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鵬飛睜開眼睛看著常銘,感覺像是虛假的,虛假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按照預案,利劍C組是要在五方礁附近接應的,畢竟他們是從北子島趕過來的,不可能這麼快就到。
其實任鵬飛哪裏知道,在上級給王梓旭下令的時候,其實他們就已經在路上了,沒有等那麼久,因為王梓旭覺得沒有必要,既然影組已經行動成功了,那就輪到他們上場的機會了。
所以利劍C組直接到達五方礁,直接滅掉了礁上的十多個敵人,怕快艇的油量不夠,搶了對方的快艇立刻就趕了過來。
一群人馬上離開了這個地方,向五方礁上進發,那裏有他們留下的補給,然後再返回北子島,等待上級的接應。
影組這任務,算是嚇壞了上級。之前利劍C組一直都沒有看作戰係統,隻有終端,也就是說隻能和他們通話,卻看不到利劍C組的作戰視頻,終端上的位置也是隱藏的,對於C組的及時出現,他們也是沒有想到的。
首長張興軍直到現在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罵道:“這個王梓旭!一直到現在才開作戰係統,我還以為他們是為了潛伏呢,結果突然出現了!這不是違抗軍令嘛!”
一旁的作戰參謀梁紅雲輕笑了一聲,說道:“首長,那聽你這意思,是不希望他們來了?”
“來倒是能來!但得和我們報備啊!”
在首長的眼裏,王梓旭的這點小把戲他怎麼能看不出來?現在是既生氣又覺得欣慰,的確是他疏忽了,作戰就是這樣,完全有太多的偶然性因素是事先考慮不到的。
王梓旭提前出發,算是違抗軍令,但也是因為及時的出現,才挽救了影組,算是有功。可是這並不代表王梓旭的做法是對的,試想如果是敵人特別多,他們激戰過後消耗太多的彈藥,導致被牽扯住的話,永遠回不來的就不隻是影組,C組也是一樣。
張興軍哼道:“這事得和政治部好好交涉,抗命這個毛病不能犯。”
梁紅雲嚇了一跳,小聲問道:“參謀長,準兵王啊!真打算處理?這事可是能毀掉王梓旭的前程。”
“所以要好好交涉嘛。”
“哦哦,我明白了。”
下麵的技術員們也都放心下來,作戰係統上,王梓旭也關閉了終端,隻留下一個定位。可以看到他們飛快的前往五方礁。
真正讓安穎放下心來的,是情報部門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阿布在南沙北部的島礁上勢力並不龐大,幾乎都派到了前方去接手艾德文的地盤,就算是現在趕回來也來不及,況且用不了兩個小時,海軍艦隊就要去巡航,他們不可能大張旗鼓的來追擊影組。
但是所謂的放心,不過是知道影組的其他人是不會有事的,任鵬飛的昏迷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點讓安穎的心並沒有完全放下。
她詫異這一點,其實隊員們也很詫異,任鵬飛腿部中彈並沒有傷到大動脈,隻是看上去傷口有點深,或許也傷到了骨頭,但應該不至於突然的昏迷。
相對來說,秦浩的傷更加嚇人一點,子彈從鎖骨外的肩膀穿過,這個地方雖然不致命,但是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也是十分危險的。
快艇一路開到了五方礁,然後換乘漁船去往北子島。
這裏的條件就好的多了,至少可以讓任鵬飛和秦浩躺下,接受緊急的傷口處理。秦浩也醒了過來,隻不過沒過多久就昏迷了,失血過多,隻好常銘給他輸血。
其他的隊員們或多或少都有傷,這一場苦戰下來,他們都筋疲力盡,隻想這一切能夠早點結束,他們能夠順利回國。
常銘看著昏迷不醒的任鵬飛,心急如焚的問道:“怎麼辦?他一直都在發燒。我剛才看了半天,舊傷也沒有感染,這是什麼情況?”
吳天湊過來查看了一下,對影組的隊員們問道:“他之前有什麼異常嗎?”
“感冒。”
淩溪坐直身子,忍著腿上的痛楚說道:“一直都在感冒,他隻是一直在死撐著,他暈倒應該不全是腿傷,或許是應激反應,從內線犧牲的時候,他就有點不正常了。”
吳天皺著眉頭說道:“這樣不是辦法。”
王梓旭也一樣糾結著,感受到任鵬飛的情況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於是對一旁的陳昌盛說道:“給總部發電,計劃要提前,讓那艘漁船今天晚上就來,不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是!”
有了這艘漁船的掩護,他們很順利的到達北子島,路上也碰到了阿布的手下,但是對方似乎更專注的搜索快艇,並沒有意識到漁船,況且這附近都有漁船,他們也不能逐一排查。
倒是來過一艘快艇,到這漁船搜索,結果自然不用說,都被C組的隊員們做掉了。
到了北子島,吳天拖著任鵬飛到達草叢深處隱藏起來,才發現任鵬飛渾身都在發抖,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戰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傷口都已經注意好了,包括消炎藥都給任鵬飛吃了,他們能做的也隻是暗暗祈禱。
常銘在旁邊咬牙說道:“如果任鵬飛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盛輝!”
“和盛輝有什麼關係?”
