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又躲著我了。”
見常銘沒說兩句話就走了,馬韻嫻不禁有點失落,本來以為經過上次的解釋,他們的關係能夠緩解一點,沒想到還不如之前呢,最起碼那個時候常銘還會罵她幾句,現在連話都不說了。
盛輝輕笑了一聲,說道:“他現在糾結著呢,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有什麼?”
“早飯,西餐。”
“好吧……”
這個基地裏麵有二百多人,不管是核心成員還是下麵的傭兵成員,幾乎都是歐洲、非洲人,亞裔的很少。中國人隻有那麼兩三個,所以也不好搞特殊。
況且這麼長時間了,盛輝已經習慣吃西餐了。
常銘直接來到了安穎的房間,因為常銘的人都過來了,導致這裏的房間不是很夠,所以她是和馬韻嫻在一個房間裏的,他敲了兩下門走了進去。
安穎已經穿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正在檢查房間裏有沒有竊聽器什麼的。
於是常銘進去之後隻是閑聊著,並沒有說到重點,直到把每個角落都排查完畢。
“找我什麼事?”
常銘低聲說道:“上級的命令接到了吧?今天晚上你就回國。”
“你說的吧?”
“是上級的意思,你的臥底身份不是什麼秘密了,越國軍方已經得知了。此時你在留在這裏,會讓外界認為盛輝是祖國培養的勢力,VX炸彈這個鍋就要祖國背了。並且,你在這裏太危險,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還想再發生嗎?”
安穎糾結的說道:“可是,我不想放棄羅刹的案子,或許這是一次機會,我們不是幫助盛輝,而是利用他把羅刹引來。我要是走了,誰來負責這個案子?要知道,你不能暴露,盛輝已經越來越相信你現在的身份了。”
“會再派過來一個偵查員,總之你和盛輝的關係,就不適合留下來。主要是要考慮國際影響。回去之後,讓上級派過來個特種兵。”
安穎白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啊?我不夠格唄?”
常銘鬱悶道:“你敢確定之前的事情不再發生嗎?你就是盛輝心裏的坎,是他的遺憾和不甘。萬一哪天再出現這種事情怎麼辦?說實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麵對盛輝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可盛輝都已經答應我要摧毀VX毒劑的研究設備了,還答應了我的那些條件,如果別人來,他還會認可嗎?”
“肯定會,這些條件對於他來說不是不能克服,VX的設備對於他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他想得到的是祖國的幫助!他不是因為你安穎提出的條件他才答應,但凡是祖國提的條件他都會答應,因為他沒有選擇。”
安穎沉默了很久,倒不是她想留,而是希望能抓住羅刹,雖然盛輝還沒有說他的具體計劃,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有辦法把羅刹引過來。
她是軍區的情報組長,這是她負責的項目,所以必須是衝在前麵的,這是她的責任和使命,所以不想退縮。
畢竟她現在就在這裏,如果現在退出去,會讓她心裏過意不去。
但常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以現在盛輝目前的狀態和對她的舊情難忘,她留在這裏沒有好處,除了自身的安全無法保證,還不利於和盛輝的談判。
常銘見她猶豫不決,急切的說道:“大姐啊,你還考慮什麼啊?說到底,這個任務哪個偵查員都可以做,但你留下來,危險不說,也對任務沒有幫助。”
“可是……”
“別可是了,服從上級的命令,正好回去和上級好好彙報一下情況,也了解上級的態度,給出你的建議。這事太大了,如果能在南沙把這些人一網打盡,那一切都結束了。”
安穎想了一下,也不再堅持了,歎聲說道:“那好吧……”
“這就對了,你要是在這裏出點什麼事,我怎麼向任鵬飛交代啊,他不踢死我。”
安穎不由得笑了:“你主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也不全是,盛輝的內部很不穩定,我覺得還會出事。我們快到這的時候,我和上級聯係了一下,貌似上級有點不相信盛輝了,決心采取行動。但我的覺得盛輝可以利用。”
常銘認真的解釋道:“他和羅刹鬧掰是事實,我們為什麼不能忍一忍呢?反正VX毒劑的研究設備都會銷毀,怕的不過是數據擴散,但我覺得盛輝不會泄露出去。等他逼迫羅刹前來的時候,我們隻要有準確的情況,就可以把羅刹留在國境內,這是多好的事。”
“這……要看上級的意思,畢竟上級要從全局出發,不能像我們一樣信任盛輝。更何況,我現在根本就不信任盛輝……”
“也是……”
常銘歎聲說道:“反正你回去之後如實和上級彙報吧,並且傳達我的意思,有我在的話,祖國所擔憂的事情不會出現,並且不還是會派過來一個偵查員呢嘛!”
“好吧,服從命令……”
安穎也覺得她不適合再繼續留下來了,倒不是說恐懼盛輝還會做出那種事,而是她無法猜透的盛輝的心思了,並且上級也需要她回去做彙報,說服上級試著接受盛輝的計劃。
這個時候如果對盛輝采取果斷措施,那真是便宜羅刹了。
就在他們兩個商量細節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兩聲槍響,接著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場麵混亂不堪。
“怎麼回事?”安穎被嚇了一跳。
這裏可是盛輝的大本營啊,誰敢在這裏開槍?看外麵慌亂的樣子,不像是盛輝的人在訓練。
“我去看看!”
