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韓村？”吳言漫不經心的看了李小海一眼，“說說！”
“這韓村在我李家衛和張家衛的交界處，隸屬張家衛管轄。”
“這我知道！”
“你不知道！”李小海著急說道，“這張家衛的張老將軍的哥哥那是我朝吏部侍郎，很有背景。”
“這跟我們去韓村，打倭寇什麼關係？”吳言不解的問。
“哎！——”李小海歎了口氣，點了袋煙慢慢說，“你們隻知道倭寇的厲害，卻不知道倭寇為什麼這麼猖狂！”
“你給我說說吧！”吳言說得很誠懇。
李小海又默默抽了一陣煙。
吳言雖然很不喜歡看李小海抽煙，不過既然籠絡人才就得尊重個人愛好，所以吳言也沒說什麼。
任憑他走到哪裏都帶著煙袋。
“其實這倭寇的組成很複雜，除了真正的倭人之外，還摻入了大量的明人。”
“這我知道！”吳言點了點頭。
他也是了解曆史的，何況上次追殺倭寇的時候他殺死的就是兩個海匪。
“其實這些明人也都是海禁政策的犧牲品。倭寇猖獗的原因無非兩個：——”
吳言坐正了聽李小海說。
“第一就是海禁政策的實行，讓沿海漁民失去生計，被迫做了倭寇的同夥。”
吳言點點頭，表示讚同。
吳言聽李瀟瀟說過，這李小海原本是一個秀才，就因為鄉試的時候不合時宜的提出了開放海禁的議題，差點成了階下囚。
最後李擎蒼求情才讓他得以保全性命。
“第二就是官匪勾結。”李小海接著說“這張家就是倭寇首領北條的保護傘，韓村就是他們的交易基地。倭寇搶來的銀子一大部分進了張家兄弟的口袋。”
說到這裏吳言沉默了，自古官匪是一家，這句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當官發財，這是曆史的一個毒瘤。
很多官員為了利益不惜出賣自己手裏的權力和良心。
這樣的官員哪個朝代都不少。
倭寇隻是他們的一個工具，他們站在人民的頭頂上，用倭寇這把利刃來剜食人民的血肉。
“李擎蒼將軍幾次試圖攻打韓村，但是這份請戰書一到都指揮使司就被駁回來。最終在官降兩級之後老將軍還是放棄了。”
聽到這裏，吳言謔地站起來，“這我更得去看看了！”
“上馬！目標：韓村！”吳言一揮手命令道，“老子去會會這幫吃裏扒外的玩意。”
“好來！”孫屠答應一聲，很快就牽馬過來。
大萬和二牛也都翻身上馬，準備出發。
李小海急得直跺腳，但是他也沒招，隻能上馬跟著前往韓村。
這韓村就在最東麵的一處海邊上。
幾個人走到的時候夕陽已經落山。
翻過一座山，在山坳裏麵有這麼一個村莊。
村莊不算很大，但是跟其他海禁區域的村莊不一樣，這個村莊建築都很完整，一點也沒有被損壞的痕跡。
吳言策馬直接向村莊奔過去。
距離村莊還有幾十步的時候，從路的兩邊衝出來兩個人。
兩個人都是壯丁的打扮，手裏拿著長刀。
吳言到了他們麵前勒住馬。
看到吳言他們三個人一身普通人的打扮，卻都帶著兵刃，兩個守衛就開始盤問，“你們是什麼人？”
“當兵的！”吳言高聲回答。
“什麼兵？”
“天兵！”
“天兵？”兩個守衛揮舞著長刀看著吳言笑了笑，“少在這裏裝神弄鬼！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殺倭寇！”
“就憑你們幾個人，給倭寇做幹糧都不夠！”
“那你就看著！”吳言不理他，直接說，“找你們老大說話！”
“你是什麼狗東西？我們當家的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再不離開把你們剁碎了喂狗！”
這家夥平時也是跟老百姓囂張慣了，嘴上沒有把門的。
他也不知道今天遇見的是誰？
“孫屠！”吳言大喊一聲。
孫屠直接用箭搭話。
吳言的話音剛落，一支箭就直接將這小子的腳釘在地上，箭身已經有一半插入地上的石板中。
這小子看見眼前精光一閃，低下頭去看怎麼回事。
卻發現自己的腳上釘了一支箭，然後鑽心的疼痛傳過來。
隨著一聲慘叫震徹山穀。
小村裏三三兩兩奔出幾十號人。
領頭的是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手裏拿著一把大斧。
吳言剛才在來的路上聽李小海描述過，這個人叫韓五，是這裏的頭頭。
韓五看了看腳背釘在地上的守衛，又看了看對麵的三個人。
正中間是一個中等身材，滿身英氣的年輕人，右邊一個一米九的大漢，左邊那個稍弱一點，像個書生。
韓五倒也聰明，沒有直接興師問罪，衝著吳言一抱拳，“不知幾位到我韓村有何指教？”
“來通知你們，一個時辰之內有倭寇登陸，請你們離開。”吳言說話帶著明朝官兵欺負老百姓的痞氣。
手底下幾個人衝上來想說話，被韓五一揮手擋回去。
“不知道幾位是什麼人？”韓五繼續抱拳很誠懇的問。
“天兵！”
“天兵？”韓五一皺眉，“天兵是什麼兵？”
“殺倭寇的兵，殺貪官的兵，殺該殺之人的兵！”吳言聲音不大，卻是字字清晰。
“什麼是該殺之人？”
“任何禍害百姓之人都是該殺之人！”
“老大，別跟他廢話，他們知道倭人登陸的消息了，殺了他們！”底下一個壯漢拿著長刀就向往上衝。
被韓五一腳踹倒在地下，“廢物！”
這家夥也果然是廢物，連對方的身份都沒有問清楚，就把自己跟倭寇的關係亮出來了。
這一腳挨的不屈。
“我們誓與韓村共存亡，諸位無需過問，請回吧！”韓五衝著吳言一抱拳，表示感謝。
“好！有骨氣！”吳言很認真的叫了一聲好，“既然諸位都是有骨氣的明人，那我們天兵今天就幫幫你們，滅了這幫有娘生沒娘養的倭寇！”
“就憑你們？”剛才挨了一腳的那位似乎沒長記性，嗤笑了一聲，“就你們這三人，還不夠人家倭人動動腳指頭的。”
接著又是一腳。
這家夥蹲在地上，很委屈的看著韓五。
韓五再次衝吳言一抱拳，“既然諸位如此仗義，那就有勞了！”
“好說好說！”吳言微微一笑，“請諸位隨我去觀戰！”
“啊？——”韓五一皺眉，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看韓五兄弟也不是那種懦弱的孬種，是不想去嗎？”吳言盯著韓五說。
“這有什麼，怕你不成！”蹲在地上的那位再次站起來。
接著又被一腳踹倒在地。
“這位兄弟也很英勇，那就一起好了！”
吳言說完催馬就往前走。
穿過鎮子，吳言就對身邊的孫屠和李小海說，“你們歸位吧！”
“是！”
兩個人催馬走了。
韓五和那個被踹了三次的人追了上來。
“大哥，他就一個人，我們幹掉他不就行了！”被踹的人繼續嘮叨。
“閉嘴！”韓五輕喝一聲，“他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他們來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不就三個人嗎？”
“他們知道倭人登陸的消息，可能三個人來嗎？”
“也是啊！那壞了，他們要真把倭人幹掉了攪黃了咱們的生意，張老爺怪罪——”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