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相信我

梁紅雲叮囑道:“你們兩個是我們軍區的金童玉女,都是軍區重點培養的好苗子,換了別的首長,你們這麼做是不可以的,但是大戰在即,一切都得靠邊,常銘的話不可全信,先聽聽他怎麼說,然後在探討偵察方案。”

“是,放心吧首長!”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金童玉女的時候,在指揮中心後麵坐著的沈毅和周紫芸都想笑,但他們不得不承認,任鵬飛和安穎的確是軍區重點培養的對象。

一來他們兩個都是高校畢業生,學曆都是本科以上,不是碩士就是在讀碩士。二來各個部隊都在挖這兩個人。安穎是軍區最年輕的情報組長,這和她的能力是分不開的。

而任鵬飛就更不用說了,去年的時候軍區就想挖他到科研單位,沒想到一波三折,把任鵬飛送到了軍校,結果又被首長弄回了南國利劍,成為了科技改革的小火苗,並且現在已經有了燎原之勢。

任鵬飛臨出去的時候看了後麵的沈毅一眼,後者衝著他點點頭。

在政治素養方麵,任鵬飛絕對是讓沈毅放心的,找常銘了解情況也是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商量過的,沈毅相信任鵬飛能夠以正確的態度和常銘溝通。

政治部那邊似乎對梁紅雲這種行為不太理解,以至於等了很長的時間。最後梁紅雲都有點怒了,差點就去找2號首長了。政治部最後考慮到任務的緊急性,才允許任鵬飛和安穎參加對常銘的審訊。

任鵬飛也挺生氣的,路上對安穎說道:“幸好畢業之後沒有去政工部門,這群人不知道任務失敗意味著什麼嗎?這要是在廣州爆炸,整個司令部都沒了!公安局審查犯人緊急時刻還要相信犯人的供詞呢!何況是現役特種兵!這群人沒點譜嗎?”

“你小點聲。”

安穎安慰道:“他們有他們的職責,常銘是參與過集團運營的,所以想擺脫嫌疑沒有那麼快,你也多多理解一下,現在不是同意了嗎?”

任鵬飛呼了一口氣穩定一下情緒,說道:“你是怎麼查到馬韻嫻身上的?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那麼隱藏的也太深了,別說我們,就連常銘都沒有發現異常,我還是相信常銘的警覺性的。”

“主要還是常寶林去香港,所有的行程都是由馬韻嫻安排的。然後常寶林就失蹤了,到現在已經是三天了。這個人的履曆根本就查不到,隻知道有國外經曆。另外一點是攻破了那家國外財團,馬韻嫻在海外的時候曾經在那個財團秘密扶持的公司工作過。而這家財團也對羅刹利益輸送過。”

“太複雜了,那家財團有可能就是羅刹成立的。否則他僅僅依靠雇傭軍來維持龐大的勢力是很困難的。”

“嗯……”

安穎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經過這一段時間攻破,發現黑曼巴和這家財團也有說不清的關係,具體是怎麼回事,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查。但現在至少調查出來了,VX炸彈和羅刹脫不了關係,馬韻嫻應該就是羅刹留在中國的幕後黑手。

兩個人出了司令部,司機直接把他們送到了政治部,其實距離並不是很遠,但也有些距離,現在時間就是金錢,任務必須盡快的進行,耽誤一分鍾都有可能出現問題。

任鵬飛沒有帶常服,參與審訊有點不太合適,但事態嚴重,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和政治部的領導們一起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並不像警察局那樣陰暗簡單,空間雖然同樣不大,但至少陽光充足,更像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幾位領導坐在狹長的會議桌上,桌子前麵有個椅子,那是給常銘留的。

任鵬飛還是有點緊張的,因為那幾個領導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悅,畢竟他和安穎算是這裏軍銜最低的,並且又不是這個部門的,這種事情他們是不應該參與進來的。

倒是旁邊的安穎比他坦然多了,畢竟人家本來就是軍區的,跟這些領導她也都見過,況且誰願意跟這麼漂亮的姑娘過不去呢……

過了沒五分鍾,走廊裏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聽這聲音任鵬飛就分析出是五個人,其中有四個人是皮鞋,應該是常銘他們了。

很快,四個稽查持槍帶著常銘走了進來,給常銘戴上了手銬。

常銘眼神有點空洞,看到任鵬飛和安穎之後才晃動了一下,整個人的精神有點恍惚,眼睛裏滿是血絲,大概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從來就沒有合過眼。

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要是還能安心睡覺才怪了,心理承受能力再強的人也受不了,自我調節也是需要時間的。

但是從常銘眼神裏可以看出來,他已經從之前的難以置信變成了被動接受,滿腔的怒火也化為無盡的絕望了。

看著常銘手腕上的手銬,任鵬飛的心如刀絞,正要起身反駁的時候被安穎偷偷的按住了,示意他這是程序。

畢竟,常銘是特種兵,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危險人物,萬一這家夥情緒失蹤怎麼辦?

