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言早就知道，這武器買賣絕對不會那麼輕鬆就可以談成的。
何況是跟這自以為海上霸主的荷蘭人談生意。
在哪個世界，拳頭硬了說話就硬氣。
吳言看著這幾百荷蘭士兵微微一笑。
在這大明國土之上，誰說了算？
這要是擱別人身上真不一定，不過擱吳言身上那就隻有一個答案。
我的底盤，我做主！
紅毛輕蔑的看了看吳言，“怎麼樣？先付錢吧！”
吳言仍然冷冷的一句話，“先驗貨！”
“你不要——欺人太甚！”紅毛一下怒了，一揮手，身後的火繩槍是並點燃了火繩。
在他們這群自以為霸主的眼裏，你不聽我的那就是不尊重我，不給我麵子，欺負我！
“怎麼樣？”紅毛傲視吳言，“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吳言微微一笑，“這句話應該說給你自己聽！”
吳言話音一落，紅毛就聽見一聲槍響，然後自己頭上的軍帽就被打飛了。
然後接連幾聲槍響，他身後幾個士兵手裏的火繩槍就被打掉了。
緊接著就聽見海底傳來一聲悶響。
紅毛再看自己戰船，其中剛才他搭乘的最大的一艘搖晃了幾下。
“最好命令他們放下槍，不然讓你全軍覆沒！”吳言聲音並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這陰鬱的語氣讓紅毛炸了毛。
他開始相信眼前這個家夥說得出做得到。
紅毛趕緊衝著自己身後的士兵一擺手。
身後的士兵趕緊想辦法熄滅自己手裏的火繩，有的掐，有的吹，有的往上麵吐吐沫。
亂的不亦樂乎！
很多人迫不得已，直接把槍口朝天發了出去。
紅毛看自己的戰船，隨著這聲炸響晃了一陣，並沒有沉下去，這才放了心。
他轉過頭怒視著吳言，“你想怎麼樣？”
“你的戰船不會沉，我們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打仗的！”說完吳言看著紅毛笑了笑，“我隻用了四分之一的藥量，不會把你的船炸沉的。
我們中國人喜歡合作共贏，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買賣談成了，我會命人把你的船完全修好，跟以前一模一樣！
現在可以驗貨了？”
紅毛盯著吳言，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是——怎麼做到的？”
吳言再次微微一笑，“秘密！”
荷蘭士兵很快恢複了鎮定，排出原來的隊伍。
吳言衝身後的藍鯊營一揮手，“驗貨！”
“等等！”紅毛再次阻止了吳言，“我隻允許你們驗其中一門弗朗機炮！”
“全驗！”吳言也再次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著他。
“不行！”紅毛憤怒的大叫。
吳言奸詐的一笑，再次一揮手，就聽海底又傳出幾聲悶響。
幾艘荷蘭戰艦隨著響聲，全部出現了搖晃。
紅毛瞪眼看著，憤怒的衝著吳言，“你不守規矩，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又衝著手下士兵一揮手，手下士兵鬱悶的再次準備點燃火繩。
吳言也一揮手，海底傳來更大的一聲悶響。
然後就看見一艘荷蘭戰船搖搖晃晃出現了下沉的趨勢。
“你大概不想你的艦隊全軍覆沒在這裏吧！”吳言白了紅毛一眼。
紅毛急的快要跳起來了，“你是個無賴！”
吳言沒理會他，對付無賴就得用無賴的手段！
“這生意我們不做了，走！”說完，紅毛就準備走。
後麵的劉子秀著急的看著吳言，他不甘心到手的炮就這樣沒了？
而且結下了荷蘭艦隊這個梁子，那以後遇見了豈不讓人攆著走。
他蘇城水師以後還怎麼在這東南海上混啊？
“等等！”吳言叫住紅毛。
紅毛還以為吳言變軟了，回過頭來看著他，“隻能驗一門！”
“我不是說這個，把我的定金還回來！”吳言看著他。
“什麼？”紅毛一皺眉，在這東南海還沒人敢這麼跟荷蘭人談生意的。
想要回定金，沒門！
汪興一聽這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吳言這家夥是真彪，這荷蘭人想走他還不讓。
到了他們嘴裏的肉，他們什麼時候吐出來過。
“不可能的！”紅毛依舊囂張。
“那你們今天就不用走了！”吳言冷冷的說。
他的語氣，他的眼神都是不容置疑的。
紅毛呆立了三分鍾，自己遠渡重洋來到這肥美的東方撈金。
大小戰鬥也經過了幾十場，這東南海最猖狂的倭寇都不敢這麼跟自己做生意。
他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將軍，心中不禁起了敬畏。
他的膽量，他的手段，讓紅毛無計可施。
紅毛不甘心，可惜他也沒轍。
“好！驗貨！”紅毛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吳言身後的劉子秀一看有了轉機，臉上也漏出了笑容。
汪興也是抹了一把汗。
他這個中間人做的不容易。
紅毛手一揮，十幾艘貨船開倉。
荷蘭艦隊的小船和貨船上加起來還有上千人。
不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明人或者東南亞人，他們沒有盔甲手裏也沒有兵器。
這些應該都是荷蘭人雇用或者搶來的勞工。
這些勞工被船上手持武器的荷蘭士兵驅趕著往下運炮。
四百枚弗朗機炮拉了出來，在海邊上排成一排。
然後就是一箱一箱的彈丸。
很快船上走下來一些士兵，進行操作。
旁邊做準備工作和遞彈丸的都是那些勞工。
這荷蘭人的思想確實是比較先進的，現在就懂得了雇傭廉價勞動力。
用這些勞工來做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
很快，這些弗朗機炮就準備好了。
吳言帶著劉子秀、俞寧和汪興，一路巡視了一遍。
作為兵器專業的專家，吳言當然看得出，這些弗朗機炮並不全是新品。
隻有一門是最新款式。
這也就是紅毛為什麼非要驗一門的原因。
剩下的一百多門稍微老舊一些，不過射程也能達到三百步外。
還有大部分的，那都是過時的產品，隻不過經過了一些翻新改造罷了。
這些弗朗機很難達到三百步。
還不如現在倭寇手裏的家夥。
不過這也比現在劉子秀戰船上的那些東西好得多。
其實，做這單生意之前，吳言也知道，這荷蘭人是不會那麼遵守承諾，把自己最先進的武器拿出來的。
不過隻要炮身的材料和做工還可以，吳言就能接受。
作為兵器專家，吳言有自己的升級方案。
再看這些彈丸，火藥的配比和分量跟荷蘭人自己用的也有很大差別。
吳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