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2)
——無法平扶心靈的創傷——亦如那充滿恐懼的夢魘——反複糾纏著...——埋藏在湖底深淵下幾近滅絕的真理——是一切罪惡的源泉——我...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被罪惡所熔化的真理再次重現...“隊長。”吃過午飯,阿哲又重新回到了趙為民的辦公室。距離自己離開這個小鎮還有一天的時間,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趕在這之前將凶手緝拿歸案。他雖然看到了趙為民臉上閃過的一絲不悅,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就當他還想進一步了解案情的時候,瘦小的魏秧又再次出現在了他與趙為民的視線裏。
“什麼事?”趙為民陰沉著臉向自己的部下看去。
“啊,是這樣的。我們找到了梅雪華的男朋友。”
“什麼!”趙為民幾乎要從板凳上跳起來。他急忙跑到魏秧的麵前神經質的說道:“他現在在哪?馬上帶我去見他。”
“現在正在審訊室。”
“好,我這就過去。對了,領導,您要不要也一起過去啊?”趙為民突然想起來似的將一張笑眯眯的臉轉向阿哲。
“哦,不了。這是你們的工作,我就不幹涉了。”
“那好,我們先過去了。您稍等。”
說完,阿哲隻聽到一聲關門的動靜。二人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的視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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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並不知道阿哲被警察帶走的真正原因。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戰友會是殺死小雪的凶手。可是,自從阿哲一句話都沒留下就離開了自己,他的內心就一直無法平複。他甚至不敢出門,因為村子裏以林旭為首的一群無知村民已經把矛頭對準了自己。他們甚至在村裏大肆宣揚是自己與阿哲合謀殺死了林雪。林元無法接受,但阿哲一聲不吭的離開使他也不得不對整個事件做出重新的考慮。
他真的是凶手嗎?可是這說不通啊。阿哲一直與自己在一起,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他不可能是凶手啊。再說,雖然屍體是他最早發現的,可如果就因為這個理由將他帶進監獄的話,以後誰還會向警方報案?任由這樣不管的話,將來的犯罪行為不是會越來越猖獗了嗎?
林元聽到了一陣嘈雜聲,而且很近。他從二樓窗戶往下看去,原來林旭一家帶領著少數村民已經將自己的房屋團團圍住。
“林元,你小子給我滾出來。”是林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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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魏秧看著眼前這個麵色發黃的男子,冰冷的開始了往常那種程序化的詢問。
“我...我叫李勤飛。”男子膽怯的回答著警察的問話,並神經質的晃動著身體。
“哪裏人?在哪裏工作?從事什麼職業?”魏秧開始機關槍般的詢問。
“我...我就是本地人。在一家汽車修理廠打雜。”男子焦黃幹枯的頭發與他那張同樣發黃的臉龐混雜在一起,使人有些無法分辨。
“梅雪華你認識嗎?”趙為民突然陰森般的開口了。
“不...不認識。”名叫李勤飛的男子偷偷瞄了刑警隊長一眼,他被趙為民撒旦般的表情嚇得又連忙低下了頭。
“哼。不認識!”趙為民冷笑了一聲,突然將熊掌般的肉手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你再說一遍你不認識?我告訴你,梅雪華幾天前死了!而且是被人謀殺的。而你就是梅雪華的前男友!別以為我們警察都是傻子,我勸你還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老實交代了吧。”
“什...什麼...梅雪華她死了?謀...殺?”
“沒錯。李勤飛,是不是你殺死的她?”
“不...不是我...我真的沒有殺人。我和她早就沒關係了,為什麼要殺她?我承認,當時是自己不對,玩弄人家的感情,可是...可是我還不至於殺她啊。”李勤飛哭喪著臉大聲嚷嚷道。
“那她之後有沒有再去找過你?”
“沒有。自從我們分手之後,我就換了電話號碼,甚至連工作也換了。她想找也找不到吧...”
“哼,你小子可真不是個東西。”趙為民冷冷的說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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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阿哲看著外麵夜幕下點點星霜。他不知道林元現在怎麼樣了。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裏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人生往往有許多的困難與痛苦需要自己麵對,別人隻能引導,卻不能代勞。所以——人要學會獨立。而就在他想要再次抒發感慨的時候,虛掩的門被一個瘦弱的警員所打開——那是魏秧。
“師兄你在啊。”
“啊,是你啊。可有什麼發現?”
“我們根據你的推測調查了林子凡過去的一些事情,這一調查可不要緊,重大發現啊。”魏秧誇張的張大了嘴巴。
“什麼發現?”阿哲也跟著神經質的張大了自己的嘴巴。
“林子凡不是一年前回到林家村的嗎?其實啊,他早在回林家村的兩年前就已經辭掉了省裏醫院的工作,而是直接來到了鎮上。”
“啊?什麼意思?”阿哲被魏秧蹩腳的話語搞得有點暈頭轉向。
“哎呀,也就是說啊,他十年前不是在省城的醫院工作嗎?他不是去年辭職的,而是早在大前年就已經辭職了。而且大前年與前年又在我們的鎮上醫院工作過,去年才辭職回到村裏當起村醫的。”
“原來如此啊,那麼為什麼林家村的人會不知道?”
“所以說這是重大發現啊。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可這也不能說明問題啊。”
“不,絕對有問題。現在馬上和趙隊長說一聲,去林子凡兩年前工作的醫院。我想這個案子就快水落石出了。”
“現...現在嗎?”
“廢話。當然是越早越好了。”阿哲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石英表——晚上九點二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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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真沒想到啊,這下林子凡無路可逃了。”坐在去往林家村的警車上,趙為民一邊為阿哲點煙,一邊輕快的說著沒用的廢話。
“是啊。真是太荒唐了。不過他的殺人動機也是情有可原的。”
“對了領導。您是怎麼知道他就是殺人凶手的?還有,他殺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麼?關於那個不在場證據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請恕我暫時還無法告訴你。”阿哲若有所思的回答著刑警隊長的話。
“啊,那是自然,機密嘛。”趙為民皮笑肉不笑的發出幾聲幹咳。
“前麵就是林家村了吧?”阿哲看著外麵黑乎乎的一片,沒頭沒腦的問道。
“恩,前麵就是了。唉,這條路太難走了。相關政府也不知道來修一修。”
“誰說不是啊。”阿哲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表,時間是晚上的十一點四十五分。還有一刻鍾就是淩晨了。也就是說,馬上就是第六天了。
這時,他看到村頭疑似林元家的院門口圍著一大群人,阿哲本能的緊張了起來。難道說...阿哲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命令開車的警察快速向人群駛去。
“我可告訴你林元,你的同伴現在已經被警察給帶走了。怎麼樣,我的話應驗了吧?你說,為什麼要殺死小雪。你這個混蛋。”林旭鬼叫般的用雙手抓住了林元的衣領。
“我沒有殺人。相信阿哲也不可能會殺人的。”
“是嗎?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啊。現在我就組織大家把你帶到警察局去。你自己和警察解釋吧。不過在那之前...”說著,林旭突然對著林元的左臉頰上去就是一個重重的擺拳。
“住手!”
林旭向聲音的發源地看去——林元呆呆的站在原地——林家村的所有村民目光呆滯的張望著——那是趙為民和魏秧,以及七八個蓄勢待發的強壯警察。而站在他們最前麵的,則是一個年輕的娃娃臉男人。他那一身黑色的中山裝已經隨著天色的暗淡,漸漸融化在了夜幕之中。隻有頭頂的無數星霜還在微微的泛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