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確認,除了這些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還有眼前的景色,讓任鵬飛太確定了,這就是上級設定的秘密研究所。
這一排房子都非常的堅固,左邊的會議室和辦公室就不用說了,任鵬飛雖然沒有去看,但也不是一個軍營應該有的。而進入到右邊這排房子,眼前的一切就豁然開朗的,很多隔間實驗室都是玻璃結構。
從硬件設施來看,這裏的確如任鵬飛所猜測的那樣,是海軍的科研哨站,不僅很多實驗室裏麵有潛航器的模型和圖紙,就連電子大屏幕上,也顯示著各個潛航器拍攝到的畫麵和檢測到的各項數據。
(潛航器:水下飛行器,海軍偵察設備,可以檢測洋流、水溫、水下地形等氣候條件。某些潛航器具有攻擊的能力,也是潛艇停泊地帶的必要偵察設備。)
“收到,時刻關注著你的終端,幹的漂亮上尉,現在做你該做的!”
任鵬飛笑了笑沒有回話,開始觀察起這個研究所的環境,的確如李晗說的那樣,這裏的用電不是發電的,而是山頂上的風力發電機,早知道就直接掐斷電線了,這裏連個窗戶都沒有,掐斷之後肯定一片黑暗了。
不過掐斷之後,他們進來之後也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請你們遵守演習規則,已經掛掉的,不要這麼充滿憤怒的看著我,我很不習慣。”
任鵬飛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門外,李晗走了進來,對任鵬飛說道:“外麵已經搞定了,我讓秦浩他們在外麵偵察,暫時沒有其他情況。”
“很好。”
任鵬飛攤手走上前,對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笑道:“各位,看到你們這樣的裝束,我個人表示很親切啊。要不是陰差陽錯的話,我或許和你們一樣,每天窩在這實驗室裏麵,夜以繼日。”
有一個二十多歲,戴著眼睛的小夥子看著任鵬飛,咬牙說道:“這個時候就被假惺惺的了,要不是上級說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你怎麼可能攻進來?說那些都沒有用,我們是不會妥協的!”
這一次的演習太貼近實戰了,其實任鵬飛可以看出來,這群人事先不知道藍軍在找這個秘密研究所,一切都是正常狀態,或者可以說他們都沒有當回事,除了總部交給他們的秘密數據,大概還是在進行著日常的工作。
但這樣才公平,就應該像往常一樣,如果都嚴陣以待準備好了,那對藍軍就太不公平了。
任鵬飛哈哈一笑,說道:“演習而已,別弄的大義凜然的,真正的忠誠需要到現場上試驗,能別演戲了嗎?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活下去,熬到紅軍來了救你們出去,這才是一個成熟的戰士應該做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眼鏡男好歹也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熱血還是有的,嗤笑道:“實戰我都不做孬種,演習讓我當孬種?想的太多了,我就是不說,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嗬嗬……”
任鵬飛冷笑了兩聲,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後者慘叫一聲躬著身子,表情非常的痛苦。
說實話,任鵬飛用的力氣不大,否則非把這小子踹飛不可,但即使是這樣,也夠這個整天在實驗室泡著的小兵承受。
這還不算完,任鵬飛快步上前,膝蓋狠狠地墊在他的胸口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把這小子彈開,疼在的地上打滾!
徐劍皺著眉頭正想上前勸說,卻被一旁的宋信拉住了,衝著他搖搖頭。
李晗在任鵬飛的後麵低聲說道:“你小心點啊,為這事背上處分可不值得。”
“出什麼事我擔著。”
“可以,首長的心頭肉哈,有恃無恐。”
“少來,就允許他們在規則上貼近實戰,就不允許我在執行的時候更貼近實戰?這麼玩才有意思,這一次我一定讓紅方長記性,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開心就好。”
任鵬飛一把拉住眼鏡青年的衣領,冷笑著說道:“哥們,還受的住嗎?我今天可以給你個機會,在首長麵前表現你熱血男兒的一麵。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並且我肯定會去告你!”
“嗯,寫一份書麵材料就行了,首長那邊肯定關注著呢,我既然敢揍你就不怕被處分!既然這處分我肯背,那就要背的徹底點!再多揍你幾下吧!”
任鵬飛起身正要繼續揍他,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傳出來。
“夠了,任鵬飛。”
任鵬飛微微一愣,在這裏還能遇到熟人?這世界也太小了吧?並且任鵬飛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火,連海軍的人都會認識他。
他把目光投向人群中,說話的是一位頭發接近花白的中年人,鼻梁上卡著一個眼睛,看上去很精幹。
如果要不是這頭發的話,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但任鵬飛知道,幹科研這行的,腦袋上不是禿頂就是花白,這是長期用腦的原因。
任鵬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發現並不認識。於是笑著問道:“您認識我?”
