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的猜想

二十年後的猜想

事發的當天夜晚,轄區的偵查員接到報案之後就迅速去到了案發現場。在走訪了幾戶村民家之後,終於確定了被殺的中年男人是村西鄭家的老二,名叫鄭宇。至於他的被害時間初步也得到了結論,是當天下午的三點二十左右,而那時,阿哲還在打掃著屋內的衛生。

“中隊長,死者是被人先從後麵用鈍器擊打腦部導致顱腔出血而死。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凶手在殺完人之後並沒有立刻逃走,而是又將屍體懸掛起來,然後還在死者的胸腔與腹腔上插了十好幾根鐵釺。”

“是什麼樣的鐵釺?”

“啊?嗨,其實也不過就是咱們平時燒烤攤子上用來穿肉的那種細長的鐵釺而已。”

“哦?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場還留下什麼線索了嗎?”一個留著兩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向自己的部下問道。

“暫時還沒有發現。因為死者的衣服口袋裏空無一物。唯一可能會被稱之為線索的就是他右手掌心握著的那個稻草人人偶。”

“稻草人偶?”中年男人瞬間警覺了起來。

“是啊。要說也挺奇怪的,凶手為什麼要將一個人偶放在死者的手心裏。”

“人偶、人偶…”男子不停的默默念叨著。

“徐隊你怎麼了?”站在他對麵的年輕警員看著自己的上司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於是急忙問道。

“啊?哦,沒什麼。這個案子一定要盡全力追查下去。對了,還有其他事嗎?”被稱作徐隊的男人摸著自己的兩撇小胡子繼續問道。

“有,剛才警局門口來了個人,他自稱是什麼市局刑警隊的大隊長,非吵著要見您。您看…”年輕警員向前探了探身子,看著坐在對麵辦公椅上的長官,征求式的詢問道。

“市局刑警隊的大隊長?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們這小小的縣城不出事則罷,一出可都是大事啊。前腳剛死了人,他後腳就跟來了,難道會是巧合?好,他現在在哪?”

“被我安排在一樓前廳的接待室了。”年輕警員有些顫顫巍巍的說道。

“好,我這就過去會會那個所謂的市局刑警。還大隊長,哼。”

說完,中年男子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一陣風那樣走出了辦公室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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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警官,你把張昊調開去查凶殺案不會隻是為了我們今後方便工作開展吧?”

清晨一大早起床,阿哲便沒有再看到張昊的身影,或許他早就已經在前往縣派出所的路上了吧。大盜與凶殺案?阿哲本能的猜想到兩者之間一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隻是苦於第一手資料在警方手中,所以自己並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有何微妙的聯係。所以眼下,他隻有試探性的去通過葉莉來了解這背後的隱情。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葉莉吃了一口麵條,將握在手裏的筷子放到碗口,看著阿哲微微的笑了笑之後說道:“我們不是平白無故就猜想淩峰藏匿於此,當然是有證據的。我不知道當初張昊在此之前和你說了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據我們偵查員多年長期不懈的追查發現,早在二十年前,這個村莊曾經莫名其妙的來了三個男人,其中有一個年紀少長點的還帶著一個小女孩,所以準確的說是來了四個人。他們來到這裏之後就不走了,索性在這裏住了下來。對外,他們自稱是遠方的鄭家,並且說是要來此投資,三個男人又都以同宗兄弟相稱。而被帶來的小女孩則叫那個年長的為爸爸,另外兩名男子做叔叔。

“他們三兄弟來到這裏之後,確實為村民做了不少好事,甚至於現在村裏的公路與農用設備都是當時他們讚助的,為此村長與大隊書記還對他們敬重有加。因為他們對村裏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村長與村民就取消了對他們的懷疑念頭,而至於他們用來讚助村落建設的資金從哪裏來,也沒人過問。

“誰曾想好景不長,就在十年前,他們三兄弟為首的鄭家老大突然去世了。當時村民得悉噩耗之後無不悲痛欲絕,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而當時的葬禮主持者正是我們所租住的這裏——房東魏波的爺爺魏賢仁。”

“原來如此啊。所以你才會選擇在這裏住宿?”當得知其中內情之後,阿哲方才感覺到葉莉的用心良苦。不禁對她產生一種傾佩之感。

“事情還沒完呐。”

葉莉看著阿哲臉上的表情接著說道:“令我們感到有趣的是,就在三年前的秋天,死去的鄭家老大遺孤鄭小雅,也就是那個小女孩突然跟著莫名其妙的死了。當時鑒定的死亡結果是肺氣腫。可奇怪的是,據村民交代就在鄭小雅死亡的前一天,她的身體狀況看上去並無大礙,根本不像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而你猜當時為鄭小雅舉行葬禮的主持人是誰?”

