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麵二
那一夜,我始終無法入睡,躺在床上把玩著手中的那張照片。朋友?應該是情人吧。像這樣的事情在現今的生活中可謂已經是屢見不鮮了。叫做朋友也不過是那些有身份的富豪給自己的出軌按上一個合理的借口罷了。這個女人八成是騙了男人的錢跑了吧。我用一臉嘲笑的表情望著天花板,盡管那個男人看不見,可我還是要那麼做。可能也是想滿足一下自己那壓抑已久的虛榮心。不管怎樣,找出這個女人拿到錢才是我現在最應該做的。那麼明天一早首先到她的住所去,看看是否她自己又偷偷跑回來了。突然消失,走的必定非常匆忙,可能會有什麼東西遺忘。也許我能夠戲劇性的撞見她。想到這裏,看著床頭櫃前打包回來的晚餐,我漸漸合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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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當你們衝進房門的時候裏麵空無一人嗎?”廣告公司的會客大廳裏,戴著金邊眼鏡的花旦男警員正在緊張的做著筆錄,閑暇還時不時的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高大男人。
“是的。當時我們接到舉報,說是這家公司的老板涉嫌偷稅漏稅,所以我和同事就過來想要調查一下。當時來的時候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領我們上的二樓。正當我們試圖讓裏麵的人開門時就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響聲。於是我和同事便用力撞開了房門,然後我們就看到他們老板的屍體。同誌,這應該是自殺吧。和我們可沒有關係啊。”
“你怎麼知道是自殺?”花旦一臉疑惑的抬頭盯著高大男人的眼睛。
“這…這還用想嗎?聽到槍聲之後,我們立刻撞開了房門。裏麵空無一人不說,他的手上還握著一把手槍,不是自殺難道是什麼?”
“你是說,當時門是反鎖的?”
“是啊。就算不是反鎖的,我們進去的時候也沒發現有人啊。難道凶手會從二樓跳下去嗎?可當時的窗戶好像也是關著的啊。而且有那麼高。從哪裏跳下去不摔斷腿才怪。”
“你過去看過窗戶了嗎?”
“啊?誰敢過去啊。我活這麼大都沒看到過死人,我哪敢啊。”
“那麼之後呢?”
“之後我就讓同事趕緊打電話報警。之後我們就一直等著你們的到來。”
“當時你們一直在樓上嗎?”
“對呀。直到聽見樓下有警笛聲,我才讓那個姑娘出去接你們。而我和同事則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二樓。”
“哦。好的。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一會我們隊長過來。”
“那我什麼時候能走啊?”
“一會隊長來了你就會知道的。”說完,花旦毫不客氣的轉身離開了男人。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另一間屋內,張昊正向一個佛陀般端坐在正中央。而他的瞳孔裏映射的是一個年紀隻有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
“我…我叫李雪。”女孩坐在對麵,不停地在膝蓋上搓著掌心的汗水。
看到這一幕,佛陀微微的朝女孩笑道:“你不要緊張,我們不是懷疑你。隻是希望你能把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
女孩看著張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頓時感覺更加的緊張。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當…當時,有兩…兩個…工…工商局的人說是來找…找我們老板。具體什麼事我也不…不太…太清楚。於…於是我…我就領他們上…上了二樓…”
“請你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惡意。”張昊斷斷續續的聽著女孩的供詞,終於忍不住插嘴說道。
“好…好的。”女孩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我領那兩個人上樓之後,來到老板的辦公室門前。可是不管我怎麼敲門裏麵就是沒人答應。當時我上班的時候是看到老板上樓的。所以我就覺得很奇怪,於是聽了旁邊一個高個子男人的意見,給我們老板打了電話。當時房間裏傳出了手機的響聲。這證明老板應該在房間裏。可正當我們要再次敲門的時候,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於是那兩個男人開始撞門,之後我們就看到老板死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當時二樓沒有其他人嗎?”
“應該沒有。因為老板通常是第一個來的,而我是第二個。今天除了那兩個工商局的人之外這裏沒有外人進來。直到你們來的時候,我們還一直呆在二樓,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原來是這樣啊。”張昊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警察同誌!”
“恩?怎麼了?”
“我們老板應該是自殺的吧?”
“這個是我們警察的工作,請你不要過問。”
“好,好的。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啊。”
“等錄完口供之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嘛。那太好了。”說完,女孩也學張昊的樣子,深深舒了一口氣。
“隊長!現場的房門和窗戶都是鎖閉的。案發現場的手槍上也隻有死者一人的指紋。應該是自殺。不過很奇怪,我們在這所房間裏並沒有發現遺書。”公司二樓,幾名警員真緊張的進行著取證工作。一臉橫肉的趙明看到張昊之後,立刻走向前去。
“死亡原因應該就是那把槍所導致的吧?”
“是的。死因初步判斷應該就是被手中的槍近距離擊中頭部太陽穴導致的瞬間死亡。而他手中的那把槍也是最近黑市上經常看到的自製鋼珠氣槍。”
“哦。死者身份得到證實了嗎?”
“恩。就是這所公司的老板,名叫錢建華。現在通知他的家人嗎?”
“恩。立刻收集現場的相關線索,派人封鎖現場並通知死者的家屬到警察局問話。”
“是。”說完,橫肉男向張昊打了個標準的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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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大早,葉莉剛剛吃完早餐來到警局就聽說張昊帶人去了案發現場。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犯罪率越來越高。人們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為什麼要去殺人呢?這對於一個從事執法行業的年輕女人來說是很荒謬的。
“葉警官,市區剛剛發生了命案。你先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全力配合張昊吧。”局長剛才的話還不時在耳邊環繞著,葉莉看著眼前的調查報告無奈的搖了搖頭,盡可能使自己的心態變得平穩一些。
“張隊呢?”葉莉叫住正在附近轉悠的一個警員問道。
“哦。張隊長正在審訊室詢問死者的家屬呢。請問葉警官有什麼指示嗎?”