注意,他說的是“您”而不是“你”,不是因為被認出來了就謙遜有禮,而是因為任鵬飛本來就是從事科學研究的,他雖然現在沒有成為那樣的人,但他對搞研究的人都格外敬重。
當然了,腳下這位在地上呻-吟的年輕實習生不算……
“鄭文成,你應該認識吧?”
任鵬飛點點頭說道:“那是我的恩師。”
“我叫蘇衛國,在你快畢業的時候,他曾經聯係過我,讓你跟著我來搞研究,從事海軍雷達和潛航器的研究,並把你寫過的一篇論文給我看。論文的題目我記憶猶新,講的是現代化科技建設和未來戰爭的科技構想。你的想法或許不成熟,但足夠新穎。後來我同意的時候,得知你執意去特種部隊研究北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鄭教授用心良苦啊,當初應該追求安穎的事情,弄的他在軍校背了處分,連實習單位都成了問題,鄭教授表麵寒心,背地裏卻給自己到處找單位。
軍校裏的教授人脈是很廣的,因為不屬於任何軍區,但卻和各個軍區都有聯絡。比如鄭教授是搞通訊工程的,那麼他和各個軍區的科研單位領導都認識,因為都是一個領域的,況且都各有成就,一到國家大型的科研項目,他們或許都會見麵,共同研究,想不認識都難。
任鵬飛歎了一口氣,說道:“感謝前輩的賞識,當初陰差陽錯,以後有機會,一定向前輩當麵討教。”
這位教授笑著搖搖頭說道:“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隻要這是你熱愛的,你早晚會回到這個崗位來,隻要你還在這個領域混,我們就還有見麵的機會。別難為我的實習生了,這次演習我們隻是個陪襯,做你該做的事情。”
任鵬飛直言道:“前輩,不是我要為難你,而是我必須得到線索,既然你們在演習中-出現,那就不僅僅是陪襯。而我也必須讓這次演習變的真實!你們需要經曆這一切,因為難保未來的某一天,你們真的會遇到這種遭遇。”
“什麼是真實?”
任鵬飛抬起槍,對著地上的眼鏡實習生的胸口就是兩槍,等到他渾身冒紅煙的時候,任鵬飛槍口上移,對著旁邊的兩個白大褂又是兩槍。
紅煙遮蔽了任鵬飛的眼神,讓蘇衛國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雖然隻是演習,子彈打在他們的身上隻會代表他們退出演習,然而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任鵬飛是在給他長見識,讓他知道戰爭的殘酷。
他感受到了,因為看到並肩作戰的戰友身上冒出紅煙,他的心被揪了一下,五味雜陳。
“這就是真實,請相信,如果我真的是外軍,會更無情,我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我沒有騙你們,因為我遇到過。”
任鵬飛撂下一句,說道:“我希望你們正視這次演習,就像是對待實戰一樣。我不需要你們做什麼,隻希望你們能用心的感受。等演習之後你們才能想一下,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你們該怎麼辦,你們能做什麼。”
蘇衛國笑了笑,看著任鵬飛說道:“我不需要你告訴如果這是實戰我該怎麼做,我除了是海軍的一名工程師,還是一名解放軍上校。我當兵近二十年,難道還用你告訴我戰時該怎麼做嗎?”
任鵬飛笑而不語,出於尊敬,他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但他還是能夠感覺到的,或許眼前這位前輩年輕時也經曆過一些事情,但絕對不知道當下戰爭的殘酷。
他們那時候的戰爭,或許隻有保家衛疆。但現在的戰爭,不僅僅是死人,會上升到國民安全,會上升到國際關係,牽一發而動全身。
蘇衛國繼續說道:“我來告訴你,如果這是實戰,我該怎麼做。”
“洗耳恭聽。”
“作為軍人,一個從軍二十多年的老軍人,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如果這是實戰,你此時或許已經把我們全部綁起來,嚴刑拷打,拿到你想到的數據,你不會稱呼我為前輩,我也不會認識你,你現在或許覺得,如果這是實戰多好,那樣你可以不折手段,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事實正是如此,如果這是實戰,此時這個研究所已經被血洗了,他不會像現在這樣苦口婆心,而是直接嚴刑拷打了。
任鵬飛輕笑著說道:“沒錯,可這是演習,我總不能真的對你們嚴刑拷打吧?之所以揍人就是讓你們重視一下。看來我在你們身上得不到任何信息了,靈狐!”
“到!”
“給我搜!所有的電腦和文件都給我翻出來!”
“是!”
“等等!”
蘇衛國叫住李晗,說道:“不要翻東西,你們走了之後,我們還要繼續工作的。”
說著,他把旁邊的一台電腦扔到桌子上,看著任鵬飛說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如果這是實戰,在剛剛你們槍聲響起的時候,隻要我在電腦裏輸入代碼,所有數據都毀於一旦,我或許撐不住你的嚴刑拷打,但數據不可能恢複。”
任鵬飛看了看那台電腦,問道:“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
蘇衛國輕笑道:“給你出一個大難題,看看軍報上報道的科技天才,是不是吹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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