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最後一杯酒,羅晨的臉已經紅得跟猴屁股一樣了。我一手搭在他肩膀,一手指著自己的腦袋:“有嗎?”我問他。
羅晨眼神迷離的搖頭,“沒了,沒了。但我中午的時候肯定沒有看錯的,肯定是我給你的玉佩。”提到玉佩他咧開嘴笑了笑,抬手又是一朝:“老板,再來一打酒。”
我感覺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於是我借口去上廁所,在大排檔往右一百米處找了個公廁。
這個公廁周圍是垃圾場,附近也沒有人。裏麵臭烘烘的估計很久沒人來清理了,忍著惡心我走進了廁所。
雖然廁所是那種八十年代的大公廁,但是比較良心的是它還有個洗手台,在洗手台麵的牆上貼著兩元店的小鏡子。
在看到鏡子裏照射出來的畫麵時,我昏沉的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
羅晨看到的都是真的,我的脖子上真的騎著個女鬼。
而這女鬼也不是別人,正是秋阮阮!
隻是她沒有我之前見到的那般清冷妖豔了,現在的她就跟電影裏的那些女鬼一樣,披頭散發,沒有瞳孔。
她坐在我的脖子上,修長白嫩的雙腿垂吊在我胸前。她的手捂著我的眼睛,耷拉著腦袋,長長的頭發遮住她半張臉。
“秋……秋小姐?”我小聲開口叫了她一聲,但是沒有反應。
於是我趕緊轉身離開廁所,在走出去後給李大爺打了個電話。
電話還沒通,我在走出廁所這條道的拐角撞見了尉遲建。尉遲建在看到我的瞬間十分的驚訝,他瞪大眼睛用手指著我:“你……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我一臉疑問,瞬間想到他這句話可能不是對我說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發生了什麼?”果然,在驚訝過後他放下手問我。
我想著秋阮阮之前在山洞裏對我說的話,便對尉遲建產生了戒備之心。他見我不說也不多問,或者說他半人半鬼,應該能看出來秋阮阮發生了什麼。
“你想救她嗎?”尉遲建問我。
我看著他不說話,他又道:“金蟬脫殼你知道什麼意思嗎?她丟下自己的三魄保身,現在跟市井上那種孤魂野鬼沒什麼區別。你要是不救她,那她可能就一輩子坐在你脖子上了。”
“……”
可能是跟秋阮阮接觸了也有一段時間,她也救過我兩次。盡管最開始她是有目的接近我的,但她現在變成這樣……
“你說吧,怎麼才能救她?”我語氣淡漠。
尉遲建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抽嗎?”
“不抽。”
他點燃一根煙,在抽了一口後緩緩吐出煙霧:“之前她的屍骨你交給誰了?找到她的屍骨、和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用血滴在她的頭骨處,方可召回她的三魄。”
“沒了?”
“沒了。”
“所以你這次出現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我並不覺得事情有很多巧合。
尉遲建也不遮掩:“對。”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秋阮阮不是說尉遲建不是好人嗎?那他說的方法是害秋阮阮的,還是真的能幫她找回三魄。
尉遲建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嘴角抽搐的笑了下,“放心好了,我還用不著用這種手段害她。”說完他把煙蒂丟在地上踩滅:“你脖子上這塊玉,勸你還是少戴。”
“為什麼?”我下意識的抬手摸向脖子。
“要是什麼事情都有為什麼,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停頓了會,他偏頭看向趴在大排檔桌上醉了的羅晨:“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沒有絕對為你好的人。做什麼事情動動腦子,別輕易相信任何人,走了。”
尉遲建轉身就走,我發現在路燈下,他沒有影子。
把羅晨扶回家,我坐在客廳給趙毅打了個電話,但是他的號碼提示是空號。
脖頸處的重感又來了,雖然沒有上次那麼嚴重,但這件事要不趕緊處理,久而久之我的背也會變駝。
我才二十四啊,以後還得娶老婆生孩子,可不能讓秋阮阮就在我脖子上騎一輩子。
再次給李大爺打了個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你哪位?”
我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說要找李大爺。沒想到她卻告訴我照相館根本就沒有李大爺這麼一個人,一直是她跟她丈夫在經營著。
我不信,趕緊出門下樓打車去到興源路的照相館。
照相館裏的確有一對年輕的夫妻,可這才半天的時間啊?早上李大爺還給了我一個相機……
我走進照相館,接電話的那個女人上前問我是不是要拍照。
“姐,我是剛才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我開門見山。
女人臉上的笑容消逝,她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哪有什麼李大爺,這家店我跟我丈夫開了五年了。瘟疫這段時間一直關著門的,今天下午才開的門。”
我不信,我想在照相館內翻找李大爺存在的蛛絲馬跡,但卻被她丈夫用暴力趕了出去。
看著女人站在門口大罵我神經病的樣子,我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切就猶如一場夢。
可如果這是夢的話,我衣櫃裏就不可能有相機。
“喂,你小子站在這發什麼呆啊。”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猛的一回頭差點把脖子扭了。
“叔?!”我萬分驚喜的看著站在我身後的李大爺,就差掉眼淚了。
李大爺則是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跟我來。”
於是我跟在他身後走到興源街尾的一座老房子,“我住這,以後有啥事你就來這找我。”我倆上到三樓,他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對我說。
“叔,那個照相館……”我還是很疑惑。
“哦,那是我的房子,租給他們的。”李大爺風輕雲淡的跟我解釋。
“可是為什麼我說我找李大爺,他們不知道是你?”我不信。
“我又沒跟他們說我叫什麼名。再說了,租房子不都是中介的事,從始至終我沒跟他們碰麵說過話。”
“原來是這樣……”我鬆了口氣。
李大爺冷笑了一聲,給我倒了杯茶。“你這早上剛醒,就給我帶一頭包回來。咋的,又遇到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