任鵬飛呼了一口氣強忍著怒火,甚至不敢去看常銘現在沮喪、頹廢的樣子。

“中尉常銘,一夜過去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安穎旁邊的一個上校沉聲問道。

常銘頭也不抬的說道:“該說的,昨天晚上我都告訴你們了。我參與過集團的運營,最大的項目是收購榮華證券。近期集團虧損,我也參與過調查。隻知道有人在收刮集團的資金,我父親針對這些做了整改。至於你們說的國外財團、VX炸彈,我都不知道,也沒有聽父親提起過。”

“那你和馬韻嫻是什麼關係?她現在也是重大的嫌疑人,你能撇的幹淨嗎?”

“情侶關係,戀愛報告我早就交到組織上了。”

常銘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的可怕,哀莫大於心死。任鵬飛能夠從他的話語中聽到絕望,真的很擔心,人生巨大的變故往往會改變一個人,而這種改變是會讓一個特種兵失去軍旅生涯的。

又連續問了很多問題,常銘都是知無不言,但卻所知甚少。

其實這種審訊本來就是沒有用的,除了常銘真的有事並且招供了,否則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想要弄明白這次事情的真相,必須得圓滿的完成這次的任務。

見問的差不多了,安穎和政治部的領導交換了一下眼神,才示意任鵬飛可以問了。

任鵬飛調整情緒,看著常銘問道:“你的臂章呢?”

“昨天晚上的時候,被收走了。”

任鵬飛站起身走到常銘的跟前,撕下了自己的臂章貼在了常銘的肩膀上,讓常銘不由驚訝的抬頭看著任鵬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上尉……”

任鵬飛站起身,看著領導們說道:“在沒有調查出他的問題之前,他還是我們南國利劍的特種兵,他隻是接受調查,是行政看管而不是依法拘押,他有資格佩戴閃電利劍的臂章。”

幾個領導相互看了看,臉上都有點不悅,但是任鵬飛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常銘是有問題的,他也的確還是南國利劍的特種兵。

常銘看了看肩膀上的臂章,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其實已經做好準備失去這枚臂章了,覺得任鵬飛沒有必要挽留他最後的尊嚴。

任鵬飛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沉聲問道:“常銘,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你需要如實的回答我。”

常銘嗤笑道:“去做你該做的吧,這個時候你還來問我,你不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嗎?”

任鵬飛看著他:“我來,就是來和你賭博的,就看你敢不敢和我一起賭。”

常銘抬起頭看著他,說道:“賭什麼?我現在還有什麼?”

任鵬飛盯著他,咬牙說道:“你拿出你的軍旅生涯,我拿出我的命。怎麼樣?敢不敢賭一場?”

常銘的眼神忽然充滿了驚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任鵬飛的意思。

他們是戰友,在戰場上隻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在大戰之前任鵬飛來找自己,那肯定是要他提供線索去偵察。

如果他提供給任鵬飛的線索是假的,那麼任鵬飛的處境就會非常的危險,賭命這個詞很形象。到時候常銘就怎麼都解釋不清了,盡管調查出來他和整個事件都沒有關係,他的軍旅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

常銘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我們怎麼贏,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隻需要如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常銘糾結了很久,低聲說道:“任鵬飛,就算是我們都贏了,你還是輸的。大戰在即你居然相信一個可疑的人,你想過你的前途嗎?”

“那是我的事!”

任鵬飛瞪著他,說道:“我們是兄弟,你應該了解我。從我第一天來到特種部隊,就從來沒有想過前途。如果我要是為了前途,就不會來特種部隊。”

或許任鵬飛說的不太準確,他來特種部隊是陰差陽錯,也的確有鍍金的成分,努力在科技上貢獻力量渴望離開這裏。但他並沒有想過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高級軍官,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況且經曆了這麼多,他現在對於自己的晉升無欲無求。

常銘擺弄著手指,痛苦的說道:“任鵬飛,我現在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腦袋裏一團漿糊,我提供給你的一切信息都是不準確的。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救出父親就害了你,害了兄弟們!”

任鵬飛笑著說道:“所以說,我敢把命壓在你身上,就看你敢不敢把你的軍旅生涯壓在我身上。你參加過VX炸彈的任務,應該知道這種任務有多麼的難,你害不了兄弟們,因為我會親自去印證,賭的隻有我的命。”

常銘頹然的問道:“你就那麼相信我?”

任鵬飛自信的說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因為我們曾經一起同生共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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