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海西女真人的行事上還是有些顧慮的,畢竟北黨還是土生土長的李朝人,不會想著對李朝的老百姓動手,所以北黨的這些人就把目光看向了海西女真的這些人,畢竟資源緊張,所以肯定是找那個從自己嘴裏麵的搶食的人了。
即便是閔元和滿古泰再能克製,也會是慢慢的因為一些事情漸漸的不滿。
“閔元,為什麼我們部落的補給少了這麼多?”滿古泰走進閔元的書房大聲說道。
閔元看著不敲門就進來的滿古泰,一臉的平靜,揮手讓手下的書吏離開,然後猜對者滿古泰說道:“現在存糧不足,所以各部都要減少補給,要是貴部不夠的話,可以去打打獵,捕捕魚,反正糧食我們是沒有了。”
“胡說,你們李朝的士兵還有吃的,為什麼我們就沒有?”赫哲看著閔元不滿的說道。
“這不是咱們的飲食習慣不一樣麼,我們李朝的人不吃糧食不行,而你們海西女真的人長期靠著漁獵為生,所以你們麻煩一點,多出去打打獵,捕捕魚,少吃點糧食。”閔元看著滿古泰和赫哲說道。
聽著閔元這一段十分敷衍的話,赫哲當場就要上前理論,但是卻被滿古泰給爛了下來了。
滿古泰看著閔元,眼睛慢慢的迷了起來,嘴裏說道:“閔大人這是想著破壞我們雙方的聯盟了?”
“不能這麼說,隻不過是我們一時半會的沒有那麼多的東西,隻能是讓貴部多辛苦辛苦了。”閔元說道。
“好!很好!”滿古泰看著閔元笑道。
閔元看著滿古泰也就是那麼一笑,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滿古泰也就不再說話,知道雖然閔元臉上的帶著笑容,但是實際上卻是肯定是不會從這件事上退後一步,甚至很可能當麵撕破臉,所以滿古泰強壓怒火,拉著赫哲離開了。
閔元看著滿古泰走了,臉色也是逐漸的難看,他也知道這樣做會讓滿古泰十分的不高興,甚至可能讓雙方的聯盟破裂,但是閔元也是不得不這樣做,因為北黨真的沒有多少糧食了,又不能出兵,所以隻能選擇如此了,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自己,反正要真是大明介入此事,幫著李朝打自己,那麼也沒有幾天好日子了,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吃好喝好那。
赫哲被滿古泰拉著回道了自己的帳篷裏麵,赫哲滿臉不高興的看著滿古泰,不高興的說道:“滿古泰,你為什麼不讓我去跟他理論,難道你們烏拉部已經和那些沒用的李朝人聯和起來了嗎?”
“赫哲,你去理論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你和閔元吵上一架就能解決問題?”滿古泰反問道。
“那也不能讓他們如此猖狂,絲毫不把我等放在眼裏,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部族就該餓死了,再也拿不動刀槍,隻能被別人殺戮!”赫哲說道。
滿古泰聽到這裏,也是眼露寒芒,顯然他的心裏不如表麵上平靜,恐怕也都動了殺機了。
“範先生,你怎麼看?”滿古泰看向一邊的範如玉問道。
作為滿古泰的智囊加翻譯,範如玉自然是一直跟著滿古泰身邊,所以範如玉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也一直在觀察滿古泰的心思,所以很準確的抓住了滿古泰的想法,看著滿古泰的表情,範如玉就知道滿古泰已經等不下去了,所以範如玉想了一下,才出口說話。
“大王,這件事其實很好解決,隻要我們殺掉閔元和北黨的那些官員,這鹹鏡道就沒人敢跟我們作對,到時候我們收攏北黨的士兵,占據鹹鏡道為根據地,鹹鏡道也有不少老百姓,都是我們東山再起的資本,漢人有句俗話,說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樣我們有戰士,女人和地盤,很快我們就能重新崛起!”範如玉說到。
滿古泰聽了範如玉府話眼睛就是一亮,顯然是說道他心裏去了。
“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引起李朝人的反抗,那些士兵又會聽我們的嗎?”滿古泰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個就不用擔心,正所謂先下手為王,隻要我們攻夠厲害,那些士兵沒有別的選擇,別忘了,那些士兵可都是跟著北黨造反的人,他們別無選擇,隻能跟著我們,要不然去了李朝那一邊他們也照樣會死!”範如玉說道。
這時候就看出範如玉這個人會猜人心來了,同樣是李朝的事情,滿古泰不管是對閔元也好,李王也好,隻會說是李朝人,而不會去劃分其中的不同,而範如玉卻是會仔細分析其中的派係,準確的說出北黨和李王,並且加以區分。
