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張偉的青年微微一笑,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演習指揮中心的人,可以把我放了吧?”
任鵬飛仔細思索了一下,指揮中心這樣設置是為了什麼呢?如果這人真的隻是來裝平民呢,那麼意義何在呢?
在特種作戰中-出現平民會怎麼樣呢?作戰背景裏,他們藍軍等於是他國軍隊,前來盜取炸彈數據的,那麼按照這個角度,碰到島上的平民很正常,但怎麼來利用平民來獲得線索呢?
一時間,任鵬飛豁然開朗,總部真是煞費苦心啊,這次演習真的像實戰一樣,紅藍雙方都必須進入自己的角色,而不隻是單純的軍事對抗。
任鵬飛衝著張偉笑了笑,搭著他的肩膀說道:“哥們,其實剛才一看你,就知道你是軍人,哪個部隊的?”
“海軍,其他的你就別管了。我說你趕緊給我鬆綁啊!剛才的事咱就當是個誤會,放心,我不告你了。”
“海軍特種部隊啊?陸戰隊?蛙人?這一身肌肉挺嚇人。”
張偉撇撇嘴說道:“跟你們可不能比,你們這次來的都是軍區頂尖的,估計都參加過實戰吧?你們的身上沒準都是傷疤了,唉……真希望能跟你們一起湊熱鬧啊。”
“嗬嗬,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說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任鵬飛嘿嘿一笑,低聲說道:“哥們,那就透露一下吧?你肯定知道點什麼。”
“我現在是平民,平民能知道什麼?”
“少來,你剛才還說你是指揮中心的呢。”
“那我更不能說了!我的任務是監督,必要時刻給予人道主義救援。在演習的過程中,我必須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怎麼可能給你們線索,瘋了吧?你第一次參加演習啊?”
“嗯,還真是第一次。”
“……”
任鵬飛咳了咳說道:“其實吧,你也不用裝了,你身上肯定是有線索的,要不然你裝平民幹什麼?那這次演習既然你是平民,我是匪徒。那在實戰中,一般平民落在匪徒的手裏,而這個匪徒恰巧需要情報,那會怎麼樣?”
說這話的時候,任鵬飛臉上掛滿了陰笑,這讓張偉打了一個冷戰,看任鵬飛的眼神也有點慌張。
“你想幹什麼?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能亂來,這隻是一個演習而已!我之所以扮演平民,就是為了看上去更貼近實戰而已,讓你們繞著我走。我身上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要敢對我怎麼樣,我保證去告你!保證讓你脫下這身軍裝!”
任鵬飛嘿嘿一笑:“你到底是不是軍人?演習就是實戰,連這都不知道?扮演平民是擺設?你真當我是傻子啊?這可不是什麼軍事彙演,而是實打實的對抗!況且你也說了,你是扮演平民嘛!我也扮演著匪徒,那咱們就算是演戲,也得真實點吧?”
“你……你別亂來啊!雖然你是扮演匪徒,但是……”
“少廢話了,你能別拖延我時間嗎?徐劍!”
“到!”
任鵬飛笑著說道:“我看這小子好像挺怕這樹上的蟲子的,搜集一點!拿樹葉裹上,給他吃了。”
“是!”
“喂喂喂!過分了啊!”張偉頓時慌了,拚命的掙紮著。
任鵬飛輕笑道:“一看你就不是特種部隊的,你也不是海軍陸戰隊的。連蟲子都怕,你這兵是怎麼當的?徐劍,就給我找那種毒蟲子,麵目猙獰的、惡心的,好好犒勞一下我們的海軍戰友。”
“是!”
“我靠!你們太過分了!我一定如實的向首長彙報!到時候你們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任鵬飛怒聲說道:“憑什麼你們能演戲我們就不能演戲?你要是之前掛個袖標我會搭理你嗎?你既然可以把平民裝的那麼好,那我這個匪徒怎麼就不能使用非常手段了?不嚴刑拷打還叫匪徒嗎?”
“你!……”
說實話,這個張偉演技真的挺好的,在這之前任鵬飛也是一直都在猶豫的,如果這個張偉一開始就說他是演習指揮部的人,他是不可能這麼做的。那麼既然他在扮演平民,那肯定就是來提供線索的。
並且這種線索他必須要拿到,演習指揮部不管在規則上做了多大的改變,那麼有一條是絕對不能變的,那就是絕對的公平。
還有一點,那就是演習總指揮的5號首長已經說了,這次演習沒有規則,那就是任何手段都可以用,這也是任鵬飛毫無顧忌的原因,如果真的因此而背上處分,那任鵬飛也認了,但他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如果這個人依舊堅持底線,那任鵬飛也就放棄了,證明他的推斷是錯誤的。如果這個人接下來馬上就說了,那肯定就是事先設置好的線索。
畢竟他們身上都有終端,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可都是被首長看在眼裏的,如果上級沒有給張偉設置線索,那他是絕對不會說的,除非他想丟掉這身軍裝,否則打死也不能說。
最起碼,不能因為蟲子的事情而破壞演習的公平性,如果他說了,那證明這條線索為了就是彌補他們人數上的不足。
可以看的出來,張偉是真的比較怕蟲,這還是徐劍把他綁到這樹上的時候,任鵬飛通過他的微表情發現的,他強迫張偉吃蟲子,其實也是希望張偉不要跟自己拖延時間,三個小時都快過去半個小時了。
徐劍在樹上弄了點帶蟲子的樹葉,雖然任鵬飛說專挑有毒的、惡心的,但隻是說給張偉聽的,不能真那麼做。
在特種兵選拔的時候,就有這麼一個訓練科目,南方常見的蟲子有毒沒毒、營養多少都學過,這是野外訓練的必要課程,所以徐劍自然能分得清。
於是隨便拿上幾隻看上去很惡心,實際上比較高蛋白的蟲子,用樹葉裹上交給任鵬飛。
任鵬飛接過樹葉,笑著對張偉說道:“其實啊,我們在特訓或者作戰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蟲子了,但你也得分清有毒沒毒,你就比如說這個白色的,吃完胃裏會翻江倒海,今天一天你都別想消停。知道你害怕,感情深一口悶!張嘴!”
