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王老舒一邊哭,還一邊摳出了自己的眼珠子,放在地上,光明正大的偷瞄司玄夜的神情。
見他麵無表情,好個負心漢的模樣,屍王老舒又哭唧唧了起來。
“寶螺師傅,你死了以後,大師兄瘋傻了,二師姐跟樹私奔跑了,就剩下我和九爺惦記著您,可誰曾想,你不過才走了一年,九爺就喜新厭舊,就有了新歡,忘了您不說,現在還淩虐您最乖巧最孝順最獨一無二的我!師傅,您怎麼死的這麼早呢!我還想您為我做主呢嗚嗚嗚——”
屍王老舒傷心地眼角,雨水嘩啦啦的流。
真是聞者發笑,聽者抽搐。
司玄夜額角抽了抽,指著屍王老舒,氣得說不出話來。
屍王老舒還在哽咽:“你還罵我,我知道你心裏還在罵我,當年是誰說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當年是誰說,這輩子就寶螺師傅一個女人,至死不渝的。
當年是誰說,一定會好好對待我們這些寶螺師傅留下的徒弟。
現在又是誰,忘記了當初自己發過愛的宣言!
好吧,我也是男人,我懂九爺的心,你當時是真心這麼想的,現在也是真心想找別人的。我不怪你,我隻怪這個勾走你的狐狸精,我倒是要看看這狐狸精長的什麼模樣!看她有我寶螺師傅的幾成美貌。”
說著,屍王老舒就猛地撒開手,不再捂著臉,瞪向了寶螺的方位。
這一看,就看見了空氣。
哪裏有女人的蹤影啊。
他“咦”了一聲,“人呢。”
他剛才躲在水泥牆裏,偷聽他們談情說愛的時候,明明聽見了那女人的聲音。
他覺得有些耳熟,好家夥,原來是九爺找來了和寶螺師傅聲音肖似的替身!
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看這女人的模樣了,結果啥也沒有。
難道他聽錯了!
屍王老舒沉吟了一下,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忽而用憐憫的神情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司玄夜。
原來,九爺精神分裂啊!!
肯定是九爺太過想念寶螺師傅,現在都憋出病來了,憑空想象出了女人,和他談情說愛。
“九爺,有病就得去看,有藥就得去吃,我要不去抓精神科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屍王老舒一臉沉痛的看著司玄夜。
司玄夜:“……”
這要是鏡仙在此,怕是都得罵粗話了。
你有病!你才有病呢!
寶螺是清楚屍王老舒為什麼看不見自己的,她用了對怪隱身的能力,屍王老舒自然看不見她。
現在見屍王老舒一心覺得司玄夜二分了,就沒忍住,‘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隱身能力,隻是讓寶螺的身形,在怪物麵前消失。但是聲音不會。
屍王老舒就聽見了寶螺放肆的大笑聲,他捂了捂自己被拽下來的耳朵洞,“糟了,我幻聽了。那兒沒有人,我卻聽見有人在說話。我得去藍家醫院看病去,九爺,我拿你的卡去,可以免費就診。”
司玄夜麵無表情地一掌,用了黃符把屍王老舒定住,然後把他拍回了水泥牆的洞裏,然後開始認命的往水泥牆上填磚,把屍王老舒的身體藏在了牆裏麵。
然後就把笑的不能自已的寶螺,摟抱著上了輪椅。
他們換了房間,離屍王老舒那遠遠的。
“咯咯咯,”寶螺一路上笑容不斷,捂著嘴,似乎是笑的停不下來。
這還是司玄夜第一次見她笑的如此開懷,雖說剛才屍王老舒的出現,有些滑稽,說的也很無禮,可竟然逗笑了寶螺。
看女人笑靨如花,神情一派純真,他也忍不住抿唇一笑。
司玄夜送寶螺去了另一間房間,寶螺又不是笑神,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對著司玄夜表情淡淡的。
寶螺心裏還想著屍王老舒剛才的話。
原來她還有三個徒弟,大師兄瘋傻了,二師姐跟樹私奔去了,屍王老舒應該是老三。
最小的屍王老舒都這麼厲害,那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姐豈不是更厲害。
而有了這三個徒弟的自己,原來真如傳說中的厲害啊。
寶螺若有所思的模樣,在司玄夜看來,就是不欲搭理他。
司玄夜斂了斂目,敲了鏡子,喊了鏡仙過來。
鏡仙·司宏大被寶螺打怕了,躲在鏡子不出來,掃了一眼九爺的心肝脾肺腎,就成了他肚子裏的蛔蟲,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是想學周幽王,為了寶螺一笑,要耍怪物們了。
寶螺和司玄夜吃燭光午餐時,‘男壁虎’在桌上,用酒精鍋燉自己,燙的嗷嗚嗷嗚的叫。
寶螺和司玄夜做屋頂上看星星看月亮,因為沒有流星雨,就叫‘掃地佬老葛’坐上自己的大掃帚靈器,在天空上亂飛,飛成了一顆流星,劃破了天際。
……
一日後,絲絲博物館的怪物們已經想造反了。
他們知道隔牆有耳,怕自己說的話,會被鏡仙或者圓筒機器人大總管千度聽見,他們就進了群裏私聊。
‘絲絲寶藏群。’
作為博物館的頭號收藏品,他資曆最老,屍王老舒當仁不讓的做了群主。
群主的頭像就是風格華麗的唐卡牌。
‘唐卡屍王’:“九爺為了博美人一笑,就把我封在水泥牆裏,風不曬雨不淋,我好可憐,誰來陪陪我。”
‘壁虎上天’:“知道我為什麼鐵鍋燉我自己嗎,九爺為了惹美人一笑,要我自己對自己又蒸又煮,要把我煮熟了碾成粉末,給美人點守宮砂。還好不管怎麼燒我,我就是沒熟,才逃過了一劫。”
‘埃及佬的撲克牌’:“他們天天打我!九爺要我給美人出老千!幫美人贏錢!我不肯,就繼續打我!”
群裏的大怪物小怪物,你一句我一句,開始討伐起來。
群內戾氣越來越盛,最後隻剩下博物館的清潔工,掃地老頭老葛了。
‘掃地佬老葛’:“九爺對我還好,挺尊老愛幼的,就是要我在天上飛啊飛。為了趕上流星雨的速度,我天天衝·刺,天天劇烈運動。隻是我年紀大了,熬不住,跑不動了,再來一次,我怕是要猝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