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天之內,沒有人能夠聯係你,你也無法走出這楓葉穀!”馬德福望著我,說:“一切隻能夠聽天由命!”
我的心底一沉,覺得有些不好。
“現在反悔的話還來得及!”馬德福和我說。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還不至於反悔!”
馬德福深吸了一口氣,坦言道:“馬家欠你太多!”
“是我欠馬家太多!”我笑了笑,沒多說話。
“這裏麵有一座草屋,你進來的時候多帶一些食物。”馬德福沉吟道。
我點著頭,轉身上了車子。
既然已經知道了位置,後天晚上過來就好。在這裏住上七天,或許會很艱難,但我應該能夠克服。
如果放在以前的話,我想我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但是現在不同了,我身上除了祝熙諾之外,還有幽冥鎮獄刀。再者,我這段時間接觸的厲鬼也太多,自身的抵抗能力也強大了很多。
回到了一品齋之後,發現馬淩峰已經帶著牛嵐姍回了馬家,據說需要一段時間。
我去了美美的屋子裏,和她聊了許久。
這兩天的時間,我幾乎都在陪著美美,而牛嵐姍自從回了馬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在這期間,我還詢問了一下馬德福,馬德福隻是說牛嵐姍應該沒有什麼事,但為什麼沒有回來,他也想不清楚。
我歎了口氣,在心裏麵期望牛嵐姍能夠沒事。畢竟被三世銅棺帶了回來,誰知道她的身子,有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這幾天晚上過陰的時候,林焚影依舊毫無所獲,而林瑩和童鄉妹,也在不停的安慰。
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我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帶著馬德福給我的三張保命符,算是正式的上了路。
馬德福和我說,如果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馬家也不至於讓我太過於危險。
我隻是笑笑,如果馬家能夠找到第二個人的話,馬家這麼多年早就安心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我住在那楓葉穀,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如果除了我之外,馬家好像別無辦法。
“我隻能夠將你送到這裏!”馬德福輕聲說著。
我點了點頭。
“在郢州附近,一共八個方位,茹家村算是一個,已經被你破了!另外的幾個,我們馬家也都安排了人,但效果可能不大……”馬德福憂慮的說了一句,“但願真的能夠渡過這一場難關吧!”
我笑了,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楓葉穀。
這楓葉穀果然很淒涼,到處都是幹枯的荒草,甚至看不清道路。
陰風吹過的時候,卷起那些雜草,發出颯颯的聲響。那聲音,的確有些滲人。
我在楓葉穀的深處,看到了一座草房。這草房不知道多少年了,眼看著就要倒塌。上麵用稻草鋪蓋了一下,想來應該是馬家的人,最近才修理過。
我將目光望向了遠處,那個位置上有幾個影影綽綽的古樹。樹上的枝葉早就掉光了,但卻依然屹立在了那裏。
在幾個古樹的下麵,幾塊墓碑橫在了那裏,一股惡臭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之中,隱隱鑽進了我的鼻孔。
我加快了腳步,急忙的到了草屋門前,一把拉開了房門。
在屋子裏,有一張香案,香案上麵蓋著一塊紅布,好像有什麼東西,供奉在了那裏。
我深吸了一口氣,急忙的轉身,因為來這裏之前,馬德福曾經和我說過,這裏供奉了一些東西,讓我千萬不要亂動,否則會出大亂子。
我知道馬德福話裏的意思,也沒敢多說什麼。
將身上的東西扔在了地上,我整理了一下床鋪。這七天,恐怕就要在這裏度過了。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打開了手電筒,將包裏麵的七盞長明燈摸了出來。
這七盞長明燈是馬德福特地交代過的,而且是他親手製作。
我將七盞長明燈擺放在了屋子裏,分列成北鬥七星的樣子,然後用火機一盞一盞的點燃。
屋子裏頓時明亮了許多。
長明燈的火苗,在屋子裏輕輕搖曳著,有種夢幻的感覺。
這個時候,外麵吹起了一陣風,將窗戶吹得吱嘎吱嘎亂響。
我急忙上前關閉了窗戶,眼前頓時一愣。
在外麵,一道道枝椏伸展了出來,那幹枯的荒草,竟然泛起了一絲綠意。
陰極陽生!
