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
我癱倒在地上冷汗淋漓,我承認,我是被嚇蒙了。換誰看到這麼一具屍體,我想他的臉色也未必比我好看
我曾經看到過碎屍案,也見到過無頭凶屍案,我自認為心裏的抗壓能力在經曆過這麼多事情以後已經變得很強了。可是,當我看到陳彪的屍身時,還是忍不住惡狠狠的打心底發了個冷顫。
太詭異了!脖子以下被無情的剝開,腸子,心,肝,脾,肺,腎全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就連那生殖器官都被拿走了,下體流著鮮紅的液體,蔓延了一地。
隻是,為什麼陳彪的臉上會露出這麼一副表情。這太詭異了,被掏空的肝髒,臉上居然還帶著幸福而快樂的微笑。
嘔……我終於忍不住胃裏的翻騰,靠在樹下吐了出來。而胖子居然還能忍受這屍體的怪異,將手伸進去探了一下,略有沉思的說:“還是熱的,看來這凶手還沒跑多遠。”
大家都是人,有時候我真羨慕體型較大的胖子。至少人壯實些,膽子也會大一點。
“海生,他是被人挖走腸子沒多久的!……胖子剛轉過身,忽然他又皺著眉頭大喝一聲,什麼東西?
大喝出聲時,胖子也迅速一個轉身,手中攥著一枚銅錢,朝著一個昏暗的角落扔了過去。
吱呀一聲,一個類似於猴子的物體從角落裏竄了出來,它的身手非常敏捷,當它略過我視線的一瞬間,我隻略微看得它的樣子類似於一隻猴子,長滿了絨絨的細毛。
“追……“胖子當即立斷,撒開腳丫子朝著那猴狀的物體追了上去。
我也隻得強打精神,跟在胖子的身後追了上去。
那東西的速度真的很快,幾乎每走一步,都跳躍的好似閃電在奔騰,留給我們長長的一個尾影。
轟隆一聲,天上在這時下起了蒙蒙的細雨。讓本來在黑夜中疾跑的我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而就在這時,那猴裝的物體停在了離我們幾米遠的一顆樹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立即逮住了這個機會,敕著法決,將腰間的令旗朝它扔了過去。而就在我剛將令旗扔出去時,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那東西在這一瞬間回頭,讓我徹底的看清楚了它的模樣。
刹那的閃電映照出的是一個猙獰的怪物,貓頭鷹的雙眼,猴子的臉,脖子處長滿了蛇鱗,但卻是人的身軀。
閃電亮起時,它的毛發豎起,如同貓頭鷹的眼睛散發著冰冷的寒芒。嘴角處,還噙著一條長長的物體,我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截腸子,人的腸子。
“嗷吱……”神似老鼠般的痛苦嚎叫,那怪物從樹上掉了下來。
它不是被我的令旗打中了,而是被一條紅色的長鞭插住,甩了下去。
巧合的是,那長鞭剛纏住怪物的瞬間,我的令旗也到了。令旗尖不偏不倚的刺中了紅鞭,將紅鞭的釘在了樹上,也使得那怪物借著這瞬間的空隙,掙脫長鞭掉了下來。
“別跑……”
“別跑……”
眼看著那怪物竄進了村裏的破廟裏,兩聲大喝,一聲嬌喝。三個人影都不約而同的朝著他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直追到他遁入的破廟裏麵。
與之同時,借著微弱的光線,我和胖子終於看清楚了長鞭的女人。
這是一個全身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她似乎很鍾情於紅色,連腳上的靴子都是紅色的。
她的頭上戴著紅色的頭飾,看起來有些繁瑣,似乎是屬於少數民族的,就連那手腕上,也纏著一條紅色的手結。
眼睛很大,鼻梁高挺,額頭寬闊,眉毛較粗,一看就是屬於那種脾氣火爆,且非常不好惹的類型。
自從進到破廟裏之後,這女人一直陰沉著臉,在尋找了許久,都找不到那怪物的蹤影時。紅衣女人狠狠的一跺腳,震得地上的灰塵都發顫。
“華光法教,陰山法教!你們竟然敢起老娘的尾注(半路打劫),當真是好膽!”女人抱著雙肩,朝著我們怒視道,她的眼力煞是不凡,一眼就瞧出了我和胖子的道統。
隻是,她這一說話,我和胖子就立即愣住了。因為,她說話的語調分明就是廣東,香港那邊的。是的,如果是北方人,到手的買賣被搶了,多數是說黑吃黑,半路搶劫之類的話。隻有南方,才會說截胡和起尾注。
我和胖子麵麵相覷……這是什麼一個情況,純正的北方口音,少數民族的服飾,說話的語調卻是屬於南方的?而且,我們什麼時候截過它的胡,起過她的尾注了?
