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牛鎮棺,其實以前沒這個說法,還是近些年才流行的。
紙牛,是用紙做成牛的樣子,一般是燒給女人用的。
如果是燒給男人用,就得用紙做的馬。
而紙牛鎮棺,就是紙牛代替燒成骨灰的女人,在棺材裏麵,頭頂北,腳踏南。
以前不像現在流行火葬,那時候都是流行土葬。
那時候的人,活著的時候還能允許活的粗糙一點,但是去世土葬的時候,卻有諸多講究。
知道孔雀為什麼東南飛嗎。
因為東南方向是禽道,東北方是餓鬼道,西北方是獸道,西南方是神仙道。
死人埋起來的時候,腳朝西北,那就是祝福他投胎轉世,做四隻腳的畜生。
腳朝西南,那就是奔去西天取經,得到造化指點,祝他化為鬼仙小神。
這去世的祖先都成了神仙了,還不會幫扶一下自己後人嘛。
一般都會的吧。
所以葬好了去世的人,就等於埋好了風水,就可以給後人留下福氣。
後人說不定掉下懸崖,都能不死,撿到秘籍。
如果沒葬對了,壞了風水,就容易給後人送幾口黑鍋,招來禍事。
比如在葬禮上詐屍,嚇死了賓客,賓客的家人就來要賠償的錢了。
隻是如今時代進步了,流行火葬。
人的屍體都燒成一盤散沙了,還怎麼擺弄身體的朝向。
所以現在有些堅持舊俗的老人,就琢磨出了用紙人,來代替屍體,鎮在棺材裏,頭朝北,腳朝南。
其實一般人用普普通通的紙人,也能湊合湊合過去。
畢竟葬禮不是給死人做的,而是做給活人看的。
葬禮辦好了,活人舒服了,福氣也容易積攢。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秦屹的祖上風水不好,還是怎麼的,秦屹倒黴了。
買秦屹紙紮的人,就非常的較真,執意說秦屹做的紙紮一點用處都沒有。
很明顯,這種葬禮,不是做給活人看的,而是真的是給死人用的。
說起秦屹做的紙紮沒有用,寶螺就忍不住想起秦屹做的香燭,還有紙燈籠的坑人之處了。
百分之一的成功率。
寶螺每用一次,或者每轉賣一次,都要消耗她100個幸運值。
她現在五千多的幸運值,也就隻能用五十次。
太坑了。
“師傅,你說他們是不是很不講道理。誰的紙紮不是一樣的燒,他們憑什麼說我的沒用……”
秦屹覺得自己已經很用心的去做了。
做給師傅的,隨便糊弄一下就可以了,畢竟師傅用不上。
但是做給外人,秦屹已經很用心了:“他們要我按照那個死女人的遺照,做紙紮。我真的畫的很用心,在牛身上畫了張人臉,誰看誰都能認出來,牛頭是那個死去的女人。可是他們就是不滿意!”
寶螺:“……”
她想著,如果是她去世了,秦屹在紙牛身上安了她的臉……
牛身人臉!
就算她的臉再怎麼美麗,她也會不滿意的好嗎!!
說不定都要被氣的詐屍了,化為厲鬼來掐死秦屹!
“師傅,他們不講道理啊,我都說了他們不滿意,我退錢,可是他們不要錢,就要我做紙紮。可我都做了好多了,他們燒了以後還是不滿意,非說我沒做對,不放我走!我懷疑他們是嫌我賣五百萬賣的太貴了,就想騙我多做幾百萬個。”
秦屹委屈至極:“師傅,我勢單力薄,打不過他們,你快過來救我啊,再不來救我,他們就要埋我了。”
寶螺覺得他都有空打電話給她了,那就說明他的處境還不夠危急。
她氣定神閑道:“來,發個定位給我,我報警,讓調查所蜀黍去救你。我還趕著去西北呢。”
秦屹:“師傅你不愛我了……”
寶螺淡笑道:“有愛過嗎。我怎麼不知道。”
她不想跟秦屹走近了,走近了,說不定還是會禍害秦家這樣的旁人。
還是算了吧。
秦屹那邊久久沒說話,但也沒掛斷電話。
寶螺皺了一下眉,催促了幾次,叫秦屹發定位過來。
那邊卻是突然道:“師傅,你不愛我,但是我愛你的。”
寶螺心裏一顫,本來還有些堅硬的心,卻是驀的一軟。
算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寶螺咳嗽一聲:“先發定位吧,要是順路,我就過去看看。不順路,我就隻能叫警察蜀黍去救你了。”
秦屹那邊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就發了定位過來。
也許秦屹祖上風水又變好了,定位顯示秦屹在甘寧,就在西北方向,還真順路。
寶螺就道:“嗯,我順路,我現在就過去。”
秦屹這邊就問寶螺在哪裏,知道離的也不是太遠,秦屹就主動說要小豬車去接寶螺。
秦屹那地方在甘寧的鄉下,有些偏僻,打車去,都不知道有沒有司機肯接單,寶螺也就讓小豬車過來了,主要還是因為省事方便。
火車到站的時候,寶螺就下了火車。
隻是在下火車的一瞬間,她身體一僵。
【幸運值+1】
寶螺震驚了,她做什麼了,為什麼幸運值莫名其妙的就漲了?!
【是露水陰緣,曾奶奶的孫女給你的幸運值。她見你沒傷害她,就這麼下火車離開了,感激你的不殺之恩,就送了你一張好人卡。】
寶螺沒想到這樣還能得到幸運值!
她眼裏露出了狂喜。
太好了。
正愁不知道怎麼漲幸運值呢。
寶螺就轉過身,又上了火車。
然後再下火車。
【幸運值+1】
她再上火車,再下火車。
【幸運值+1】
她再上上下下。
【幸運值+6】
司玄夜下了火車,都快走出火車站了,才發現寶螺不見了。
他還以為寶螺被人販子拐跑了呢。
不是說火車站有很多人販子的嗎。
這人販子拐跑了寶螺,人販子豈不是有生命危險。
等他著急火燎地趕回來,到處找寶螺……
就見寶螺這瘋癲樣,不停的上火車的怪異舉動,他沒有縫隙的唇角裂開了。
守在火車站口的列車員都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寶螺。
寶螺也不在乎,現在啥也沒幸運值重要啊。
不過她也不想被人當神經病,就表麵裝模作樣一番,嘴裏念叨著:“咦,我的表呢,我去年買了個表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