我的心底猛的一顫,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這裏原本是凶地,是死門。現在風水變了,這裏成了生門,也成了福地,一些植物率先的開始發芽,顯現出了生機。
“果然是變化無常!”我輕歎了一聲,回過了身子,卻聽到雨點的聲音,從外麵落了下來。
那雨點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演變成了一場暴雨。
索性這草房的位置還算不錯,不至於讓我擔驚受怕,否則一旦山洪暴發的話,這草房恐怕瞬間就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裹裏麵抽出了蒲團,坐在了七盞長明燈的麵前,小心翼翼的照看著。
哢嚓……一聲,外麵響起了一道驚雷。
這驚雷炸響,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雨水還在繼續,狂風卻吹了起來。
窗子一陣陣的發顫,好像隨手都會飛走。
我不得已起身,用繩子捆住了窗戶,這才返身坐在了長明燈前。
這是第一夜,我必須要堅持下去,如果今天晚上就出了事的話,那馬家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七盞長明燈還在燃燒著,偶爾會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這聲音不大,卻很清脆。
窗子外,傳來一陣陣的香氣,我循著香氣望去,看到兩朵嬌豔欲滴的鮮花,在窗口盛放,就好像兩個可愛的小精靈,探出了腦袋。
我抿嘴一笑,剛想要站起身子的時候,就看到那兩朵鮮花,竟然變成了兩張鬼臉,從窗戶外麵探了進來。
我嚇了一跳,手裏麵的青眼銅雞大放異彩,而兩張鬼臉迅速的消失,就好像謝了的花朵,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枝幹。
我喘息了一聲,低著頭思慮著,這裏百花齊放,綠意盎然的,那麼馬家現在,恐怕已經是生機全無了吧?也不知道那馬家的人,到底能不能堅持住。
窗外的風更加的猛烈了一些,我起身在七盞燈外,圍上了一層防護罩。這防護罩可以抵擋強風,是我臨時想起來的。馬德福對於這個,隻是嗤之以鼻的一笑,說:“要是想熄滅的話,你這防風罩一點用處都沒有!如果不想熄滅的話,那就算是在狂風暴雨,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對於這種話,馬淩峰自然是給了他一個爆栗,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我也不在意,我知道馬德福說的可能是真的,不過防護措施還是要有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夜已經過去。
我感覺到這裏,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天亮的時候,我推開了屋門,外麵的雨也停了下來。
屋子外,一片春暖花開的景象,那幾顆古樹已經長出了枝椏,遮天蔽日的,好不氣派。
兩三隻野兔,從草叢裏麵蹦了出來,在我的麵前縱進了河水裏麵。
我笑著,伸展了一下四肢,在屋子四周看了看,就仿佛進了一個童話世界。
昨天窗口的那兩朵花,果然都已經謝了,但新的花骨朵,也已經開始靜靜的開放。
我大著膽子過去查看了一下,腳下一滑,我的身子一個趔趄,急忙的站住了腳步。
在我的腳下,兩顆人頭骨,已經從草皮裏麵探了出來,讓我的心頭頓時一凜。
這兩顆頭骨上,帶著漆黑的色澤,好像被火焰熏烤過一樣。
我急忙壓製住了內心的震顫,轉身回了屋子裏。
七盞燈還在燃燒,我將屋門反鎖上,躺在了床鋪上麵。
昨天夜裏下雨,導致這床鋪也有些潮濕,不過我一夜沒睡,幾乎是閉上了眼睛之後,就睡了過去。
這一夜睡得不錯,很香甜,甚至很舒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機的關係,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在夢裏麵,我看到窗口的兩朵花再一次的開了,兩個可愛的小孩子,在花下嬉戲,聲音清脆悅耳。
一轉眼,兩個小孩子的臉上,流出了殷紅的血水,對著我詭異而陰森的一笑,向著我的脖子就抓了過來。
我頓時嚇了一跳,猛的睜開了眼睛。
窗外,那股花香傳來,我卻再也沒有睡意了。
翻身下床,吃了點東西之後,我坐在了七盞燈的麵前,隨意的摸出了一本書。
來的時候,我就想過,如果這七天無聊的話,或許會看看書什麼的。隻是沒想到,第一天開始,我就這麼無聊。
外麵的天色開始發暗,很快便徹底的黑了下來。
我拿出了照明設備,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屋門,然後將窗戶封死。
夜裏的陰風,已經開始肆掠,一陣陣的吹進了屋子裏。
我打了個噴嚏,然後再一次的翻開了書。而就在這個時候,窗戶外麵,似乎傳來了一聲嬉笑的聲音。
我的心頭頓時一凜,急忙向著窗外望去,我似乎看到兩個瘦小的影子,正在窗口嬉戲,嘴裏麵發出咯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