當好漁翁便好。說不定等他們狗腦子都打出來,就是我們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梅殷聽完林青的話,哈哈一笑,禁不住拍了拍林青的肩膀:“林兄,整個大明也隻有你說朱棣是狗腦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