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任鵬飛就明白為什麼是傳女不傳男了,因為裏麵是一個玉簪,通體翠綠,末端是精工勾勒的鴛鴦圖案,看上去也不顯陳舊,但是肯定有些年頭了,市麵上買不到。
安穎在一旁無所適從,局促的說道:“叔叔,這……這太貴重了……”
任鵬飛也很眼紅,問道:“爸,這真是傳家寶啊?多少錢的?有沒有上千年的曆史?那就發財了!”
“扯!千年以前有玉嗎?”
“啊?沒有嗎?”
任學慶解釋道:“好像是清初的吧,我小時候看你奶奶戴過兩次,後來傳給了你媽媽。根據你爺爺當年說,是咱們哪輩子的老祖宗得來的,窮到什麼時候都沒有賣,怕後輩娶不到媳婦,於是立下這個規矩,隻傳給兒媳婦。如果兒子多,就給大兒媳婦。”
“那如果老大沒兒媳婦呢?”
“那就傳給老二的兒媳婦唄。”
任鵬飛用手機查了一下,其實也沒有那麼值錢,這首飾盒大概一萬塊,而清初的玉簪也就十萬塊,不過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任鵬飛歎了一口氣,說道:“爸,當初老媽病重,為什麼寧願借錢也不把這東西賣了?”
“當初如果你不是體檢過了,考上了國防科技大學,我就把這東西給賣了,說什麼也要讓你上清華。後來你母親又病重,家裏實在沒錢了,我就打算賣了,可是每次去取的時候,都被你媽攔住了藏了起來,一定到臨走的時候,才比劃著告訴我放在哪裏。”
任鵬飛緊握著筷子,忍住對母親的想念。他當初的確夠了清華的分數線,國防科技大學是軍校裏清華,這沒有什麼可後悔的,他隻是突然覺得很心酸,當初就算是難到了極點,也都在為自己考慮。
安穎眼圈也紅紅的,咬著嘴唇說道:“叔叔,這東西我收下,我也絕對不會賣。”
任學慶笑了笑說道:“別說這些不開心的,這東西也沒有那麼貴重,如果遇到了難處,也沒有什麼不能賣的,時代變了,這些舊社會的習俗就不能要了。當初我就快賣了。”
安穎笑了笑說道:“那好,我收下了。”
任鵬飛也不板著一張臉了,因為不能把這種氣氛傳達給安穎,現在父親來了,本來就是一件開心的事,相信天堂上的母親看到這一幕,也會由衷的笑出來吧,她留下的物件,終於到了她兒媳婦的手裏。
晚上安穎有課,開車先回去了,今天也得住在分隊裏,而任鵬飛打算明天早上跑著去,也不帶隊進行早操-了。
其實,任鵬飛和安穎都恪守著最後的底線,始終沒有突破最後一層關係。兩個人都不是隨便的人,並且馬上就要結婚了,何必先上車後買票呢?
說到底還是沒有那個時間和機會,任鵬飛現在是忙的要死,就連周末都不一定能休的上。
安穎走後,父子兩還在喝呢。任鵬飛喝啤酒,老爺子喝白酒,漸漸兩個人都有點微醺。
任學慶低聲說道:“其實,我希望你找一個穩定的,我看的出來,安穎的工作,好像不是看上去那麼清閑吧?”
任鵬飛低著頭說道:“能說的,上次都和你說了。不能說的,您老也就別問了。你要是反對的話,幹嘛還把玉簪給她?”
“唉,安穎畢竟是個好姑娘,你們有感情基礎,追求也相同,我沒有理由不同意,隻要你們覺得合適就好了,人家都沒嫌咱們的家境,咱們還有什麼可嫌棄的。”
任鵬飛笑了笑說道:“老爺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唉……有一點。”
任學慶歎息著,喝了一口酒之後說道:“你看你肩膀上的傷疤,T恤都快遮不住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槍傷吧?我不問,是因為知道你不會說,部隊有部隊的規矩。這天底下,有哪個父親願意自己的兒子、兒媳婦在外麵玩命的,這是一種折磨。”
任鵬飛揮揮手說道:“別多想,沒那麼嚴重,現在天下太平著呢,哪有那麼多的仗打?打仗您兒子也不一定會上。”
任學慶看著他,叮囑道:“一定要小心,這話也要告訴安穎,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
“知道,放心吧!來,再喝點。”
任鵬飛刻意的回避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父親想說什麼,而此時他卻沒有退路,利劍影組需要他,這份責任和使命,在南國利劍恐怕找不出來第二個人。
利劍影組正式進入了緊張的合訓階段,女兵是不斷的體能訓練,男兵則是無休止的耐力考驗,這還不算什麼,文化課程更是一節接著一節,每天訓練15個小時左右,這讓隊員們哀嚎不已。
沈毅也來過幾次,給任鵬飛提了很多的建議,尤其指出任鵬飛特種戰術融合科技手段後的缺點,往往都是一針見血,讓任鵬飛對一個月後和利劍三個組的對抗,多了些信心。
沈毅還告訴他,A組現在在備戰狀態,又從特戰營那裏挖了兩個班長,徐天盛肯定恨死他了。B組和C組都在休假,所以他才有時間過來,A組是讓他最放心的一個組,相反利劍影組這邊的責任才重大。
似乎一切都進入了正軌,因為課程比較滿,安穎幾乎不回公寓那邊,任鵬飛更忙。倒是任父辦理了手續,買了一輛電動山輪車,每天在軍人服務社那邊賣水果,晚上回公寓住。周末的時候,任鵬飛和安穎都會去吃頓飯。
周紫芸總找秦浩了解常銘的情況,秦浩也習慣了,發覺這個姑娘不是行動派,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所以他也就放心了,更讓他放心的是,常銘這小子已經放假回家了,她想行動也不行。
吳天的錄取通知書都已經下來了,結果部隊為他申請了休學,C組剛剛成立,暫時不能缺少他這個狙擊手,這次放假他沒有跟常銘走,而是經常來影組看訓練,教了王宇晨很多狙擊的技巧。
常銘是下午離開部隊的,所以到廣州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了,回去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和老爸一起吃飯。
常寶林看著他,說道:“看你這兵當的越來越起勁了,不打算退伍了是嗎?”