“說,老娘追了這掩麵獸好幾個月了。從鎮上的賭場追到這裏追了好幾裏路,靴子都磨破了兩雙,眼看著快抓到他了卻被你們兩個活活攪混了這事,你說你們應該怎麼賠我?”紅衣女人頗有氣勢的揚了揚手中的長鞭,惡狠狠的朝著我們威脅道
我和胖子看了兩眼,最後還是我鼓起勇氣走了上去,
“……姑娘!”
“姑你媽的娘……”我話音剛落,這女的就叫狠狠一腳朝我小腹踹了過來。
我會告訴你,我被一個女的一腳踹的飛起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實是這樣。我雖說底子沒有胖子那麼強,可自打小也練過一些基本功。可這女人的腳尼瑪的實在是有力的過分,而且快的不可思議。等我回過神時,就隻有掩住肚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份。
“媽的,你們兩個活生生攪混了姑奶奶的事。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姑奶奶讓你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明明是揍了我一頓,卻像是我們殺了他老爸一樣,和我們不共戴天。
法克你妹的,有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捂著肚子全身發著冷汗的我直感到騰騰的怒火從心起。就算那怪物對你再重要,也不帶你這麼不講道理的是不!
這事沒法善了……我的腦海中就隻有六個字。於是乎,我咬著牙站起,準備和這小妞來個魚死網破。
誰知道,胖子卻走了出來,擋在我身前朝那紅衣女人慌忙的擺手:“別呀,姑娘,有話好好說,大不了我們賠錢。”
胖子這話讓我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這是賠錢能夠解決的事嗎?明眼人都看出這怪物對這紅衣女人非常重要,要不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總而言之,看這紅衣女人對這怪物的緊張程度,絕對不是錢可以解決的了的。
誰料,在胖子說出這話之後,紅衣女人居然猛得睜大了眼睛,看著胖子的眼神綻放出了閃閃發亮的光彩
“賠錢,你準備賠多少?”紅衣女人緊盯著胖子問
“額……”胖子撓了撓額頭,然後在身上四處找了些,在口袋裏掏出了幾千塊,數了一下朝那紅衣女人道:“我這兒大概有三千塊!”
話剛說完,那錢就嗖的一下不見了,再一仔細看時,錢已經到了紅衣女人的手中。
紅衣女人用手指蘸了蘸唾沫,財迷似的細細數著從胖子手中拿過去的錢。半響,紅衣女人滿足的將錢揣進了懷裏。隨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我的口袋。
“你要幹嘛?“我情不自禁的捂緊了自己的口袋,這女的眼神,怎麼帶著一股強大的侵略性。
“幹嘛?自然是賠錢!“紅衣女人目露凶光的朝我走近,將那手指頭掰得啪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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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回合。半支煙的時間,奮起抵抗的我三兩下被無情的踩在了地上,身上為數不多的兩千塊錢也被搶走。更令我欲哭無淚的是,這女的居然從身上掏出了紙筆墨,寫下了五千塊的欠條,還硬將我的手指印在了上麵。
而胖子,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時不時的偶爾偷笑,絲毫沒有上來幫忙的打算。
印模打完之後,紅衣女人這才滿足的將腳從我背上挪開。
“五千塊的現金,五千塊的欠條。雖然比不上那掩麵獸身上的錢財,不過也足夠彌補姑奶奶的損失了!看你們兩個小子這麼上道的份上,這事就算了,姑奶奶也不和你們兩個計較了。”紅衣女人抱著雙肩站在門口,給了一個“我對你們算是寬容了”的笑容給我們。
等她終於蹂躪夠了我,這才心滿意足的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剛一走到門口,紅衣女人卻停住了腳步,扭過頭,豎起一個大拇指著自己的臉龐,man的來也霸氣十足
“看你們兩個這麼上道的份上,以後有事可以報姐的名字。記住,姐的名字叫韓朵……”
我:“…………”
“慢著!”正當韓朵一腳踏出門口時,癱倒在地的我連忙伸出一隻手朝她大喊道
“哦,你覺得身上的筋骨還沒活絡夠是吧?”韓朵回頭,雙拳互掰的啪啪作響
“不是……”在她的淫威下,我搖頭的節奏不亞於撥浪鼓。最後,我往後縮了縮脖子,弱弱的問:“那啥,韓朵,你就算逼我寫了欠條,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住哪裏嗎?那錢你又知道去哪兒收嗎”
這的確是個問題,連胖子都覺得疑惑,朝韓朵看了過去。
韓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反正我知道這樣我絕不吃虧。”說完,她哈哈笑著大步流星走出了破廟,留下我一個人欲哭無淚的躺在了破廟裏頭。
今天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遇上了個神經病,莫名其妙的被打下了欠條,點背到姥姥不疼,爺爺不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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