“該不會…”

“沒錯,也是魏波的爺爺魏賢仁。”

“哎呀呀,這下事情變得有意思了啊。看來我們有必要找魏波的爺爺了解一下內情了。”

“笨蛋。魏波的爺爺早在兩年半之前就死了。也就是為鄭小雅舉行完葬禮的半年後。”葉莉沒好氣的瞥了阿哲一眼。

“啊?不會吧。怎麼會有這麼蹊蹺的事啊?那魏波的爺爺是怎麼死的?”阿哲睜大眼睛驚奇地問道。

“據說是上山砍柴的時候失足墜崖,村民在山下發現了他的屍體。法醫的鑒定結果也證實的確是從高空墜落從而導致顱骨粉碎性破裂而死。但到底是自己掉下去的還是被別人推下去的就不得而知了。”說完之後,葉莉看了一眼碗裏快糗成一團的麵條,索性沒心情再繼續吃下去了。

“咦?難道警方就調查不出真相嗎?再有,記得當初張昊跟我說劫匪一共有四個人,而且都是青壯年。如果說二十年前的鄭家人就是劫匪的話,不是少了一個嗎?”阿哲帶著心中的疑惑,繼續發問道。

葉莉聽完阿哲的問話之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阿哲,你總算開竅了。難不成你認為當初他們一行人突然選定這裏為落腳點隻是個巧合?難道說警察就真的會對幾個人的死感到無動於衷?你真是太天真了。”

“什麼?難道說…”

“是啊。看了有關這個案子的報告之後,我和張昊本能的感覺到當年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很可能當初的四個劫匪裏麵有一個就是警察。而且他一定具有相應的身份,否則剩下的三名劫匪不可能這麼順利就來到此處,更不可能在事件相關的聯係人死後還可以有恃無恐為所欲為。其實村民早就懷疑鄭家頻頻遭難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可警察既然說是自然死亡,那麼他們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從來沒事發生了。”

“那麼你是懷疑,十年前死去的鄭家老大就是當初的大盜淩峰了?而那個死去的小女孩其實就是他的女兒?”阿哲向前探了探身子,看著葉莉的臉急忙問道。

“淩峰的確是有個女兒。但眼下這些推測還隻是懷疑,究竟事情真相到底是不是這樣我也沒有證據證實。不過,如果鄭家老大真是淩峰,那你有沒有想過,凶手在殺人之後為什麼還要繼續藏匿在這裏而不是選擇遠走高飛呢?這個地方就連我們都不願多住一天,他們怎麼可能就安心常年在此度日?”

“啊,你是說…”阿哲突然間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要潛伏在此尋找失物的原因了。原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村子,大盜淩峰當年所劫持的黃金幾乎可以斷定就在此處。也許,它們就在自己的身邊。

“沒錯。如果說淩峰是被其餘三人所殺死的話,那麼他們殺人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想得到那批黃金。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淩峰並沒有把黃金的下落告訴他們,也拒絕分贓,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如此。他們之所以把淩峰的女兒也殺了,起初應該是想等孩子長大之後能將黃金的下落說出來,可沒想到他們失算了。於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也殺了及絕後患。”

“可是魏波的爺爺並非知情者啊,他為什麼也會慘遭橫禍呢?”

“也許魏賢仁的死真是個意外,不過據說當年淩峰與魏賢仁的關係很要好,說不定淩峰預感到自己將時日不多,於是將秘密告訴了魏賢仁也不是不可能。”

“哦,原來如此啊。”阿哲突然間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是不管謀殺還是意外,最後魏賢仁還是死了。當年所有可能知道黃金下落的關係人都先後一個個相繼離開人世。而剩下的幾名劫匪則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黃金仍然就存留在這個村子裏,所以他們才會繼續守在這裏尋找線索,等待黃金出現的那一天。”

說完之後,葉莉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看著坐在對麵目瞪口呆的阿哲淺淺的說道:“別愣著了,張昊已經去了縣派出所尋找潛伏在那裏的罪犯。因此我們也不能閑著,接下來該是你我出場的時候了。尋找失落的寶藏,這可正像是在拍好萊塢電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