“立刻調出天網監控探頭。看看當時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員。”
“啊?葉警官,您該不會是懷疑這不是自殺吧。”
“別問那麼多,照我說的去做!”年輕警員看著葉莉即將發怒的漂亮臉蛋,屁顛屁顛的迅速離開了她的視線。
審訊室裏,麵對哭得一塌糊塗的死者家屬,張昊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這樣下去也問不出什麼結果。於是他拜托身邊的趙明繼續問話,而自己則走出房間直奔葉莉而去。
“葉警官,通過對現場的分析,我懷疑這不是自殺。”來到葉莉身邊,張昊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恩。當我看完報告之後也感到很是蹊蹺。於是我已經叫人去調取監控錄像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現在正在等結果。”
“可他如果不是自殺,那麼凶手是怎麼做到的?可惜那家公司裏沒有監控探頭。”
“那家公司位於商業街,附近是有探頭的。至於凶手是怎麼做到的姑且先不用去管,隻要有確定的目標,不怕找不到證據。”
“說的也是。”
“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恩。死者叫錢建華,死亡時間大致可以推斷為今天早上的九點至十點這一時間段。不過如果當時現場目擊證人的說法準確的話,那麼他應該是在九點半左右遇害的。”
“證人沒有必要說謊。”葉莉淡淡的說道。
“恩,說的也是。死因就是被那把手槍近距離射擊致死。那是一把自製鋼珠手槍,死者的腦袋裏還殘留著一枚鋼珠,是直徑6mm的鋼珠。數據庫裏應該不會有存檔的,所以我們也沒有必要送交上級部門去鑒定了。”
“恩。”葉莉看著張昊,微微點了點頭。
“葉,葉警官。調查結果出來了。今天早上八點五十分左右,有一個女人曾經朝那個方向走去,雖然監控探頭無法看清她進了那家店,但我們懷疑應該就是案發現場。”
“什麼。走,過去看看。”說完,葉莉急匆匆的向監控室跑去。張昊隻能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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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往常一樣,走在漆黑而又散發著黴味的樓道裏。雖有一百個不情願但也隻能如此。這就是命!是我自己走出來的命!我恨現在的生活,我恨當初沒有好好規劃自己的前程,我恨!
假如有一天可以從頭再來,或許我就不用天天晚上去打工,不用天天走在這漆黑的樓道中,不用天天聞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可惜,時間不可能倒流,我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我…繼續向上攀爬著,直到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防盜門。終於…可以休息了。我掏出口袋裏的鑰匙,摸黑打開了房門,按開牆壁上的開關,一切頓時明亮起來…
我…看著屋內那熟悉的環境,不禁悲傷起來。裏麵空蕩蕩的沒有多少家具。沒錯,這並不是我的家,是一所出租房。而我,也隻不過是暫住在這裏而已。每當想起何時才能有屬於自己的房子時,心情便失落好久。
我…躺在快要散架的木床上,身體翻動而引起的木板“咯咯”聲令我加快了沉睡的腳步,我漸漸合上了疲倦的眼皮。
就在這時,樓上那陣“唦唦”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那種恐怖的聲音就如同地獄裏傳來的末日審判,令我的全身細孔擴張,寒毛直立。這種聲音在我半年前剛剛住進來開始就從未停止過。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鍾表,十一點半!為什麼,為什麼樓上會在這麼晚傳出這麼恐怖的聲音?這次,我屏住呼吸仔細辨別著。啊…那…那是…刀與石頭摩擦所發出的聲音。天啊…為什麼這麼晚要在家裏磨刀。一如既往,堅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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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剛泛出半個橘紅色的太陽。一切都顯得似乎那麼的平靜。隻是樓下,多了一些黑壓壓的人群。
“張隊,周圍已經布控完畢。”
“好的。你和我上樓。行動一定要小心。”體格健碩的男人看著與自己一樣擁有魁梧身材的下屬,平淡的點了點頭。
“是。”一臉橫肉的男子嚴肅的答道。
樓道,昏暗而散發著刺鼻的黴味。幾名警察在張昊的帶領下迅速衝向了樓房的頂層。這時,靠在牆邊的張昊亮了一下手勢,橫肉男一腳踹開房門,其餘人蜂擁而上。
“隊…隊長…”
“怎麼了?”張昊推開站在最前麵呆若木雞的手下,將眼睛喵到趙明所指的方向。
“怎麼會這樣…”
這是一個詭異而令人心醉的畫麵,女人平靜的坐在淡黃色的木椅上。長長地頭發垂向臉頰,豔麗的服裝分外妖嬈。一切仿佛是要衝著對麵的鏡子展示自己魅力的所在。隻是,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卻無情的插入了她的脖頸之中。她——已經不再是一個活著的生命了。而在她的腳下,正擺放著一塊幹淨的磨刀石…
“隊長。門是由裏麵反鎖的。窗戶也都是密封的。隊長?”
張昊並沒有聽見手下在說些什麼,隻是呆呆的看著那具屍體。這時,牆上那台老式的掛鍾“鐺鐺”的響起。時間是早上的八點。
密室…
緊閉的門窗…
詭異的屍體…
還有…那突然響起的喪葬之鍾…
自殺?那或許隻是一個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