常銘掏出手槍就跑了出去,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盛輝的人兵變了!
安穎也急忙跑了出去,可出去之後的景象把她嚇了一跳。
隻見食堂的門口,盛輝狼狽的趴在地上,把身旁的馬韻嫻護在身後,手裏還拿著手槍。
整個場麵混亂不堪,一群警衛快速的湧過來,把盛輝和馬韻嫻圍在身後,在拐角處躺著兩個屍體,並且警衛也抓住了兩個人,此時都被按在地上。
“怎麼回事!”
凱文從剛才的房間裏跑出來,大聲的喊了一句,立刻驅散人群,整個場麵隻剩下的警衛。
盛輝從地上爬起來,可以看到他的腿上鮮血淋漓,而馬韻嫻的胳膊上也中了一槍,小姑娘臉色煞白。
“快!送到醫務室!”
兩個警衛連忙把馬韻嫻抬向醫務室,而盛輝則把手下分開,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搭著凱文的肩膀,走到了被警衛按著的人跟前。
“艾伯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剛剛就說了,如果想幫著羅刹,你可以走,我不為難你,你這是何必?”
艾伯特抬起頭,咬牙說道:“任何背叛羅刹的人都得死!我沒有為難兄弟們!我也沒有手足相殘,我隻是和你過不去而已!”
“嗬嗬,看來你沒有把我當成兄弟啊……”
凱文走上前,一腳踢在艾伯特的臉上,這軍靴硬度很高,隻一下就讓艾伯特滿臉是血。
“混蛋!當初你被困在海馬礁的時候,是誰冒死去救你的?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就羅刹對你有恩嗎?”
艾伯特冷笑一聲:“叛徒總是會為自己找一大堆理由!”
“混蛋!”
凱文上去就要打,但卻被盛輝拉住了。
“艾伯特,是羅刹讓你幹的吧?是他讓你來殺墮梟的?”
這個問題對盛輝非常的重要,尤其是後麵的問題。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回來之後你就那麼護著她,肯定是你們兩個一起叛變了,老子才不管那麼多,誰背叛羅刹我就殺誰!”
看樣子不像是羅刹有意安排的,而是知道盛輝要對羅刹對手,艾伯特才會如此衝動的。
也難怪,這小子以前是羅刹在非洲的貼身警衛。
盛輝歎了一口氣,拍拍凱文的肩膀說道:“念在昔日情分,給個痛快吧。”
“嗯,你快去處理一下吧……”
盛輝被手下抬去醫務室的時候,聽到了身後的兩槍槍響,他沒有回頭,此刻心情低落極了。
就算是盛輝再仁義,這一次也不能原諒,機會他已經給過了。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過程和結果都會格外的慘烈。盛輝有預料到這種結果,可是他沒有預料到,戰鬥還沒有開始,羅刹就已經給他出了這麼多的難題。
他很失落,甚至有點沮喪。
盛輝到醫務室的時候,馬韻嫻胳膊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臉色慘白。和安穎相比,她真的算是柔弱女子了。
常銘是跟著盛輝一起進去的,一旁的黑人大夫馬上準備盛輝打麻藥取子彈。
在大本營裏,隻有核心人員是可以帶手槍的,其他人都不可以,當然了,警衛除外。
這個艾伯特不知道從哪裏搞到的這麼幾把槍,應該是早就藏起來的,幸虧是手槍,否則盛輝和馬韻嫻就要遭殃了。
常銘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羅刹的人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和馬韻嫻從食堂裏出來,艾伯特和他的幾個手下就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打。嗬嗬,真是幹脆。”
“靠,這簡直是死士。”
“羅刹從來不缺少死士。”
常銘嗤笑道:“好在沒有釀成嚴重的後果,不過他們連墮梟都殺?真夠狠的!”
盛輝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其實他知道不是羅刹指使的,羅刹不會幹這種傻事,臥底肯定是要關鍵時刻出現的,以這種形式來殺他,這不符合羅刹的辦事風格。
但他之所以不說,原因是很簡單的,他希望馬韻嫻能幫他。
馬韻嫻抿著嘴唇,低聲說道:“別以為我傻,這未必是羅刹指使的。”
盛輝不由得笑了,說道:“沒查出來,所以你自己判斷吧。”
常銘站在一旁,嗤笑道:“這年頭,聰明人都是第一批滅絕,聰明到極致都是傻。尤其是女人傻起來,簡直無可救藥。”
“常銘,你什麼意思?”
常銘看著她:“沒什麼意思啊,都他娘的有人要殺你了,你還相信羅刹,不是傻是什麼?是不是隻有羅刹親自開槍殺了你,你才相信他的冷血?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在他那不過是搖錢樹。”
馬韻嫻不再辯解了,看的出來,她此時也不確定羅刹是怎麼想的了。
這個艾伯特,到底是受羅刹指使和她和盛輝的,還是擅自行動呢?
人都已經死了,這個問題恐怕也沒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