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的愣了一下,這女人的口氣,似乎有點不善。
“我來吧!”馬德福頂著一副黑眼圈,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我將目光望了過去,轉身向著屋裏走去。
這女人看到馬德福之後,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什麼事?”馬德福看了一眼這女人。
“我們村子出了怪事,大家都說那是厲鬼作祟,所以想要請人回去看看!村老說,隻有馬先生能夠解決!”這女人的臉色更蒼白了一些。
馬德福半眯著眼睛,冷笑著說:“你們村子在哪?”
“在安陽鎮,距離這裏有三十公裏!”這女人說了一句。
我已經進了屋子,馬德福和那女人具體談了一些什麼,我聽得也不真切。
吃過了早飯之後,我發現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馬德福一副陰沉的臉,和我說了說當時的情況。
據說這女人姓王,叫王曉蘭,是安陽鎮茹家村的人。他們村子前些日子死了女孩兒,這女孩兒是跳江死的,死的時候還有接近九個月的身孕。
按理來說,死了之後就會掩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女人死了之後非但沒有掩埋,卻在江麵上飄了七天。
到第七天的時候,這女孩突然間的上了岸,和正常人沒什麼分別。這下子讓全村的人都害怕了,有人說那是水鬼轉世,也有人說那是江神附體,總而言之,那死了的女孩並不吉利。
“那女孩死了七天之後,怎麼可能還會上岸?”我有些驚詫的看著馬德福。
馬德福猶豫了一下,說:“他們說,那村子的風水好,有江神庇佑,所以那女孩隻是和江神交流去了,根本就沒有死!”
“還有這種事?”我有些驚奇。
馬德福點頭,目光深邃的說:“你可聽說過湘西的落花洞女?”
“嗯?”我的臉色有些變化,這落花洞女我還真的聽說過。據說這種女孩子,會被寨子裏的人選出來,敬獻給山神。那些女子幾天之內不吃東西,等到敬獻的日子到了,便獨自一個人上山,進入山洞裏麵。等這女孩子出來之後,便成了山神的女人,也稱之為落花洞女。
“莫非你懷疑這女孩子,也和落花洞女如出一轍?”我問他。
馬德福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去看一下,誰也不知道!不過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時間過去……”
我張開嘴,有些驚訝,看著馬德福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讓我一陣的不舒服。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過去查看一下,如果沒時間的話就算了!”馬德福搖著頭,回到了廳堂裏麵,繼續擦拭他手裏麵的壇子。
我有些無語,什麼叫有時間就去?沒時間就不去?
對於這種事情,我一向比較抵觸,雖然現在接觸的多了一些,也不至於那麼害怕,但要知道,祝熙諾已經喝了八次血,誰知道下一次會在什麼時候?
返身回了屋子裏,我繼續翻書查看資料,偶爾會和美美聊聊天,多關注一下她的病情。
臨近夜裏的時候,林焚影肚子一人坐在了床上。
童鄉妹和林瑩都是百無聊賴的看著她,盯著香案上的鞋子。
林焚影每次過陰的時候,香案上的鞋子都是一反一正。如果過陰結束,兩隻鞋子都會便正。如果遇到危險的話,兩隻鞋子都會反轉過來,那就說明林焚影恐怕沒得救了。
當兩隻鞋子變正之後,林焚影歎了口氣的睜開眼睛。
我的心底一沉,看來這次的過陰也沒有那麼順利。
林焚影的臉上帶著委屈,“為什麼找不到!為什麼找不到呢!”
我有些溺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擔心,早晚都會找到的!”
林焚影有些不開心,導致童鄉妹也氣呼呼的,惡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這些日子以來,童鄉妹還真的給我熬了藥,解開了身上的忠情蠱。隻不過身體還需要時間去調理,具體需要多久,就沒什麼人知道了。
我歎了口氣,轉身回到房間,一個人躺在了床上。
林焚影已經過陰幾次,都沒有找到美美的兩道魂,這裏麵肯定有些問題。要知道美美的兩道魂,雖然離開了身體,但是美美還有一道魂在身上。這說明,她的另外兩道魂,是不可能度過奈何橋,甚至不可能踏上忘川河的。
林焚影幾次的尋找,都沒有找到,這就說明了很大的問題。
我翻了個身,臉上帶著焦慮,心情一陣的複雜。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窗戶外麵,響起了急促的呼吸聲。
這呼吸聲很重,好像經過了劇烈的運動。
我剛準備起身的時候,聽到窗外傳來了咚的一聲。
我的臉色一變,響起林焚影說過的,這幾天一品齋附近,好像多了很多髒東西。這些髒東西具體是怎麼來的,誰也不知道。
咚……又是一聲輕顫,那聲音極為真切。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點點的拉開了窗簾,外麵卻黑漆漆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的臉色變了,剛想要拉上窗簾,卻看到一張蒼白的臉,突然間出現在了窗口。
我頓時嚇了一跳,踉蹌的倒退了兩三步。
“馬……先生,在麼?”窗戶外麵,王曉蘭的身子都有些發顫。
“你……”我的頭皮一陣的發麻,急忙走了上去,拉開了窗戶,“你這是怎麼了?”
