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著腦袋悠悠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回到了青鬆叔的家裏麵。一睜開眼,就看到胖子和沈源寧兩個一左一右的把我夾在中間。
我使勁的推開他們兩個,從床上翻起來,然後,我居然能走能跳了,完好無損,就連身上的毒也消失了。
不對勁呀?我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手掌,發現黑線神馬的都沒了。
胖子和沈源寧都在熟睡之中,我各自往他們的臉上打了兩巴掌。
“喂喂,醒醒”用力拍下去的時候,沈源寧醒了,可胖子還像在做夢一樣,怎麼推都推不醒,逼於無奈,我隻得往他身上大力的踹了兩腳
當我的42碼大鞋在胖子的衣服上留下第五個腳印時,胖子終於悠悠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後,胖子和沈源寧一樣,臉上都充滿了茫然。
“我這是在哪?”胖子茫然的撓了撓頭,呆頭呆腦的盯著屋子看了許久,這才咦了一聲說:“這不是我的家嗎?”
我:“……”真的服了,胖子你該有多愣,愣到連自己的家都得瞅個半天才能記起來。
“唉,我記得我們明明受傷了,怎麼一覺醒過來,居然回到了家裏。”胖子使勁的敲了敲發蒙的頭。
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隻記得昨晚好像那個穿盔甲的虛影出現之後,我就被他的殺氣震暈了過去。照這情形看,胖子和源寧也被震暈了。隻不過暈倒之後是怎麼回到這裏的,我也是不知。
“難不成,有鬼?”胖子脫口而出道,說完之後,他才呃了一聲,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多麼白癡。
三人麵麵相覷了許久,皆是不約而同的做了一個動作,同時奔向我的房間。我和胖子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至於說沈源寧,他是下意識的跟著來的。
推開房門,三個人同時走了進去。房間裏有張小神壇,神壇上赫然有個紅色的小棺材。
棺材裏供奉的正是小胖,昨晚的事情,定然和小胖有說不出來的關係。那衝天煞氣的軍魂,我至今都想不出來小胖是怎麼招出來的。
透過靈眼,我看到小胖正在棺材裏頭呼嚕的熟睡。我掐動法決,把他從熟睡中叫醒。
小胖飄出了棺材之外,兩隻粉嘟嘟的小拳頭揉了揉眼睛,好像還沒睡醒。
他一出來,就朝我嘿嘿的傻笑,叫著:“海生,海生,我肚子餓了。”說完,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我和胖子互看了許久,怎麼都不相信這人畜無害的小胖子居然能夠調來像昨晚那麼猛的軍魂。
“小胖,你老實告訴我,昨晚那穿著盔甲的軍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詢問他道。
小胖茫然的搖了搖頭,片刻之後,他說話了。
“海生,我肚子餓了,我肚子好餓!”
我:“…………”滿腦黑線,這是答非所問的節奏嗎?
胖子一拍桌子,拿起一根柳枝條,假裝恐嚇小胖道:“你說不說,不說我揍你。”
“嗚嗚,海生,我肚子餓,我肚子真的好餓了。”小胖被胖子嚇得大哭,楚楚可憐的看著我。
“嘿嘿,小胖哥,小胖爺你說吧?說出來什麼元寶蠟燭,山珍海味我都供奉給你吃。”一計不成,胖子又生一計,從恐嚇變成了奉承。
可是小胖就是不吃他那一套,無論他是連哄帶騙,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總之除了搖頭,就是說肚子餓。
見此情形,我也不忍心再迫問他,忙點燃了三柱香,插在了棺材前的香爐上。又從鍋裏勺了幾碗白米飯,放在了桌子前。
小胖看到了黃香和米飯之後,這才破涕為笑,滿足的飄回了棺材裏。
看著他這幅十足小孩子的模樣,我和胖子忍不住莞爾一笑。或許,小胖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簡單,或許師傅說的沒錯,每個將魂都有一種不為人知的本事。隻不過這世界的事情,不是每一件都能夠清楚的找到答案,一條路是彎的,你非得打破沙鍋問到直,這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隻需要知道,小胖是我的親人,他不會害我,這已經足夠了,至於說那個軍魂,管他呢,要遇上時始終都會遇上。
“海生,大胖子的衣服我放到了抽屜裏。”棺材裏的小胖補充了一句。
“臥槽,對了,我的道袍呢?”小胖這一提醒,胖子這才記起了他的衣服裏還收著一個女鬼,連忙打開了抽屜。
打開抽屜,看到那衣服完好無損的時候,胖子才鬆了口氣。
“這裏麵是什麼?”沈源寧湊過來問了下。
我說這是我們昨晚收回來的女鬼,沈源寧愣了下,問我:“這女鬼和昨晚那個黑衣人(歐耀峰)有關係。”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我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說了一遍,沈源寧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原來你們昨晚三更半夜去學校,是為了收這女鬼。”
“那你呢,你昨晚三更半夜跑到學校裏又是為了啥”胖子插嘴問了一句
沈源寧撓了撓頭:“昨天我考試把“中庸”落在了學校的花園裏,昨晚我才想起來,連夜去學校裏找書,這不,就遇到你們了。”
我:“……”胖子:“……”果然是書呆子。
