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決定和我杠上了。
但我真的笑不起來，自從十二歲那年出現了那出離譜的事情後，我就再也沒有笑了。在我的人生字典裏，笑容是非常奢侈的字眼。
淩晨六點人還很少，我平時又很孤僻，有認識我的鄰居友好的跟我打招呼，“葉默，今天又是一個人啊？吃飯了沒？”
我習慣性地點了點頭，但很快，我點頭的動作僵硬住了。
一個人？！
我旁邊這少女不是人？
我心中驚悚，寒毛豎起，急退了兩步，站定之後，凝眉看著嘴巴動個不停，試圖要逗笑我的少女。
少女被我看得不自在，看了看左右，才十分別扭地扭了扭身子，“你這麼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還有你怎麼突然這幅表情看著我？你有病啊？”
“算了。沒事。”
六年來，我憑著經驗確定了三件事情，一，鬼說得話我都聽不懂；二，鬼怕太陽，並且沒有身體；三，除了生日那天，平時我都沒有鬼眼，看不到鬼的。
眼前這少女明顯是非常正常的。
“唉。”
我突然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大步疾走。
或許我真的是太敏感了，連活生生的人都當成鬼！
去報社領了報紙，買了兩個饃饃，遞給少女一個，邊吃邊跑……
等送完報紙後，時間已經到了七點半，到了上學的時間點了。這時我正好趕到校門口。
“葉默。這個給你吃。”
有位胖胖的帶著點嬰兒肥的可愛女孩一直守在校門口，看到我後，她紅著臉小跑上前遞給我一份愛心早餐。
怎麼又是她？
我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如風般從她身旁走過。
“葉默……”
女孩伸出胖手試圖叫住我。見我沒有停留的意思，她眼中漸漸蓄滿委屈的淚水。
跟在我旁邊的少女見此，仔細打量了我兩眼，“長得也就這樣。兩個眼睛一張嘴巴。有必要這麼追他？”
她走上前推了我一把，“喂，葉默，人家好心給你東西吃，你怎麼理都不理人家。你看那個女孩，正在哭呢。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喂，我跟你說話呢。你再不回話，等會半夜我鑽你被窩不讓你睡！”
“那你想怎樣？”
我扭頭看著她。
“這……”
少女錯愕了，好半晌才呐呐地說，“最起碼應該說聲謝謝啊。”
“好。”
我轉身，來到胖胖的女孩麵前，接過她的早點，吃了兩口，吐出兩個字，“謝謝。”
隨後，我不再理會驚喜的要發狂的胖胖女孩，走到少女身前，冷冷地說，“這下你滿意了吧。等會晚上不要再來我房裏睡了！”
“葉默，你在跟誰說話？”
少女還沒有回話，旁邊突然響起一道粗豪的聲音。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我的同桌程剛。
程剛是個大胖子，長得很壯碩，站在那裏似一尊鐵塔，但為人非常憨實簡單，有什麼說什麼，“你說我不要去你房裏睡？奇怪，我幹嘛要去你房裏睡？”
“不是說你。是說她。”
程剛是個二愣子，我不會跟他多計較，隨手一指旁邊的明豔少女。
少女之美豔冠天下，整個校園裏的校花加起來估計都沒有她一半清麗。
我不信這種美女程剛看不到。
“她？”
程剛饒了饒頭，越發困惑了，“她是誰啊？我怎麼沒有看到人？是我眼暈了，還是眼花了？”
沒有看到人？！
我心中的那股驚悚再次如針尖般冒了出來，我聲音有些發顫，但我盡量讓自己變得平靜，“程剛，你確定這裏沒有一個美絕人寰的少女？”
“我確定。”
“那你是誰？”
我沉默了半晌，猛然朝著旁邊滿頭霧水的少女大吼起來，“你是人是鬼？”
對於鬼，我有的隻是痛恨，我恨不得把所有的鬼都給除了，恨不得親手把那些惡鬼千刀萬剮。
所以，隻要有靈異的事情發生，我的心湖都會漲起萬丈波濤，在外人麵前我一般不會輕易顯露自己的感情。
但少女明豔多姿，十分可人，整整一個早上都跟在我的旁邊逗我笑。
我不是無情的人，對少女也不再那麼排斥了。
但現在猛然聽到程剛這話，我像是被最要好的朋友給欺騙了一般，像極了受傷的孤狼，一張臉通紅中泛著紫氣，眼睛中血絲遍布，直直地看著少女。
“你幹嘛吼我？可惡！”
少女愣了一會後，也急眼了，“你才是鬼！你才是鬼！你是一隻惡鬼，是一隻無情的冷血的白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