“救命!救命啊!”王曉蘭隔著窗戶,頓時痛哭了起來。
我房間的門被推開,馬德福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王曉蘭之後,也是臉色一變。
“馬先生,求求你救命吧!我們茹家村數百條人命,就等著您了……”王曉蘭輕聲的啼哭著。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馬德福。
馬德福的臉色有些猶豫,“你先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盈花開始害人了,我們村子裏已經有人死了!馬先生,求求您了,如果您再不去的話,我們村子裏的人,恐怕就都活不成了!”王曉蘭掩麵哭泣。
我看了一眼王曉蘭,而馬德福卻依舊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去一趟吧,帶著我的七星劍,帶上兩個壇子!”馬德福沉聲說了一句。
我猶豫了一下,隻好點頭。雖然心裏麵不是非常願意過去,但看著王曉蘭這麼可憐的份兒上,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收拾妥當之後,我才開著馬德福的車子,向著茹家村趕去。
車子在道路上不斷加速,距離茹家村也越來越近。
距離本來就不遠,再加上我的速度很快,幾乎十幾分鍾之後,車子就已經停在了茹家村外麵。
茹家村外麵有一條江,江水洶湧,波瀾起伏。
茹家村常年居住在江邊,已經養成了靠江吃江的習俗。
王曉蘭拉開了車門,向著茹家村望了一眼,臉上立即露出了驚駭。
我的眉頭一皺,眼睛半眯著,感覺到懷裏的青眼銅雞散發著青光,心底也是一沉。這裏果然有些陰煞,籠罩在村子上空,凝而不散。
“許大師,盈花就住在村子最裏麵……”王曉蘭隨手一指。
我將目光望了過去,說道:“走吧,咱們先進村看看!”
王曉蘭還是有些害怕,不過因為我的關係,也能夠讓她心裏麵,略微的放鬆了一些。
進了村子,裏麵傳來了幾聲狗叫。
我站住了腳步,詢問道:“這狗叫的聲音,一直沒停?”
“沒有!從盈花回來之後,這村子裏的狗,每天晚上都叫個不停!”王曉蘭急忙的說。
我點了點頭,低著頭向著村子中心走去。
王曉蘭一拉我的手臂,向著我示意了一眼。
我立即跟了過去。
狗這種動物,有的時候是通靈的。白天看陽間,夜裏看陰靈,這種東西百試不爽。如果說叫那麼一兩聲還好,但是整夜的叫,那就肯定有問題。
“村子裏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了,現在沒有幾個人敢出屋子!”王曉蘭拉著我,走進了一條極深的胡同。在胡同的盡頭,有一座大院子。
推開院門進去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村子裏的人,都會聚集在這裏。
因為這院子夠大,裏麵少說也能夠住下百八十個人。
幾座帳篷支了起來,加上院子裏燈火輝煌,倒也不至於讓人感到驚懼。
有人看到王曉蘭進了院子,頓時高興的站起了身子。
我將目光望過去,看到兩三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率先的走了過來。
為首的臉色蒼白,鬢角有幾率白發,國字臉,重眉毛,看著很正派。
“曉蘭,你帶回來人了?”這人驚喜的詢問道。
王曉蘭急忙點頭,“這位是許大師!”
“許大師?哪一位許大師?不是說讓你去找馬先生麼?你怎麼隨隨便便的找了個許大師回來?”旁邊有人皺了皺眉頭,顯然不高興了。
王曉蘭低著頭,兩隻手揉搓著自己的衣角,有些慌張。
我尷尬的一笑,說:“馬先生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請我出山!”
“既然是馬先生找來的人,想來肯定不差!”那國字臉說了一句話,然後拉住了我的手,“我叫王燕章,是這個村的村長,你可是帶了黃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