常銘頭也不抬的吃飯,含糊道:“我明年沒準就保送軍校了,怎麼可能退伍。我是軍官,又不是義務兵,哪能說退伍就退伍。”
“隻要你想退伍,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給你解決。”
“得了您,咱能別進行這個話題了嗎?這事不應該翻篇了嗎?像我這麼有天賦,三十歲再進入商場也不急!”
李鴻洋放下筷子說道:“怎麼能不急?這做生意就是摸爬滾打,難道你要等三十多歲的時候再摔打?你還有那個心勁嗎?”
“那你趕緊把公司賣了折現,留下一大堆房產給我,我混吃等死!”
“你!”
“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得走了。”
“你幹什麼去?韻嫻在加班呢!”
“下班就晚了!”
看著常銘火急火燎的樣子,常寶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於常銘,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用“兒孫自有兒孫福”來安慰自己,以後的事情誰能說的好呢?
常銘今天開了一輛奧迪R8,不僅造型炫酷,操縱感也非常好。可是開出別墅區就後悔了,趕上下班的時間,堵的要死。
這要是以前的常銘,什麼紅綠燈?在他眼裏都是綠的,不過當了兵之後,似乎耐心和脾氣好多了,更知道生命的可貴,老老實實的等著。
幸好他比較了解廣州的大街小巷,將車開到了花店,門口迎賓小妹眼睛都亮了,帥哥和跑車搭配到一起,想不吸引注意力都難。
“先生您好,請問你要點什麼?”
常銘都沒有下車,對於這姑娘的放電就當沒看見,摘下墨鏡說道:“玫瑰,把我這副駕駛裝滿。”
“啊?是送你女朋友嗎?”
“是。”
這姑娘心碎了一地。
一出手就是上千朵的玫瑰花,這常銘還有點後悔呢,早知道就不開跑車出來了,才這麼一點。不過銀子也花了不少,賣花的姑娘好像由愛生恨,不給他講價的機會,花了他一萬大洋。
順利的到了馬韻嫻所在的小區,常銘找到一個鐵絲,撬開了馬韻嫻的房門,開始布置。
馬韻嫻在加班,下班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廣州燈火通明,她坐在車子上,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獨。這就是大城市,無數人夢想彙集的地方,可是總會有人夢碎。
看到了樓下的跑車,馬韻嫻總感覺有點詫異,這裏的確是高檔小區,但突然出現了兩百萬的車,還是有點奇怪,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直接乘坐電梯上樓。
打開門之後,馬韻嫻驚呆了。
裏麵一排排的蠟燭點綴,地上鋪滿了玫瑰花瓣,尤其是落地窗外整個城市的霓虹都在做背景,讓她一時間有點驚呆了,這還是自己的家嗎?
直到常銘捧著一大束的鮮花走出來,她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捂著小嘴驚訝的看著常銘。
常銘張開懷抱,笑道:“親愛的,想我沒?”
任何女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都會感動,何況精心準備這一切的,還是自己的愛人?這些帶著巨大驚喜的浪漫,怎麼可能不讓人激動?
馬韻嫻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裏,抱得緊緊的,輕聲的呢喃道:“想你想的都快記不住你了。”
常銘抱著她,所有的想念和愛意席卷而來,他一腳把房門踢上,擁吻著馬韻嫻一步步的走到了臥室。
馬韻嫻掙脫了一下,捧著常銘的臉頰,笑道:“你是怎麼進來的?還有,用這些植物就想來搞定我?你覺得能成功嗎?”
常銘嘴角微微上揚,頂著馬韻嫻的額頭,輕聲問道:“那你告訴我,我能成功嗎?”
馬韻嫻嗤笑了一聲,勾著常銘的脖子說道:“好吧,你成功了。”
常銘笑意更濃,一把把馬韻嫻抱了起來,兩片溫熱的唇貼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但是愛情本來就是衝動的,在愛情根本不需要理智。如果愛情都需要被理智對待,那還是愛情嗎?
滿屋子的玫瑰花似乎都被這燈光所溫暖,空氣裏都充滿了愛情的芳香。這或許就是浪漫吧?它有時讓愛情變得神聖、有時讓愛情變得有趣、有時也會有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