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了一下心情,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頭慢慢的扭過去……
定眼一看,我身後什麼也沒有,剛剛還聽到宋老太說話,現在卻看不到她的人影。
我心裏鬆了口氣,也許是虛驚一場,宋老太剛剛隻是出來跟我說了個話。
我回過頭打算繼續燒紙,但麵前突如其來的一張人臉,把我嚇得人仰馬翻,從椅子上摔到地上。
“宋……宋奶奶……”
我坐在地上,看著她慘白的臉,翻著白眼,正彎腰看著我。
我閉上眼睛,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宋奶奶,你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把我都嚇到了。”
隻見她露出詭異的笑容,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說:“不錯,你這娃娃還挺有孝心。”
“嘿嘿,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站起身,將凳子擺好,拿起紙錢往火盆裏放,她就在旁邊看著我,也不說話。
現在我冷靜了很多,不能怕,更不能跑,既然黃老道讓我在這裏守靈,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我餘光下意識的看向她的腳下,老太太是飄著的,雙腳沒有著地。
“別停啊!火快滅了。”
她在旁邊提醒我,我趕緊拿起紙錢繼續往裏麵添,一晚上的功夫,她都沒有離開我半步,就是翻著白眼一直看著我。
我被看的一點困意都沒有,無時無刻都保持著頭腦清醒,生怕睡著了,她把我的魂給勾走。
天空泛起魚肚白,隨著外麵公雞的鳴叫,我知道這一晚上算是過去了,屋子裏吵架的聲音也停下了。
抬頭去看宋老太,她也走了,靈棚裏,除了一口棺材,就隻有我一個人。
黃老道走出門,伸了個懶腰,這一晚上他還睡得挺香。
“晚上那麼吵,你居然也睡得著?”
我看他向我這邊走來,一副無精打采的說:“哪裏有什麼吵架的聲音?”
“你忘記昨天我們聽宋老太還有楊樹枝說的事情了嗎?那兩個租客的陰魂,一直在屋子裏吵架?”
我將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黃老道聽完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
“我是沒有聽到租客的聲音,也許隻有你能夠聽到吧!”
“為啥是我?”
“因為你給宋老太守靈了,所以可以聽到那些動靜。”
“為啥守靈就能聽到呢?”
我疑惑不解,但黃老道卻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隻是對我說:“今天晚上你繼續守靈,宋老太需要什麼,你就答應,然後去做,放心,她是不會害你的。”
果然,這黃老道知道一些事情,隻不過沒有告訴我,就他肚子裏的那點鬼心思,我一個孩子還真琢磨不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我也隻有照做。
第二個夜晚,我依舊是在守靈燒紙錢,打了個哈欠,我還有些沒睡醒,白天雖然睡了會兒,但還是感覺困。
靈棚裏隻有我一個人,我看著棺材前的遺照,裏麵的小女孩長得很好看,長大也會是個美女,上門提親的肯定不少,為什麼宋老太會孤獨終老呢?
正想著,宋老太又來了,我可以感覺到她接近,從屋子裏飄到院子外麵來,最後飄到靈棚前望著我。
現在是深夜,也是鬼出來的時間,屋子裏再次響起了爭吵的聲音。
經曆了一個晚上,我已經對這些聲音感到不痛不癢,甚至沒有任何感覺。
宋老太看了一會兒,開口道:“我要一件東西。”
我聽到她這麼說,想起白天黃老道所說的話,讓我什麼請求都答應,沒想到今晚就出現了。
“您說,是什麼東西,我去給您拿。”
她想了想說:“一把梳子,那是我成親的時候,丈夫送給我的。”
成親,宋老太以前成過家,那為什麼她還是要孤獨終老,連個給她送終的人都沒有?
“您說的那把梳子在哪裏?我去拿……”
宋老太舉起手指向了吵架的屋子,說:“當初我送給蓮花,你去找她,從她手裏要回來。”
我看了看還在吵架的房間,心想這不是去送死嘛,雖然宋老太沒有害我的心思,但裏麵的陰魂可不一定。
吵架都那麼凶,我進去搶梳子,那不是直接玩完。
“怎麼了?是不願意去嗎?”
宋老太的語氣有些不協調,看樣子要生氣了。
我哪裏敢不同意,搖搖頭說:“沒有不願意,我去,您在這裏等著我吧!”
我抓起一把紙錢扔進火盆裏,起身就前往了那個屋子。
裏麵一男一女的吵架聲很清晰,也很刺耳。
我站在門口,心裏想著該怎麼進去,差不多糾結了半個時辰,我回頭看宋老太陰沉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我牙一咬,一跺腳,打開門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還不忘說一聲“打擾了,我來拿點東西……”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發現屋子裏根本沒有人影,吵架的聲音也消失了。
這讓我安心了很多,走進屋子裏,我開始尋找老太口中說的梳子。
這屋子裏有一張床,一個櫃子,上麵已經落滿了灰塵,有些日子沒人打掃了。
黃老道就在對麵的屋子裏,我並沒有把門關上,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及時衝出去找他幫忙。
床上床下櫃子,我全都找過了,就是沒有宋老太口中說的梳子。
我退回到門口,想著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檢查。
就在這時,我發現床上多了一個身影,從外貌來看,是個姑娘該有的身材。
她紮著馬尾辮,就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把木梳子,臉對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應該就是蓮花。
從我站的門口看,也隻能看到她的側臉,不過她手中的東西,正是我一直苦苦尋找的。
梳子是找到了,但要怎麼拿到成了關鍵性的問題。
我差不多盯著她看了半天,也不見他挪動一下,直接搶是不現實的。
我隻能咳嗽兩聲,說:“那個……蓮花姐姐,宋奶奶要她的梳子,你能給我嗎?”
我說完,就一直盯著她,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蓮花握緊手中的梳子,冷冷的說了句;
“不給”
這一聲不給,也是在我的預料之中,既然她可以溝通,那一切都好辦了。
我腦子裏想著該怎麼和她交流,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屋子裏,主要還是怕把她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