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想了想說道:“我對這個兵不是很了解,能不能和他坦白?把他發展成為我們的人?”
“這……可是他已經不屬於軍方的人,已經被開除軍籍了。”
安穎擔憂的說了一句,不是軍方的人,怎麼可能願意配合他們的臥底工作?況且他們不可能信任盛輝,畢竟盛輝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這樣的義務,思想工作也不做,不符合規矩。
楊傑低聲歎息說道:“這的確有點難辦,我們這邊也是有原則的,不是軍方的人是不可能成為密工的,這樣告訴他紫羅蘭的身份,無疑是危險的。我隻是主觀上比較相信特種兵了,相信他們即使離開了部隊,也還願意為國家做事。”
“這對他不公平……”
安穎和盛輝的關係也不差,最開始認識的確是通過任鵬飛,當時任鵬飛和安穎可以說都是軍校重點培養對象,任鵬飛是科技方麵的天才,安穎更是軍校裏的黨組織幹部,兩個人應該參加研討會之類的,和盛輝隻是間接性的。
但是畢竟是校友,甚至可以說是同學。他現在離開了部隊,再讓他執行這樣的任務,讓盛輝無法拒絕,卻也得不到任何東西,哪怕是屬於軍人的使命感和自豪感。
“這樣吧,等我五分鍾,我調查一下盛輝的資料,一會兒給你答複。”
“好的。”
掛掉了電話,安穎衝了一杯的咖啡坐在窗前,外麵的風很涼,讓她忍不住裹了裹披肩,心裏煩躁的很,如果盛輝在李鴻洋的身邊,那麼安穎就無法和周紫芸、李鴻洋在公開的場合見麵了,那樣盛輝肯定會認出來之後,他和周紫芸就全都暴露了。
相信現在的李鴻洋收下盛輝這個退伍軍人就已經很局促了,這簡直就是在玩火,如果通過盛輝發現周紫芸和安穎都是軍人,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楊傑並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電話就打了過來。
“安安,盛輝是南國利劍特種部隊的模擬外軍隊員,之所以開除軍籍,是在非洲戰場上出了事,因為一次意外讓我們和南蘇丹的外交上出了問題,盛輝就是當事人,所以隻能犧牲他。”
安穎震驚的說道:“怎麼會這樣?外交問題為什麼要我們的戰士承擔?”
“外交問題就不是問題嗎?軍人就是維和國家利益的,安安,你也是政工幹部,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
安穎不置可否,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是秘密聯係盛輝告訴他我們的計劃,還是通過特殊辦法讓他離開?”
“不能告訴盛輝我們的計劃。”
楊傑直接拒絕的說道:“我們不了解盛輝的情況,他這樣離開部隊,難免會有點怨氣。我不信任他是一方麵,主要是因為這個計劃太過於重要,我不會冒這樣的險!”
“他應該……”
“安安!你應該知道!我們這行沒有應該兩個字!隻看重事實!你知道一旦泄密將會意味著什麼嗎?紫羅蘭的安全誰來保護?VX炸彈的線索又從哪裏來?”
這話雖然說的有點刻薄,但確實事實,他們的工作性質太過於敏感。
如果盛輝是正常的退伍、轉業,那麼他們可以去原單位了解,試探幾次之後告訴他們的計劃,作為一名退伍軍人陷入到這場漩渦當中,也是責無旁貸。
但是盛輝可是開除軍籍,先不說他心裏有沒有這樣的怨氣,政治傾向還是不是合格。他們都不能這樣冒險。可以說上級不太信任盛輝,另一方麵也證明,這個計劃太過於重要,周紫芸臥底了接近兩年,不能因為一個草率的決定導致前功盡棄。
安穎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低聲說道:“我知道了,那要不要想辦法設計讓盛輝撤出來?那樣周紫芸的工作會好做一些,如果盛輝在鴻洋科技,隻怕我沒有辦法出現了,他可是我的同學,一定會認出我來的。”
上次差點因為任鵬飛而暴露的事情,此時還記憶猶新,同樣的錯誤她不能犯兩次!
“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盛輝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撤出來,就算是有,那很有可能讓李鴻洋產生警覺,本來李鴻洋就十分的警覺。”
“那怎麼辦?我是不是要撤出來?”
安穎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貌似不撤出來她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有盛輝在,她就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和周紫芸接頭,更無法在合作中找到李鴻洋的破綻,她連李鴻洋都不能見的。
“這樣吧,你的臥底計劃正式改為地下,馬上讓王家明給你的工作作為調整,宣布你去國外出差,以後就單獨負責和紫羅蘭的秘密接頭。讓王家明選一個新的經理去和李鴻洋進行合作。”
“好的,我現在就去安排。”
“嗯,另外你要盡快和紫羅蘭碰麵,告訴她現在的情況,讓她務必要小心這個盛輝,不要暴露,時刻掌握他在李鴻洋那裏的信任情況,一旦有變化,一定要通知我們。”
“好的!”
