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冷。
沒有戰鬥的日子很無聊。
不過有月兒在總是溫馨的。
月兒做了些吳言愛吃的菜，燙了點酒，陪著吳言小酌。
吳言摟過月兒，看著月兒緋紅的臉龐不禁起了纏綿之意。
吳言警惕的觀察過四周，發現這次真的沒有人來打擾。
吳言就站起來，輕輕地把月兒抱著上了床。
吳言剛剛俯下身，就感覺一個身影落在院中。
吳言眉頭皺起了疙瘩，這幫小子是不是就喜歡壞自己的好事？
今天不管是誰，我定不饒他。
吳言把月兒放好，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後站起來，手握轉輪看著窗外。
窗外的人並沒有進來的意思。
隔了很久，窗外的人也沒有任何動作。
就是靜靜的等待。
吳言卻沒那麼多的耐心。
吳言推開門，就見院中站著一個灰衣身影，中等身材氣質儒雅。
孫澤？
大晚上的他來這裏做什麼？
“大將軍光臨寒舍，我是不是應該高接遠迎呢？”吳言冷眼看著他。
“那倒不用，我不喜歡熱鬧！”孫澤也是冷冷的說。
“那大將軍此來何意？”吳言走上來問。
“來看看你，順便交代一些後事！”
“後事？”吳言一皺眉，“莫非大將軍知道自己要死？”
“不錯！”
吳言到前麵看著孫澤，看他一臉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不知道大將軍要去哪裏？”
“天堂或者地獄，或者比地獄更陰暗的地方！”
“比地獄更陰暗的地方？”吳言繼續看著孫澤，“是哪裏？”
“或許隻有去了才知道！”孫澤說完，轉過臉對吳言說，“跟我走吧，在去之前我有些事跟你交代！”
說完，縱身一躍出了院牆。
吳言就在後麵跟著。
兩個人來到後勤所一間破舊的雜物室。
孫澤推門進來。
吳言跟著進來。
進來吳言才知道，這是一間靈堂。
堂內擺著蘇城前鋒營這幾次對倭戰爭犧牲的人員的牌位。
角落裏還擺著七口棺材。
“來這裏做什麼？難道是看你懺悔嗎？”吳言斜眼看了一眼孫澤。
孫澤微微一笑，指了指角落裏的七口棺材，“你可以看看那裏麵是什麼？”
棺材裏不是死人還是什麼？
他又不是汪興，可以弄一棺材金銀珠寶。
這是誰的棺材？
吳言想不出最近犧牲的跟自己有重大關係的人！
吳言撬開棺材角，就看到裏麵居然真的是白花花的銀子。
“小看你了，你的貪婪快趕上汪興了。”吳言回頭看了看孫澤，“你是準備跟我炫富嗎？”
孫澤搖了搖頭，“這都是我跟汪興交易的。”
“我知道！”吳言點了點頭，“你這生意做得不錯，你這是準備用它們來收買我嗎？”
“當然！就看你上不上道了？”孫澤微微一笑。
“為了這麼多錢，也值了！”吳言拿起一錠銀子掂了掂，“我還真有點心動了！”
孫澤一擺手說，“這些錢送你了。”
“送我？”吳言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大將軍可夠大方的，不知道大將軍準備讓我幫你做什麼？”
“打造一支足以稱霸東南海的水師！”
“打造水師？”
“不錯！”孫澤點了點頭，“服部不同於北條，他的勢力範圍廣，下屬島嶼眾多，手下水軍強悍，對付他沒有一支強大的水軍怎麼行？
何況遠海的今川和吉田，也都是極難對付的角色。
要想徹底消滅他們，沒有一支強大的水軍怎麼行？
還有唯恐海上不亂的荷蘭戰船和西班牙戰船，要對付他們，你依然需要一支強大的水軍。
蘇城水師現在的裝備你也看見了，武器裝備落後，雖有兩艘福船，可是其他戰船都是老舊的型號。
就憑現在這些，你是很難平滅東南倭患的，更不用說將來趕走荷蘭人和西班牙人了。”
“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自己不去做？”吳言聽完，看著孫澤。
“這些東西就是我拿命換來的。”孫澤拍了拍吳言的肩膀，“從今天開始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去哪裏？”聽到這裏，吳言才明白了孫澤的一片苦心，“去服部那裏嗎？”
孫澤搖了搖頭，“服部還用不著我去瓦解，我要去一個陰暗的角落等著你，說不定哪天我們會在戰場上相遇的。”
吳言知道他問這個地方，孫澤也不會告訴他的。
他能聽得出來孫澤不想說，或者說孫澤對這個地方也不是很了解。
吳言笑了笑，“那就等我滅了倭患，到時候去會會這陰暗的力量吧！”
“很好！”孫澤點頭一笑，“我等著你！”
說完，孫澤向身前一眾士兵的牌位恭恭敬敬的施了禮，“這都是為我抗倭事業犧牲的勇士，曆史會記住他們的。”
“如果你犧牲了，誰又會記得你呢？”吳言站在孫澤身後，也向這些牌位施了禮。
“那是我的職責！我不需要人記住，隻希望完成我的使命！”
說完，孫澤就走出了這個靈堂。
兩個人走在街上，月光如水一般淒涼。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孫澤停下腳步，望著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語，“也就隻有這月亮是亙古不變的。”
吳言點了點頭。
他想家，想二十一世紀車水馬龍的日子。
想自己的爺爺和戰友。
眼前的這個人似乎跟自己有著一樣的思念。
他思念的或許是遠在他鄉的家人，又或者是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
眼前自己就要消失遠去，或者永遠不會回來了？
他又怎麼能不思念呢？
吳言拍了拍孫澤的肩膀，“無論你走到哪裏，都記得我是你的戰友！如果遇到過不去的坎，隨時來找我。這個蘇城先鋒將軍的位子一直是你的。”
“戰友？”孫澤緊皺眉頭看著吳言，很快他的眉頭舒展開了笑容，“很好，戰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站了很久，月色淒涼！
“我該走了！”很久很久，孫澤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
“我送你！”說完，吳言跟著孫澤往前走。
“不用了，你該回去陪你的月兒了！”孫澤回頭衝著吳言微微一笑。
這家夥不管什麼時候，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有的時候還是讓人感覺很舒服的。
“還有一件事！”孫澤剛轉過頭準備走，又轉回來說，“那個汪興你最好留著，他有他的用處。”
吳言點了點頭，他現在也是這麼覺得！
敵人有時候也有敵人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