張偉拚命掙紮,然而任鵬飛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作勢就要把樹葉連同蟲子一起塞進他的嘴巴。
反正吃不死人,任鵬飛覺得他要是再不說,那就再喂點!
特種部隊的教官折磨菜鳥的經驗豐富的很,任鵬飛就不信製服不了一個海軍小兵。
然而還沒有送到嘴裏,張偉就開始瘋狂的點頭了,任鵬飛隻好罷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說你要早想說多好,何必浪費我這麼長的時間。”
張偉咳嗦了兩聲,看著任鵬飛,心有餘悸的說道:“算你狠,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界了,頭一次遇到你這樣的兵,你還是個軍人嗎?”
“嗬嗬,你沒見過的多了,如果這是實戰的話,我大概是世界最仁慈的匪徒了,還和你聊著天。但我告訴你,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我實話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說,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但就是在精神上折磨你,我是特種部隊的教官,有的是招數。並且會一直綁著你,演習結束之前,是不會有人帶你出去的。”
張偉咬牙說道:“行,夠狠。”
“說吧。”
“東北。”
“什麼意思?”
“你別管我是什麼意思,我隻能說這兩個字。”
任鵬飛皺著眉頭,說道:“你都不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直接甩給我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自己悟。”張偉無所謂的說道。
任鵬飛咬牙說道:“我剛才說了,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演習就是實戰,我現在就是匪徒,你想在首長麵前表現一下你有多麼的忠誠嗎?那我可以跟你繼續玩玩。”
張偉嗤笑道:“我說哥們,不管這是演習還是實戰,我都隻是一個平民而已,平民知道的有限,隻知道這兩個字,你又能奈我何?你還想怎麼樣呢?讓我回歸演習指揮部的身份,告訴你演習裏的隱藏規則?你覺得可能嗎?我隻是配合你演戲,但沒說是你的引路人,真要給你引路,你敢和我走嗎?”
“嗬嗬,可以,相信你了。”
任鵬飛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之所以在演習中-出現,其實就是以平民的身份,看雙方如何利用他來做文章,作為匪徒的藍方,自然要在平民身上獲得線索。而演習指揮部給他的底線,隻有這兩個字,多的他肯定不會說了。
軍人該有的骨氣,張偉還是有的,剛才都隻是演戲而已,見自己態度堅決,所以張偉演不下去了,幹脆就把該給的線索給了。
但從之前的一係列情況可以看出來,這種線索不是隨便可以給的,實在沒辦法了才會給。
“東北……”
任鵬飛喃喃著這兩個字,如果從整個地圖上看的話,小島的東北方向是屬於演習地圖上的隱藏區域,王梓旭的利劍分隊就降落在那裏。
但任鵬飛覺得,如果這就是秘密研究所的位置,那也太不廢力氣了吧?如果這麼容易就拿到了炸彈數據,他們的任務沒準在三個小時內就完成了,紅軍還沒有出場,就已經輸了。
這也正是蹊蹺的地方。
不過張偉已經告訴他了,看樣子也不會告訴更多了,任鵬飛也就不能太過分了,隻能讓徐劍把他放開。
張偉哼了哼說道:“算你識相,你幹你們的事吧,我去挖番薯了。”
“去吧。”
“哼!”
“啪!”
張偉正往前走呢,隻聽見一聲槍響,張偉後背一痛,胸口處貼著的傳感器被觸發,隨即他整個人都被黃煙籠罩了……
他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看著任鵬飛手裏還在冒煙的手槍,怒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我都告訴你了!你還讓我淘汰出局,有意思嗎?我出來透透氣多不容易啊!”
任鵬飛微微一笑,說道:“別演了,我這是讓你解脫。還有,你有一句話說對了,作為演習指揮部的人,肯定要做到絕對的公平。你既然肯告訴我這條線索,那肯定也會告訴紅軍。沒準還會主動告訴,畢竟我們是匪徒,紅方是正規軍,你是國民。演什麼就得像什麼,匪徒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要殺人滅口的。”
“靠!匪徒也要講信用吧。”
“我從來都沒說會放過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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