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阿米爾聽懂了,他邪笑著對任鵬飛說道:“親愛的朋友,你還是像在非洲那樣傻,比起盛輝,你還真是差得遠呢,你是懦夫嗎?連錯誤都不敢犯?”
“我是戰士,為祖國而戰,你現在我的俘虜。”
任鵬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多想扣動扳機,為王梓旭報仇。
身後的淩溪更是哭喊著:“任鵬飛!我恨你!你讓我殺了他行嗎?”
“哈哈哈……”
阿米爾狂笑著:“還是我成全你吧,老子從不做俘虜。”
忽然,他猛然掏出了一顆手雷,作勢就要觸發引信。他心裏應該很清楚,想在這麼多特種兵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一點成功率都沒有,他隻是在用這種方式,讓任鵬飛殺了他。
“砰!”
子彈一槍打在他的手腕上,任鵬飛一腳踢開手雷,怒聲喊道:“你被捕了!沒他娘的聽見嗎?”
說完,任鵬飛又一腳踢在阿米爾的臉上,阿米爾悶哼一聲倒在韓旭的麵前。
韓旭一腳踩在阿米爾的臉上,示意隊員把他銬起來。
任鵬飛轉身將跪在地上哭泣的淩溪攬在懷裏,不住的說道:“對不起淩溪,我們是軍人……為了王梓旭,你我都願意脫下軍裝,可如果你我開槍了,對得起這身軍裝賦予我們的責任和使命嗎?我們和阿米爾,有什麼區別?”
天地良心,任鵬飛真的不是怕脫下這身軍裝,在王梓旭犧牲的那一刻,他早就拋下了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可在剛才的那一刻,他還是堅守了作為職業軍人的底線。
淩溪沒有說話,隻是不住的哭。
槍聲終於停止了,阿米爾軍團有八人被捕,其餘全都是深受重傷或者死亡,而阿米爾本人也被捕。
淩溪終於穩定了下來,任鵬飛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堅強起來,我們還要去找羅刹。阿米爾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有了他,我們就可以擺脫輿論的壓力,坐實羅刹的罪行。淩溪,你是軍人,是中尉……”
淩溪輕輕的點點頭,坐在地上抽泣著,神情恍惚。
韓旭走上前,眼圈也是紅紅的,低聲對任鵬飛說道:“我在飛機上的時候聽說了,王梓旭真的……”
任鵬飛輕輕的點點頭,張張嘴沒說話,感覺悲傷就在喉嚨處。
韓旭也忍著眼淚,卻抑製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罵了一句:“去他娘的兵王……”
“我們都欠他一個兵王……”
任鵬飛用手搓了搓臉頰,按著通訊器說道:“利劍呼叫,戰鬥結束。五人重傷,請求下一步的行動。”
宋信的傷勢比較重,傷在後背。其他人都還好一些,隻是無法參加接下來的行動了……
利劍C組張銘的犧牲,讓任鵬飛格外內疚。他無顏麵對剛剛犧牲的王梓旭。可這就是戰爭,是這般殘酷和無情。
韓旭也開始呼叫上級,語氣更加的生硬:決戰畢生礁。
從終端上可以看到,海軍艦隊和海軍陸戰隊都在往這邊趕,隻是在路上遇到了點麻煩,和阿米爾軍團的後續隊伍打起來了,結果自然是不必多說。
很快,通訊器裏傳來了上級的命令。
“這裏是總指揮部,現在命令!神鷹突擊隊、利劍、影組原地待命,海軍艦隊將於二十分鍾後抵達南華礁。後續命令待定!”
任鵬飛看了韓旭一眼,後者也是一臉的不甘。
“利劍呼叫,打鐵趁熱,我再次請求前往畢生礁。”
梁紅雲沉聲說道:“盛輝已經帶人去畢生礁了,和羅刹打起來了,隻不過阿米爾軍團的傭兵一直在向那裏支援。羅刹已經露麵,你們現在去也沒有必要,先讓他們打著,現在焦點在柏礁附近。”
“那裏怎麼了?”
“常銘那邊出事了!”
“什麼?”
任鵬飛一臉震驚,他忽然忘記了常銘的處境,剛才激戰太緊張,他完全沒有關注終端上的情報變化。而此時再看,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
阿米爾軍團留在三灘兩沙的各個隊伍,都在往南華礁的方向趕,但任鵬飛和韓旭聯手,將阿米爾提前抓捕。
無法聯係之後,前來支援的傭兵,也立刻意識到阿米爾出事了,此時再支援過去已經毫無意義,這就是通訊在軍事上的重要性,也是科技戰的可怕之處。
於是,這群人就開始向畢生礁的方向靠攏,途經柏礁去和羅刹會和,但卻和附近的常銘正麵遭遇。
其實如果不是阿米爾被抓住的話,常銘等人根本就不會暴露,是因為阿米爾聯係不上,這些傭兵們才選擇放棄去南華礁,進而轉向柏礁和畢生礁方向的。
任鵬飛得知後懊惱不已,如果他看到情報進展的話,他完全可以不用那麼急著抓阿米爾的,讓阿米爾的援兵來自己這邊。
可就是戰爭,每個帶隊主官都是在炮火中錘煉自己。任何事情都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萬一這些傭兵來到了南華礁,讓阿米爾跑了怎麼辦?