聽了範如玉的話,赫哲從一旁高興的說道:“這才是咱們應該做的,咱們女真人什麼時候要低聲下氣的去求人施舍?想要東西就應該舉起手中的刀槍,隻有手中刀槍搶來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剛剛範如玉和滿古泰說話自然是用的女真話,所以赫哲也聽了個清楚,這些話可都是說道他心裏去了,怎麼能不高連帶著,對範如玉這個一直看不順眼的漢人都順眼了幾分。
滿古泰看著一旁的赫哲,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現在的情況十分不樂觀,萬一走錯了棋,損失太多兵力,可就真的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看著滿古泰還在猶豫,範如玉往前走了幾步,接著說道:“在漢朝時期,有一個使者,名叫班超,這個人有一個典故,相信聽了這個典故大王一定會有選擇。”
“奧?先生說來聽聽。”滿古泰疑惑的說道。
範如玉當下就把班超的故事給滿古泰講了一下,當初東漢時期,因為王莽的原因,很多和大漢有過接觸的西域小國都脫離了大漢的統治,所以需要有人收複西域,而班超就是其中做出突出貢獻的人,收複了五十餘座城池,被朝廷封為定遠侯,因此也被人稱之為“班定遠”!
而班超最為著名的故事就是成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範如玉給滿古泰講的就是這樣一個故事。
當時班超在竇固手下,竇固覺得班超有能力,所以派遣班超和郭恂出使西域,所以經過準備之後,班超和郭恂率領部下向西域進發,先到達了鄯善國。
鄯善王對班超等人到來還是很歡迎的,畢竟再怎麼說大漢的影響力還在,即便是王莽的原因,其實西域和大漢的聯係也沒有隔斷太久,所以鄯善王對使團先是噓寒問暖,禮敬備致,後來卻突然改變態度,變得疏懈冷淡。
班超一開始也是讀書人,或者說大漢的時候文武雙全的人可能少一點,但是文武兼通的人不少,班超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班超是史學家班彪的幼子,其長兄班固、妹妹班昭也是著名史學家。一家子讀史的人,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所以班超估計其中一定有原因,於是對部下說:“你們難道沒覺察鄯善王的態度變得淡漠了麼?這一定是北匈奴有使者來到這裏,讓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服從誰好的原因。頭腦清醒的人能夠預見到還未發生的事情,何況現在已明擺著呢!”
可以說班超一針見血的指明了問題的所在,當時大漢和匈奴作戰,雙方都在爭奪西域,但是因為王莽篡權,導致大漢的影響力下降,但是匈奴卻是趁機占據了西域,壓迫西域諸國,雖然時間不長,但是縣官不如現管,所以那些西域國家更怕匈奴。
於是,班超便把接待他們的鄯善侍者找來,憑借自己的猜測,班超先是從心理上進行突破,當下就出其不意地問他:“我知道北匈奴的使者來了好些天了,他們現在住在哪裏?”當下就給侍者來了一個下馬威。
侍者感覺出乎意料,倉猝間難以回答,還在詫異班超怎麼知道的消息,但是班超一再施壓之下,侍者也就隻好把情況照實說了。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班超把侍者關押起來,以防泄露消息。接著,立即召集部下三十六人,因為是出使,而不是收複,所以當時整個使團都沒有多少人,再加上還在和匈奴作戰,所以使團隻有三十六人,當下班超就把這些人叫來一起喝酒。
等到喝的差不多的時候,班超故意激怒大家說:“你們諸位與我都身處邊地異域,要想通過立功來求得富貴榮華。但現在北匈奴的使者來了才幾天,鄯善王對我們就不以禮相待了。如果一旦鄯善王把我們綁送到北匈奴去,我們不都成了豺狼口中的食物了嗎?你們看這怎麼辦呢?”班超知道,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引起手下們的血性,隻有生死關頭這些人才能爆發出最大的戰鬥力。
也虧了是漢朝的士兵,都是血氣沸騰,不像是後麵那些軟綿綿的朝代,所以這些人大都齊聲說道:“我們現在處於危亡的境地,是生是死,就由司馬你決定吧。”
當下班超就說出來那句影響後世的名言,班超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的辦法,隻有乘夜用火進攻北匈奴使者了,他們不知道我們究竟有多少人,一定會感到很害怕,我們正好可以趁機消滅他們。隻要消滅了他們,鄯善王就會嚇破肝膽,我們大功就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