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特別漫長,又特別溫暖。
第二日我從睡夢中醒來時,蘇離已經穿好衣服,此時正坐在小旅館的桌前擦拭著護膚品。
見我醒來她低頭嬌羞一笑,輕輕說了個早。
昨晚的事曆曆在目,我抬手撓撓後腦勺也有些不好意思,岔開話題問:“你怎麼醒這麼早呀,現在幾點了?”
“九點了,你要不要先洗個澡,一會出去吃早飯。”蘇離說。
我也覺得身上黏糊糊的,昨晚出了一身汗。可蘇離在這,衣服又都落在地上,我……
蘇離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蓋上護膚品蓋子她起身:“我去看看任恒醒來沒有。”說完她抬步走了出去。
在蘇離出去後我掀開被子往下一看,臉頰延續到耳根發燙。昨晚……我跟蘇離算是真的確定關係了。
二十五歲的我,第一次……
等我洗完澡穿好衣服開門時,任恒跟蘇離正好從一樓往上走,手裏還提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不是說出去吃嗎?你倆怎麼買回來了。”我站在房間門口問。
“樓下正好路過一個賣混沌的小推車,就買了些上來。”說著蘇離已經走到我麵前,我身體往旁一側讓道,他倆走進屋。
好在我下床洗澡前打開了窗戶通風,又把被子疊整齊,以至於半小時的時間房間裏曖.昧的味道全部散去。
坐在房間裏吃著混沌,我一邊刷手機一邊道:“中午吃完飯我得再去精神病院一趟,你倆別跟著了。”
蘇離抬眸看了我一眼,又把視線轉向任恒。
任恒問:“為什麼不讓我們跟你一塊去?”
“我下午是去尋找僅剩的線索,你倆跟著我一起的話不大方便。”我說著端起紙盒碗喝了口混沌湯。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蘇離倒是了解我,同意了。
任恒見蘇離同意也沒再質問為什麼,老老實實的吃完混沌就準備回自己房間。
不過在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住腳步,彎腰扶著門框開始作嘔。
我跟蘇離齊齊一愣,蘇離放下手中的勺子:“你怎麼回事?”
任恒緊皺著眉頭十分難受,他幹嘔了一陣後慢慢直起身,伸手指了指自己張大的嘴巴:“胃裏有點惡心,但是吐不出來……”
“你對混沌反胃?”蘇離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站起身,抬步走到他麵前,伸手按了下他的胃部。
“嘔——”被按了一下的任恒瞬間又有了惡心的反應,但還是吐不出。
“隻感覺到惡心,不痛了?”我按住他的肩膀,問。
任恒身體一僵,在幹嘔了一會後緩緩抬頭望著我:“是。”
“那就對了,說明秋小姐給你吃的東西有用。”我收回手走回位置坐下:“幹嘔應該隻是初期反應,等到時機差不多成熟後就會吐出,應該是這樣。”
“吐出蟲子?”蘇離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我。
“我的猜測是。”我說著吃完最後一個混沌,但是蘇離怎麼也吃不下了,估計是被惡心到了。
任恒回房休息,一早上他幹嘔了好幾次,但都沒吐出任何東西。
中午叫他去吃飯他也沒去,就卷縮在床上刷著手機,床頭底下還放著個垃圾桶。
下午兩點正值烈日當頭,背上背包的我開始前往精神病院。
從我們住的小旅館到那頭,步行需要兩小時。
我走到馬路邊打車,開車的司機是個中年女人。當她知道我要去的地點時,臉色瞬間一變:“怎麼會想要去那種地方呢?”
雖然上了年紀,當這邊人說話的口音真的好聽。
麵對中年女司機溫柔的問話,我回答:“比較好奇,想過去看看。”
“這樣子呀,但是我隻能開車送你到橋邊,我不會過去哦。”她說完偏頭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我。
“沒事。”
車子開了一半的路程碰到個攔路的女人,司機放慢車速將車停在女人身邊,抱歉的告訴她現在不方便搭便車。
車外的女人看了我一眼,眼中瞬間露出驚喜的表情:“是你呀!還記得我嗎?我是恬妹。”
我好像想起來了。
女司機看我認識,便開了鎖讓恬妹上車。上車後恬妹抬手在臉前扇扇,語氣興奮道:“王先生,能在這裏碰到你真是太有緣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這條路,不明顯嗎?”我透過前車鏡往後看了她一眼,轉移話題問道:“大中午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荒山野嶺?”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還不是被我的同事們捉弄。呼——真的好氣哦。”恬妹委屈的撅起嘴。
我沒再說任何話,司機開著車又顛簸了一會,便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恬妹也跟著我下了車。
“你下車幹什麼?你可以坐車回市區啊!”我大驚,擋在她麵前。
“可是今天是假期,我回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麼耶。看你來這裏,好像挺好玩的樣子。”恬妹不以為意,司機見她沒有上車的意思便啟動車往回開。
“等等。”我叫司機,但她隻想快點離開這,並未停留。
“喏,沒有車了。”恬妹聳聳肩,抿唇瞪眼裝可愛的模樣看著我。
“……”
我懶得理她,抬步走過橋,她緊跟在我身後。
當我過了橋走到大鐵門外時我傻了,我記得昨晚離開的時候並未關鐵門。這鐵門怎麼……
重要的是,竟然還被上了鎖!
鬼會上鎖嗎?重點是還是一群有精神病的鬼。
人死後變成鬼,都會呈現出死的那刻模樣,還會保留著生前的記憶以及思維。
患有精神病的人一生最想的就是離開精神病院。昨晚我大意了,沒想到這茬也就沒關門。按理來說這些鬼應該會趁機跑出去。
可這……我的心裏瞬間蔓生起一股細思極恐的想法:有人在管理這些成為精神病的鬼!
或者,管理這些患有精神病的,不是人。
“誒,你在發什麼呆呢?”恬妹突然開口把我驚了下。
我轉身皺眉盯著她:“這裏很危險,你不要跟著我了。”
“很危險,為什麼你還要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