“還不是他利用影組來對付阿布!本來幫助影組打掉艾德文,我還挺欣慰的,但現在看來,他都是為了他自己!你看著吧,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南沙都是盛輝的天下!或許過個兩三年,他就會成為我們的目標。”
吳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辯解,隻能安慰道:“或許有利用的成分吧,但總歸是幫了我們,如果他不利用我們也還是得針對阿布,或許還沒有這麼順利呢,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誰讓他猜到了我們的意圖呢。”
“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常銘所說的可怕,並不是指盛輝的謀略,而是他對特種部隊太了解了,又是軍校的高材生,對於常規戰術和特種部隊的戰術都非常的了解,這樣的人一旦成為敵人,將會是他們所不願意麵對的。
當然,戰術是不斷變革的,不可能都是老樣子。
一群人都躲在排水渠裏麵,隻有C組的觀察手在外麵警戒著,也是等待上級的接應人員能夠早點到來。
“等會,任鵬飛這身上的紅點是什麼意思?”
聽到吳天的話,王梓旭和常銘都湊了過來,發現任鵬飛的手臂等軀幹上都有暗紅色的小紅斑,但是臉上和脖子上卻沒有。這些紅斑算不上密集,但是現在幾個人看了都感受到一種可怕!
“看來他真的不僅僅是因為受傷而昏迷的,肯定和某種疾病有關!淩溪,他之前真的隻是感冒嗎?”
聽到王梓旭的發問,淩溪也有點不確定了,回憶的說道:“好像是吧,他總感覺渾身無力,還發燒、頭疼,這不是感冒嗎?並且吃些消炎藥也有一點作用,睡覺也有作用。”
王梓旭皺著眉頭說道:“應該是某種斑疹或者是傷寒,這些病都是和感冒的症狀比較相似的。”
常銘抬頭問道:“致命嗎?”
王梓旭問向淩溪:“傳染嗎?”
通常傳染的疾病是比較難治愈的,尤其是在這麼惡劣的情況下。
淩溪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們都沒有這種症狀。”
王梓旭並沒有鬆一口氣,即使不是特別致命的疾病,那麼在受傷的情況下,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尤其是現在醫療設備幾乎沒有,真不知道任鵬飛是否能夠支撐下去,畢竟還不確定接應他們的人員什麼時候來。
但是他們能做什麼呢?隻能靜靜地等待。
王梓旭把目光投向了淩溪的腳踝,包紮的很粗糙,大概也隻能起到止血的作用,於是他走上前,把紗布拿開。
“子彈應該還在裏麵呢,應該傷到了骨頭吧?”
淩溪咬著嘴唇說道:“可是我怕疼……”
之前任鵬飛就曾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挖出肩膀上的子彈,光是看著就知道有多麼的疼,任鵬飛最大的有點就是能忍,看上去不算是硬漢,但是骨子裏卻是十足的硬漢。可淩溪不是,說到底她畢竟是一個姑娘。
看著她猶豫的樣子,王梓旭說道:“淩溪,我必須得幫你取出子彈,就算一切順利,我們也得明天晚上回到祖國,子彈如果不取出來,傷口是肯定感染的,到時候,你真的可能會告別特戰生涯。”
不得不說,王梓旭真的很了解淩溪,知道用特戰生涯來威脅淩溪。但他說是實話,王梓旭算是南國利劍的老兵,不知道見證了多少老兵因為腳踝受傷而離開特種部隊的。
淩溪毫不遲疑,說道:“那來吧!”
王梓旭觀察了一下,子彈其實依稀可見,他拿著鑷子,夾住子彈之後立刻就拿了出來。
淩溪驚叫了一聲,本能性的咬住了王梓旭的肩膀,後者咬牙忍住了。這痛楚其實不如任鵬飛,畢竟角落處並沒有多少肉,直接就看到彈頭了,沒有那麼多繁瑣的程序。
但這痛楚也是一般人無法忍受的,王梓旭攬著淩溪,其實內心的痛楚已經讓他無法忍受,連忙趁淩溪痛楚沒有消失的時候就撒上藥,輕輕的包紮起來。
吳天轉頭笑道:“哎呦,這畫麵有點不忍直視了啊,你們都轉過頭去,非禮勿視不知道嗎?”
“滾!”王梓旭回頭罵道。
淩溪也沒有心思和他們開玩笑,伏在王梓旭的肩膀上忍著疼痛。等結束之後感歎道:“我感覺好像經曆了生孩子的痛楚……”
王梓旭撇撇嘴說道:“說的你好像生過孩子一樣。”
“……”
任鵬飛燒的很厲害,大家隻好幫助他物理降溫,可是條件有限,隻能也用背囊裏的隔水口袋裝上海水敷在任鵬飛的額頭上。
晚上,終於來一條漁船,船頭掛著中國國旗,奇怪的在北子島靠岸之後,就把國旗給拿下去了。
可是隊員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這是街頭暗號。
於是隊員們在夜幕的掩護下紛紛上船,船上就有專業的醫生和簡單的醫療設備,在一個隱蔽的船艙裏麵,傷員們能夠得到簡單的醫療救治。
其實,最讓王梓旭擔心的還是任鵬飛,他的昏迷絕對不是因為腿部中彈,至少不僅僅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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