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
昏暗的燈光極不協調的輻射著整個審訊室,幽冥的哭喊聲慢慢撫摸著耳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人間地獄吧?這裏就仿佛是奈河橋的中央,出去便是陽界,進入就是冥府。汗珠浸透了衣衫,阿威不敢多想。
“喂!我說你呐!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什麼也查不到了,你當警察全是傻子啊!”殿前一臉橫肉的閻羅王正不住的拍板咆哮著,坐在他身邊那個做筆錄的瘦小青年就是判官嗎?那麼押解他進來的那兩個應該就是牛頭馬麵了吧。
“我說你小子倒是說話啊。看見牆上那幾個大字了嗎?還要我親自指給你看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抗拒從嚴啊!!”閻羅王極盡狂暴的站起身來,指著牆麵大聲嚷嚷道。
“你..你讓..讓我說...說...什麼?”阿威恐懼般的低下了頭,隻有眼皮不自信的向上翻了翻。
“你小子裝傻是吧?那好吧,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昨天晚上下班之後你去了哪裏?”
“我..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回..回家了啊...”
“你少給我來這套,你當我白癡啊!”可能是拍桌時用力過猛,以至於在旁邊做筆錄的警員連連抱怨自己的錯別字太多。
阿威打了個寒顫。
“昨晚下班之後我...我送曉..曉宇回..回家了。”
“哼哼...”閻王爺冷笑了兩聲“送她回家?那可真是奇怪了啊,為什麼你平時不送她回家,單單昨天送她,而且又為什麼就是昨天她死在了自己的家裏。這可真是巧的很啊。”
“您..您說什麼?曉..曉宇她死了嗎?怎麼死的?”
“少在這裏給我裝糊塗,她昨天晚上在自己家裏被別人給謀殺了,這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昨晚被人謀殺了?怎麼會有這種事?難...難道你們懷疑是我幹的?”
“廢話,監控錄像顯示昨天是你送她回的家,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進出過那所公寓大門,你說不是你那又是誰?”
“我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我送她是因為聽說最近城裏出了個殺人犯,我是怕她深夜自己回家有危險才送她的啊。”
“就你這熊樣還保護她?”閻羅王一臉瞧不起的瞄了一眼堂下的小鬼。“就算你送她回家,那好,我再問你。那你為什麼在送她上樓之後又半路折返回到了那所公寓,而且一待就是半個小時啊。我可告訴你,被害人就是在那個時間段被人殺死的。還有我們調查了死者被害之後臉部的妝束,那就是你之前去商場瀏覽過的化妝品,這些你又該如何解釋?說話啊,混小子!”
“我冤枉啊。昨天我送她回家之後,本想直接回住所,但是我突然做了一個衝動的決定,於是又回去找她了。”
“什麼衝動的決定?”橫肉男一臉狐疑的問道。
“就是向她表白啊!我一直到現在了還沒有女朋友,而且我暗戀曉宇已經很久了,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勇氣去向她吐露心聲。昨天晚上趁著隻有我們兩個人,於是我終於鼓足勇氣又跑回她家去向她表白了。”
“那麼之後呢?”
“結果被她拒絕了。”說完眼前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自卑的垂下了頭。
“哦,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你才懷恨在心,於是乎...”橫肉男陰險的衝著阿威笑了笑。
“不是,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殺人啊。”可能是太過激動,以至於自卑的男人幾乎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這裏是警察局,希望你給我老實一點。你說人不是你殺的,那我再問你,為什麼在死者的麵部發現的妝束與你在商場所瀏覽的是同一種品牌?分明是你提前就已經想好了殺人計劃,要付之於行動吧?”
“不是,真的不是啊,我隻是去看了看,可是我並沒有買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什麼死者麵部妝束之類的東西。”阿威的眼中仿佛有了一種味道發鹹的液體。
“還狡辯,那我問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要去看女士化妝品?難道你是個變態嗎?”
“我是打算買點禮物送給曉宇的,因為再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我曾經去了好幾家商場超市,但是好一點的化妝品太貴了,所以我隻是看一看,買不起啊。”
“真是這樣嗎?”橫肉男好像有點沮喪般的問道。也難怪,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嫌疑人去絲毫抓不到有力的證據,對他這個時時想立功的年輕警員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大的打擊。
這時,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個花旦般的男青年。
“趙兄,隊長叫你過去一趟。”
“是嘛,好的,我馬上過去。”被稱作趙兄的橫肉男極不情願的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臨出門之前還不忘瞥了一眼坐在審訊椅上的阿威。
“隊長,你找我?”
