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令旗與煞靈兩者交融,不僅沒有發出激烈的碰撞聲,反而傳來了物體間消融的噗嗤聲。
緊接著我直感到一股無比巨大的壓力朝我湧了過來,一股炙熱的氣息從我指尖處蔓延至整個手腕,差點讓我連令旗都握不住,連續後退了好幾步。
待我穩住身子,看清楚這煞靈的模樣時,卻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彎彎的啄角,三足三領尾,全身通體透紅。如若身上的顏色不是紅色而是金色的話,那它簡直就和神話中的三足金烏一個模樣
我心頭略過一絲苦笑,這五鬼運財風水局果然逆天,一陰可使人一夜暴富,一陽竟也可滋生出如此恐怖的生靈。瞧這火烏的模樣,居然開始返祖了。
令旗與火烏來了一次大碰撞,即便是令旗經過了數幾年的祭煉,仍舊被這火烏給燒了一個角。望著令旗破損的地方,我心裏一陣說不出的肉痛。從拜師開始,多少日子的祭練,才練就了這令旗的威能,如今被火烏輕輕的一碰,居然損了一個角。
這時候,火烏在空中怪叫一聲,煽動了兩下翅膀,又是一股炎熱的氣息朝我湧了過來。
我腦筋開始急轉,思考著對策應該如何對付這火烏。我雖然不像一些狠毒之人,將鬼魂的怨氣冤屈收斂進令旗裏,可我日以繼夜的祭煉,令旗早已凝聚起了無比濃厚的陰氣,說是能把一群人活活的冷死也不足為奇。
可剛才輕輕的一個碰撞,兩者的高下,陰陽的強與弱,足見分曉。
就在我思考著對策的時候,火烏又是憤怒的一絲怪叫。雖然我聽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我能感覺到,它這是在威脅我,讓我不要擋路。
眼看著他不給我絲毫的機會,朝著我飛了過來。我也隻能罵了聲娘,惡向膽邊生,硬著頭皮拿著令旗衝了上去。
又是一陣無聲的碰撞,令旗的陰氣又消融了幾分。以往打人魂消散,打鬼魂消三丈的陰山令旗,在這火烏的麵前居然起不了一絲一毫的作用。
“媽的……”接連二三的挨揍,讓我感到非常憋屈,何況這火烏身上的陽氣極重,碰一下都感覺好像被火烤似的,現在的我哪是和什麼人在打,簡直是和一個火球在掐架。
“胖子,你丫的倒是給我想辦法呀?”火烏猶如一個大火球,讓我不得不在屋子裏四處亂跳,狼狽的逃竄。
‘我這不是在替你想辦法嘛?”胖子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氣喘籲籲得答道
又是一陣熾熱的氣息從我頭頂上竄過,嚇得我一個激靈,以極快的速度蹲下了頭。可是火烏撞到牆壁之上,還是濺出了點點火星。火星濺到我的後腦勺,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要不是我及時的往門頂上一撞,恐怕立馬就從道士變成了禿驢。
“尼瑪的,你想出了沒有?”我氣急的對坐在門口的胖子破口大罵
“想出了,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替你加油!”
我:…………
“吱……”高亢的一聲嘹鳴,火烏的身體冒出了濃濃的火焰,在空中煽動著翅膀,一個四十五度的翻轉回旋,朝著我俯衝了過來。
它的忍耐……到此刻已經達到了極點。
別說打,僅僅是看到這一幕我就已經頭皮發麻了。符籙雷法對這火烏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就連我唯一倚仗的陰山令旗,也被這濃厚的陽煞壓製,根本就幫不上一點忙。
眼看著那火烏以雷霆之勢朝我衝來,我下意識的一個轉身,避開了它的身體。
而這時,火烏並沒有對我乘勝追擊,而是朝著凳子上的胖子飛了過去。
“臥槽……”胖子低聲咒罵了一聲,厚重的身軀再次如飆風一般在院子裏狂奔。一邊跑著,還轉身念動了最為擅長的三昧真火咒,以花字的形勢打了出去。
可是他忘了,火烏本就是陽煞之氣運孕育而成的,三昧真火又是極陽的法術,又怎麼可能對火烏造成傷害。
不僅沒有造成傷害,吸收了真火之後的火鴉體力更顯充沛,嘹亮的在空中發出一個舒暢的亢鳴,全身的火光更勝!
“胖子,能別這麼二嗎?明知道這玩意是陽煞,你還用真火攻擊他,這不是送菜嗎?”
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有喜感,一個火球在追著一個肉球,兩者的速度都還不慢,簡直比看馬拉鬆賽跑還精彩。
胖子在院子裏抱頭亂竄,時而和火烏玩起了捉迷藏,時而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咋說呢,這應該是老鷹捉胖雞,而且這胖雞還非常二。
按照原定的計劃,胖子是準備把這火烏引進水井之中,借八門陣引來的陰水消滅火烏。
可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誰也沒料到這火烏這麼猛,而且還會飛。
更讓我沒有料到的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胖子來到水井旁,正準備往下跳,可一秒之後,他才想起了這是一個水井,跳下去就上不來了。而且以自己這體型,下不下得去還是一個問題。緊接著,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胖子居然轉個身,向著水井的方向,朝那空中的火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意思……是請君入甕嗎?