中庸是什麼?儒家的著名古籍,古人修身齊家治天下不得不讀的書籍之一。這沈源寧為了一本中庸三更半夜,黑燈瞎火的摸回去學校,真是當之無愧的書呆子,配的上這個稱號。
“對了,我們要不要看看這女鬼是何方神聖,為啥冤魂不散得嚇唬我妹妹。”胖子指著道袍說道
沈源寧點了點頭道:“這也好,陰靈遺留在世上,多半是因為有未了之心願,或是冤仇未報。如若我們能夠洞悉其中因果,化解她的怨念,這未必不是功德一件。”
說幹就幹,胖子關上了門和窗,不讓陽光照射進來。接著一念指決,翻開了道袍。
一個白衣女人的魂魄突兀的出現在這屋子裏,因為被道袍封印過久的緣故,她的魂體還是很虛弱。
她一出現,就逮著我哀求:“求求你,把它還給我,還給我。”
“臥槽,怎麼會是……。”胖子看到這女鬼,口都結巴了。
這女鬼的模樣,也是好熟悉,可是我就是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你不就是學校裏出名的才女,甘素心嗎?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經胖子這麼一提醒,我這才猛的一下想起,原來我是在學校裏的某張報紙上看到過她。甘素心,我們之前的學姐,學校裏有名的才女,在水墨畫和素描的造詣上連一些專業老師都自歎不如。
可是,她現在怎麼會變成了這幅模樣,又怎麼會變成了冤魂,徘徊在畫室裏麵。
而且,她讓我還她啥玩意,我記得以前隻是我認識她,可她不認識我呀。更別說我拿過她什麼東西了。
“求求你了,把那東西還給我,求求你了。“她楚楚可憐的向我哀求。
我……尼瑪的你得告訴我,我到底拿了你什麼東西呀。
“學姐,你到底是想問海生拿什麼東西?“胖子插嘴問了句,
“那個鈴鐺,你昨晚拿出來那個,我求求你,把他還給我?”甘素心哀求道
我下意識的往褲袋裏掏,把撿到的那個鈴鐺給拿了出來。
甘素心一見到鈴鐺,尖叫一聲朝我抓了過來,可她是個鬼,怎麼可能抓到實物呢。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鈴鐺掉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子,手使勁的往地上抓,可是正如我前麵所說的,她是一個鬼,鈴鐺是實物,她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的,絕不可能抓著這一個鈴鐺。
我忽然間想起,昨晚我和胖子在學校裏待了大半晚,她都還沒出現,可是當鈴鐺從我褲袋掉出來之後,她立即就顯身了,還一直死追著我,口裏說著什麼還給我還給我之類的話。毫無疑問,是鈴鐺引出了她,這串鈴鐺,對生前的甘素心仍舊很重要。
抓了很久都無法抓住鈴鐺,甘素心放棄了。她哀怨的朝著那串鈴鐺,喃喃自語的叫著“致遠,什麼的。”
“致遠……學姐你是在說蘇老師嗎?”胖子疑惑得問了她一聲。
甘素心點頭,又慌忙的搖頭。
“不是,不是蘇老師,他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要隨意玷汙他的名聲。”甘素琴的語氣變得很緊張。
我覺得他的語氣很怪,似乎在掩飾著什麼。可胖子感覺不出啥,還以為她怕那蘇致遠老師,就對她說了聲:“學姐你放心啦,我以後見到蘇致遠老師的時候,不會跟他說見到過你的。”
誰知道,甘素心聽到胖子這句話之後,立馬跳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見到過蘇老師,這怎麼可能?他不是死了嗎?”甘素心質問著胖子,連語調都高了好幾分。
胖子說:“這怎麼可能,前兩天我才和海生見到過蘇老師,怎麼可能死了呢?”說罷,胖子把眼睛看向了我。
甘素心也朝我看來,似乎在期待我的答案。
我點了點頭,確定了胖子的話,這蘇致遠是學校裏比較有名氣的美術老師,我也見過幾次,不可能會認錯人。
“不會的,騙我,你們是在騙我,致遠他明明已經死了,他死了。”
甘素心不願意相信我們的話,可是經過我們後來的詢問,發現她口裏的素致遠和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肯定還活在這個世上。至於說甘素心怎麼認為他死了,我們也不知道。
我們還沒來得及問,突然間,甘素心居然朝著胖子衝了過來。
“我記得你,你叫王偉強,你還給我送過花,我求求你,求你帶我去見致遠一麵,就見他最後一麵好不好,見完了之後,你要收我要殺我,我都聽你的”
她突然逮著胖子哀求,確實是把我們嚇了一跳。
胖子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見不得女孩子求,女孩子一求他心就軟了。何況這甘素琴之前還是胖子的夢中情人……之一。
“學姐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胖子答應了下來,非常幹脆利索,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連忙瞪了胖子一眼,問甘素心:“你先給我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我們在決定幫不幫你。”並非我多疑,這是慣性的警戒心。能幫的事,一定會幫,幫不了的,那也無能為力。做任何事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後行,這是我的準則之一。
在我們三人的注視下,甘素心緩緩的說起了她的故事,準確的說,那是她和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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