“啊,是啊。坐吧。”辦公室裏,張昊用打火機點燃了桌上的香煙,順手將煙盒遞給了小趙。
“謝謝。”橫肉男也不客氣,抽出一支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審訊的怎麼樣啊?”張昊吐了口煙霧試探性的詢問道。
“唉,那小子就是死不承認啊。真是氣死我了。”說著,小趙便翹起了二郎腿。
“這也難怪,我們並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表示他就是殺人凶手。隻是讓他以一個嫌疑人的身份來接受我們的調查。趙明啊,凡事切不可太較真了。”
“可是一係列的行為舉止都說明凶手就是他啊。”
“並不是這樣的。說老實話吧。當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凶手並不是他。”
“什麼?他不是凶手?為什麼啊?”
“你有認真看監控錄像嗎?錄像中他穿的衣服與今天工作所穿的是同一件衣服。你想啊,假設他真的是凶手,那麼利器刺穿頸部大動脈必定會噴濺上大量的鮮血,然而他的衣服上並沒。這說明什麼?”
“那也有可能是他回家又換了件衣服啊。”
“不可能。殺人之後,衣服上噴濺大量血跡還穿著回家?這可能嗎?再說我們在他的家中也並沒有找到相同的衣服。我也問過超市的經理,這種衣服他們每人隻有一件,而且上麵都印有超市的名稱,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再有,關於那所謂的化妝品,我派人也調查了其他超市的監控錄像,發現他並非隻去過那兩家,也並不是隻看過那一種化妝品。在他的家中也並沒有找到一點化妝品的痕跡。因此,凶手並不是他。”
“這樣啊。”趙明似乎有些不情願的開始慢慢認同其隊長的話來。
“趙明同誌,你是一名優秀的警員。所以你要時刻牢記,我們是人民的公仆,而不是大眾的敵人。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社會,為人民。我們的每一次行動,每一次審判所遵循的都是法律。切不可魯莽行事而逾越屏障。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啊。”
“是,隊長。我明白了。”說罷,小趙站起身來,向張昊標準的行了一禮。
“不能先入為主啊。”說完,張昊陷入深思......
仲夏的北方雖無南方那般炎熱,但酷暑依舊輻射著每一寸土地,汗水自脊背慢慢向下滾動。敏君明白,那並非太陽的恩賜,而是死神的鐮刀所留下的恐懼。看著警察遠去的背影,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昨天還在一起嬉戲相伴的同事,今天卻命喪黃泉,那種說不出是悲傷還是驚訝的心情讓她更加珍惜起了生命的寶貴。為什麼要奪取他人的生命呢?或許是有理由的吧?可是不管多充分的理由,殺人都是不對的啊。殺人也是需要勇氣的啊。如果是自己,她恐怕連舉刀的勇氣都沒有。凶手為什麼要殺曉宇啊?一個外地姑娘,手裏又沒有多少錢。不會是為錢殺人吧。劫色?那也大可不必殺了她啊,多可惜啊。那麼好的女孩子。敏君的思緒越來越亂,她又想到了自己那個在外地上大學的兒子,兒子在外麵沒事吧,可別出什麼意外啊。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想到這裏,撥通了兒子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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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影響到了我一整天的工作。小區裏竟然發生了凶殺案?現在的治安應該很好啊,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事?可見,人隻要想犯罪,那是誰也無法阻止的。即使再健全的法律,再完善的管理也阻止不了暴虐的殺戮。
這次的凶殺案與前幾天新聞上報道的那起案子有什麼聯係嗎?張昊現在又在幹什麼?或許他應該了解內情吧。隻是不願意與我這個外人講罷了。人類就是奇怪,越是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越是想搞清楚。即使是對自己不利,還是無法抵擋未知的誘惑。我突然意識到,那如同罌粟花般神秘的*即將在自己的眼前綻放。隻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u0026;
戾氣充斥著整個街道......
喜歡這種感覺......看著眾人的惶恐,掩飾不住的狂熱起來......
街角有兩個刑警......
警察先生,我就是凶手,來抓我吧......
哈哈哈...
這種自內心發出的緊張與狂喜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我為什麼要殺死她們,這個問題恐怕自己也很想知道
隻是...
我現在沒興趣知道答案。
我...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