我頓時被這一幕雷得眼斜嘴歪,苦笑不得……我說胖哥,你這未免也太令人無語了。就算那玩意是煞靈不是人,也不帶你這樣侮辱它智商的。
又是一聲高昂的鳴叫,果然,胖子這紳士的行為不僅沒有感動火烏,反而還徹底惹怒了它。明顯,這火烏的智商不低,即使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也感覺的出……胖子這是把它當成了傻子。
他向著水井旁的胖子衝了下來,來勢洶湧,猝不及防之下,胖子的身體和它擦身而過。全身的衣服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燒的胖子在水井旁呱呱亂叫。
眼看著那火烏在空中一個回旋,還想對胖子進行下一波的攻擊。恰好之時,我看到了胖子手中的磚頭,情急之下,我朝著胖子脫口而出道:“胖子,快把你手裏的磚頭扔下水井。”如果我沒有猜錯,從火烏現身到現在,他的目標一直就是胖子手中的那塊磚頭。我雖然不懂胖子說的啥金磚,但憑著感覺我能感覺得出這是一塊陽氣很重的法器。
火烏本就被五陰水弄得極度不舒服,又長時間的處在陰冷的環境裏,接觸不到陽性的東西。這就比如一個人,長時間在沙漠裏行走,自然可以想象他的饑渴,遇到水時又是怎麼一副表情。
在我說出了那句話之後一瞬間,火烏和胖子隻有一把尺子.20厘米的距離。胖子完全來不及思考,下一秒鍾,雙手一個三分球投籃的姿勢,將手裏那塊磚頭拋了出去。
撲通一聲,磚頭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投入了水井之中。
正如我所料,幾乎是磚頭入井的瞬間,火烏奔向著胖子奔去的身體,硬是在空中一個回旋轉身,朝著那塊磚頭追了過去,即便是磚頭入水,它也毫不猶豫的朝著水井裏頭俯衝下去。
在火烏跟著磚頭飛入水井時,我和胖子瞬間回過神,跑到了水井旁,合力舉起旁邊的大石頭,將水井給蓋住。
轟的一聲,岩石蓋在水井之上,我和胖子猶自不敢鬆手,仍咬著牙死死的壓在石頭上麵。
我們怕一鬆手,這火烏就重新折返,雖說這水井是陣法的死門,且胖子以九龍造水之法引來了地底下的陰泉,但為了預防萬一,我們還是不敢鬆手。
在我們剛把岩石壓下時,石頭的表麵傳來一陣極其炎熱的溫度,整塊岩石都變得有點通紅。越是緊要關頭,我和胖子越不敢鬆懈,憋出了吃奶的勁,死死的壓著這塊大石頭,不敢有一點的鬆弛。
過了好幾分鍾,我和胖子的雙手都被燙得差不多麻木時,火紅的顏色才慢慢得從這岩石上褪了下去。
此時,我和胖子都是筋疲力盡,癱倒在水井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胖子……你沒事吧!”我咽下一口唾沫,朝胖子問道。
可是當我朝胖子看去時,卻又忍不住樂得哈哈大笑,他先前與火烏搏鬥時,跟火烏來了個近身擁抱,此刻他全身上下隻有一塊少得可憐的布料擋著重要部位,其餘的部位,比如手臂和大腿的位置,白花花的一片,不見任何的遮擋。
有時候我真納悶,一個大男人,尤其是一個長期練武的男人,怎麼有可能長的這麼白?瞧他那白皙的膚色,就算是女人看到恐怕也會忍不住妒忌。
胖子被我這眼神盯的發慌,防狼似得雙手捂胸,而後露出了一副小女兒似的嬌羞態,臉頰升起半片紅暈,非常戒備的望著我,問道:“你小子看什麼看,我告訴你,別以為小爺衣服沒了就怕你,我……我是不會從了你的。”
我……胖子你還能沒節操一點嗎?特麼的是你性取向不正常,還是在懷疑我的眼光有問題。
強忍住胃部那陣翻滾的感覺,我橫了胖子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胖子現在已經碎屍萬段。
“好了好了,別鬧了,休息會!”胖子招架不住我這殺人的眼神,開始求饒。
“尼瑪的,你能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吧。”我依舊用殺人的眼神盯著他
“靠,都說休息會,你幹嘛還用這種滲人的眼神看我”殺人的眼神仍在持續,最後胖子哭喪著臉,向我求饒
“大爺,俺錯了,俺就開個小玩笑,你老至於嗎?盯著我這麼久”
直到這時,我才堪堪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戰而屈人之兵,我果然是人才。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陳正祖宅的風水。雖然火烏煞靈被消滅,可是這並不意味著這風水會因此而好轉。
如果不徹頭徹尾的將風水給改掉,恐怕百年之後,這屋子還有孕育一個煞靈,說不定這百年之後的煞靈,會比今日我們遇到的更加恐怖。
可是這個宅子因為觸怒五鬼,已然成了一處死宅,恐怕一般的巒頭理氣手法到了這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作用。就算要改格局,也無法改變這地運。而且陳正又不希望我們將宅子拆掉,是以,一時之間我也陷入了兩難之中,不知如何抉擇的我,隻好將心中的疑惑對胖子說了出來。
胖子皺眉沉吟了片刻,對我說道:“現在這宅子,即使拆了之後重建也無法改變這屋子的地運,看來辦法隻有一個,隻有借山河之勢……”。
“不行……絕對不可以”我跳了起來,非常堅定的否決道。
這看似毫不在意的一句話,卻實打實的將我嚇了一跳。他說的山河之勢,其實指得是山河龍脈之勢。看似普普通通,實則上卻是凶險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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