所以,凡事都是有兩麵性的,也不能說是任鵬飛錯了,隻是不一樣的選擇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捕鯨行動的大網正在縮小,各方勢力都在做殊死一搏,深入敵後的特種部隊也無法避免和敵人短兵相接,牽一發而動全身。
盛輝知道羅刹的位置,但羅刹卻不知道盛輝的準確位置。盛輝身邊的人不能通訊,也沒有他的人,下麵基層的人沒看見,羅刹的眼線全都成了瞎子,這讓羅刹判斷出盛輝可能在海上的船隻上。
於是,常銘的這艘漁船,就成了傭兵們的目標,發現之後立刻開始攔截排查。
常銘等人還都是一身戎裝,連便裝都沒有怎麼裝扮漁民?戰鬥已經無法避免,隻能誓死一搏。
於是,在這群人靠近之後,常銘就下令開火。
三灘兩沙的傭兵,是由一夥海盜做為向導的,海戰也頗為海盜的作風,在傭兵的掩護下,兩艘快艇立刻靠近漁船尾部,用漁網纏住動力係統,使之停船。
甲板上子彈橫飛,一發催淚彈扔到了船艙裏,逼迫著兩個姑娘不得不出來,周紫芸已經熟悉這種瓦斯的味道了,但馬韻嫻嗆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右側!快!”
常銘蹲在甲板的角落高聲給周紫芸指引著方向,肩膀處已經一片殷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中彈的。
周紫芸將馬韻嫻拉到身後,從地上撿起一把步槍,對著衝過來的快艇就是兩槍,精準命中駕駛員的頭部,失去控製的快艇狠狠地撞在漁船上。
雖然周紫芸討厭馬韻嫻,但在危機時刻也不能不管她,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現在仍然算是保護對象。
這個漁船的確很大,甲板上到處都是裝魚和漁網的桶,不能作為掩體不說,反而成了防禦的障礙。
“RPG!(便捷式火箭彈)”
周紫芸高喊一聲,常銘下意識的在地上一滾!
“轟……”
火箭彈狠狠地砸在桅杆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常銘滑到了周紫芸的跟前。
馬韻嫻連忙扶起他,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常銘狠狠地咳嗦的兩聲,沒等他說話,周紫芸的槍聲已經響了,幾十米外拿著火箭彈的傭兵胸口中彈,一頭栽進海裏。
場麵一片混亂,常銘的十多名手下拚死防禦,可對方的陣型分散,快艇又非常的靈活,取得的效果是很小的,彈盡糧絕隻是遲早的事情。
況且正因為他們的拚死防禦,讓這些傭兵認為盛輝就在這艘漁船上。
“放近了打,先搶兩艘快艇再說!否則我們死定了!”
此時的絕境,常銘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叮叮……”
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常銘和周紫芸都聽到身後傳來的清脆聲音,轉身一看,是兩個鎖鉤掛在了甲板邊緣。
常銘怒吼道:“不要慌!交給我!”
敵人上船就完了,如果所有人都顧著這邊,敵人的進攻就會更加迅猛。
“閃開!”
周紫芸一把把他拉到角落,密密麻麻的子彈席卷而來。
“常銘!他們是高手,你在想什麼!”
聽到周紫芸的嗬斥,常銘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可是阿米爾軍團,既然有突擊手來登船,怎麼可能沒有人掩護?
常銘偷偷地瞄了一眼,直接扔出了一顆手雷,正好滾到甲板的邊緣,時機恰到好處,往上爬的兩個傭兵剛露頭,手雷就爆炸了。
“煙霧彈!”
見海麵上的敵人越來越近,常銘果斷的命令手下在甲板處投下煙霧彈,這樣可以迷惑敵人,方便己方的行動。
煙霧剛剛升起,常銘在就滾到了甲板邊緣,將兩個鎖鉤扔到了海裏,防止敵人既然用這根鎖鉤上來,這東西敵人肯定不會帶太多。
周紫芸大聲喊道:“我們走不了,到處都是人,等援兵吧!”
敵人已經完全包圍了,哪怕是搶到了快艇也跑不了,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常銘此時灰頭土臉的,對周紫芸喊道:“帶馬韻嫻回艙內,實在不行我們把敵人放上來,近身肉搏!”
“你去!別把我當女人!老娘怒了!”
槍法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周紫芸借著濃煙輾轉陣地,每一次點射總會帶走敵人的性命,讓敵人進攻幾分鍾後依然沒有登船。
好在盛輝走的時候留給他們充足的彈藥。
“好,掩護我!”
常銘也不再嘮叨,拉著馬韻嫻走到了艙門處。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的甲板處出現了鎖鉤,常銘發愣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傭兵跳上來,舉起槍就要射擊。
此時常銘再抬槍已經來不及了,躲閃的話後麵的馬韻嫻就要遭殃,於是快速上前,一腳踢開那人的槍械,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
這黑人塊頭很大,一拳向常銘砸過來。
常銘不去招架,攬著馬韻嫻趴在地上,隻聽見“砰”的一聲,黑人額頭上出現一個血洞,目光望著周紫芸黑漆漆的槍口,一臉不甘。
常銘抬頭掏出手槍,將另外一個爬上來的大漢逼退,高聲對身旁的馬韻嫻說道:“進船艙,瓦斯死不了人,忍一會兒,快!”
在常銘轉身跟她說話的時候,馬韻嫻一眼就看到船頭甲板上又爬上來一個敵人,已經抬起了手裏的步槍。
“小心!”
她驚呼一聲,用力拉著常銘的肩膀,借著這股力量擋在了他身後。
“砰砰……”
馬韻嫻的身子顫抖了兩下,手還死死的抓著常銘的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