安穎猶豫道:“黑影,如果盛輝要是一步步陷入李鴻洋的犯罪陷阱裏,可不可以……”
楊傑一聽就明白了,說道:“安安,你需要明白,那和暴露我們的計劃有什麼區別?他不是那種人就不可能走上這條路,都是命。如果他真的和李鴻洋同流合汙,你也不用姑息同學情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也可以去南國利劍告訴他們的首長,他們看走眼了!這不是我們國家特種兵應該有的覺悟!”
“是,明白了。”
安穎說完,楊傑那邊就掛掉了電話,沒有解釋太多。
但是安穎卻思緒萬千,盛輝的事情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卻幫不上什麼忙,她心裏是害怕的,害怕盛輝真的會陷入李鴻洋的漩渦當中,犯罪就像是毒品,有了第一次,就無法控製。
望著天空中的圓月,安隱有點緬懷在軍校的日子,那時候的他們無憂無慮,課程緊湊卻什麼都不用想,唯一想的恐怕就是每天的三公裏是多麼折磨人,體能結束之後要幹些什麼。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著青春,卻沒有想到,畢業之後的他們,軍旅生涯開始天翻地覆。
安穎的生活天翻地覆,從一個政工幹部變成了秘密工作者;盛輝因為一次意外而被開除的軍籍;而任鵬飛的人生軌跡也從一個科技天才變成了一個特戰隊員?
他們三個人都值得被尊重,卻沒有人活成他們在軍校時期幻想的軍旅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夢一場,如果能夠重新再來一次,他們還會這樣選擇嗎?
恐怕安穎還是會的吧?盛輝和任鵬飛恐怕都不會了。
他們的確都有著報國的理想,但是卻選擇了最難走的一條路。
第二天一早,王家明宣布將安穎派往了國外洽談工作,又上任了一個新的項目經理,但實際上,安穎算是脫離了工作,專心的和周紫芸秘密接頭。
中午時分,離開公司的安穎回到住所,換上了一身低調的裝束到了一家商場,通過安全通道到了兒童樂園這邊一個咖啡廳。
之所以選擇這裏,也是安穎踩點過的,整個商場裏這裏的閑雜人等最少,都是家長帶著孩子到這裏玩的,這個咖啡廳裏是最安靜的,裏麵的包間隔音效果很好。
很快,沒過多久周紫芸就到了,她拎著小包從門口進來,將一個微型的攝像頭貼在門口的玻璃上,然後直接走進了包間,攝像頭上的畫麵出現在她的手機上。
這個動作非常的隱蔽,其實也很有必要。如果李鴻洋的人跟蹤周紫芸進來,那麼也要做出相應的對策。最起碼可以讓安穎趕快離開或者藏起來。
不過他們多慮了,直到最後談話結束也沒有用上。
周紫芸坐下,低聲說道:“告訴我,那個盛輝是怎麼回事?”
“被開除軍籍的南國利劍特種兵。”
“南國利劍的?”
“是,跟你一個部隊。”
安穎淡淡的說了一句,說道:“不過他現在確實離開了特種部隊,在非洲的維和戰場上出了意外,導致中國外交關係上壓力。當然了,他也是我在軍校時的同學。”
周紫芸點點頭,卻又笑道:“我看著怎麼像是你的追求者呢?那天晚上我可是嚇壞了。”
“別鬧了,說正事。”
安穎打斷她,說道:“黑影指示我們,不要因為盛輝的到來而打亂我們的計劃,你今後要小心一點,盛輝是經受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如果你露出一點馬腳他都能感覺的到。”
周紫芸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我知道,他是南國利劍的兵,和我一個部隊,我自然比較了解,不過我想知道具體的番號,是特戰營的,還是其他獨立編製的突擊隊?”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特戰營強調的是快速出擊和團隊性,突擊隊強調的是小股部隊的滲透。相比較之下,突擊隊受到的特殊訓練會比較多。”
從特種兵選拔上也能夠看的出來,進入特戰營的都是成績相對靠後的,但是不代表他們不是特種兵,不代表能力弱。而是根據天賦和其他因素綜合考量的。
比如說任鵬飛這樣的科技天才,放在特戰營就白瞎了,還有盛輝這樣的炸彈專家,也是一樣。特戰營和突擊隊所要麵對的任務、戰爭場麵是不一樣的。不過從體能和戰鬥意誌上來說,都是特種兵,沒什麼區別。
安穎回想了一下,說道:“昨天黑影說了一點,好像是什麼南國利劍的模擬外軍,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安穎的話還沒有說完,周紫芸直接站了起來,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過於突兀,坐下來說道:“是利劍特別行動組?玩大了吧!”
“你怎麼這麼驚訝?模擬外軍不就是模擬外軍的戰術嗎?演習中的藍軍,這種部隊有很多吧?”
安穎說的沒有錯,模擬外軍的概念最早是在1972年提出的,到了1985年南京軍區組建了第一支藍軍部隊。後來特種部隊受到了重視之後,才開始在特種部隊中設置模擬外軍。(這是真的,別再罵我抄襲某電影中的概念了。)
周紫芸咬牙說道:“南國利劍隻有一支模擬外軍分隊,這麼說吧,我當初參加選拔就是他們當教官,我就是他們訓練的。”
安穎愣了一下,沒想到盛輝竟然進入到了這麼精銳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