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覺得詫異,立即用那鋒利的軍刺在這人麵螟蛉那龐大如同個球的肚子上,輕輕劃拉了一刀。
當即,這家夥龐大的身軀就一下被破開了,當中卻是空空如也。
我們雖然機靈的發現了這人麵螟蛉的存在,隻是,這下看上去,卻還是吃驚不小。
“王子,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麵螟蛉,跟咱們之前看到的那些竟然一點兒也不像啊!”我不由叫出了聲來。
看得出來,王子也是十分詫異,我搞不明白,他自己就更是不清楚了,雖然都是紅毛怪,但在橫山佛窟跟這仙人陵墓當中,這些家夥實際上卻是大不相同,這無疑是令人疑惑的一件事。
想了想,我還是走上去,用手將這人麵螟蛉挑過來,仔細察看了一番,在那之後,我將手裏的軍刺拿了出來,準備把這玩意兒整個身體全部解剖開來,然後拍張照片,好留存下來,等會兒出去跟強叔他們遇上,把這東西拿給他們看。
說幹就幹,我用手中軍刺把這人麵螟蛉那脹鼓鼓的屍體一下就切開了,這東西就像一隻大肚子的特大號知了一樣,但身體裏麵全都是各種透明的管子一樣,簡直就像一個縮小版的地下下水管道一樣。
我看到這人麵螟蛉身體內部之後,也是略微呆滯了一下,本來以為這玩意兒打開,體內無論如何,五髒六腑一類的東西畢竟還是有的吧?
而且在最開始下刀子的那一刻,我甚至心理做好了在殺一個人的準備,要知道,那東西可是完完全全的長了一張人臉啊!
就衝這個,我的心裏就有些過不去,尤其是看到那張人臉的時候,甚至總是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就是真的在殺一個人似的,反而這下直接剖開這人麵螟蛉的屍身之後,看到裏麵這些大大小小的管子,我心裏雖然失望的同時,卻也一下就好受了不少。
王子隨後又從周圍死去的紅毛怪物嘴裏,掏出了好幾個人麵螟蛉的屍體出來,這些人麵螟蛉屍體最大的甚至有人的多半個腦袋那麼大,如果說這玩意兒是昆蟲的話,也已經算是極大的昆蟲了。
我一一將這些蟲子解剖,終於,我發現了一點異樣處。
在我解剖的第五隻人麵螟蛉身體被切開之後,我發現了蛛絲馬跡。
這些人麵螟蛉胸腔裏麵到處都是透明的管狀物,相互之間交錯盤旋十分的複雜,但這些管狀物在通往人麵螟蛉腹部的時候,都最終彙聚到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肉疙瘩上,而從這肉疙瘩上正有一根肉管一直連通人麵螟蛉那碩大的腹部。
而人麵螟蛉那碩大的腹部空空如也,隻有一層薄膜,跟前麵我解剖掉的那些蟲子幾乎一樣,但唯獨不同的一點卻在於,這隻蟲子的腹部那層薄膜裏,還有一絲絲閃爍著銀光的東西,正存在在這薄膜當中,看的出來,這層薄膜裏的什麼東西被一點點吸幹了,到了最後,剩下這點閃著銀光的東西實在吸不出來了,才落在這薄膜當中,被包裹了起來。
“王子,你來看這玩意兒,像不像水銀?”我從邊上弄來一根樹木枝葉,然後將這剖開的薄膜小心翼翼的夾出來,就放在王子的麵前給他去看。
王子見我發現了蛛絲馬跡,趕忙過來,直接用手接過薄膜,但他看了半天裏麵的液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有一點他卻是十分堅持的說道:“這東西雖然看上去像極了水銀,但應該不是。”
我不由得問他:“你怎麼知道,這東西就不是水銀呢?”
“你來看啊,如果是水銀,這人麵螟蛉的屍體就不會腐爛了,水銀會防腐,而且水銀一旦入體,會對生物的身體發生各種變化,這人麵螟蛉身上的變化根本不像是身體裏長期裝有水銀所該有的特征,肯定是別的玩意兒。”
我一想,也對。
我對水銀這玩意兒不是太了解,但一些常識很是懂的,水銀這個說法顯然站不住腳,照現在看來,這人麵螟蛉腹內閃著銀色光芒的東西還真是蹊蹺。
這時,我又在腦子裏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忽然就想到一個細節。
之前我們在來這裏的時候,明明看到那些藤蔓是將這些紅毛怪物全都勒緊了脖子,掛在半空中的。
但剛剛有個細節,剛才我沒來得及去想,這下忽地猛然一想起,整個人身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唐焱,我說你哆嗦什麼?有鬼?”王子見我身體一哆嗦,不由問起我來。
我趕緊對他把剛才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王子,不對勁!”
“不對勁?怎麼不對勁了?你倒是說說。”
“剛才你在前麵走,完全沒有注意到咱們頭頂上發生的事情,在我們頭頂上方的位置,不是一下掉落下來好幾具紅毛怪物的屍體嗎?我當時聽到動靜,正好把腦袋抬起來看,隱約間看到那些藤蔓突然鬆開,屍體在下墜的同時,我好像看到……那些藤蔓張開的部分……”
“怎麼樣?”忽然聽到我這樣說,就連王子也緊張了起來。
我急忙告訴他:“我忽然想到,那藤蔓張開的位置,好像一張巴掌大小的嘴,而在那張嘴裏,似乎沒有長著牙齒,反倒長了一根長長的東西,那東西很像是蚊子的口器。”
“呸,我說唐焱你小子是不是被嚇怕了,搞的整個人都幻聽了?”王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我,隨後用手指了指我們頭頂上的那顆大樹,說道:“雖說這棵樹真的挺大,挺古怪的,可你說的這些我是怎麼著都相信不起來啊,你說的那簡直就是妖怪,這樹就算真的會成精,也沒那麼猛吧?”
王子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因為剛才就是刹那間的一瞥,而且還是極其模糊的一瞥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麼?剛才講的跟自己之前看到的究竟對不對的上?這個問題,其實說白了連我自己都有點兒迷糊呢。
“不過,這樹究竟是死是活,我剛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對不對?這個很簡單啊,咱們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我對王子提議道。
“試試?”王子不由問我道:“咱們怎麼試?”
我頓時就提議道:“反正這顆大樹不是一直都在這兒嗎?那咱們上去,把這顆大樹檢查檢查,看能不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別別別。”
誰知我才剛這樣提議了一下,王子就急忙擺手,搖起頭來:“我的大兄弟,你饒了我吧,那些藤蔓挺古怪的,萬一你說的是真的,咱們兩個被抓上去當成了紅毛怪物怎麼辦?”
“你也怕了?”我瞥了眼王子隨後對他說:“咱們必須得去試試,不然這些東西一樣都弄不清啊!”
“我現在是越來越惜命了,不過說起來,就算再怎麼惜命,還不是沒幾天好活?”王子說到這兒,拍了拍自己胸膛,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就對我說起道:“走走走,上去看看再說,管那麼多屁事幹啥?”
我們直接順著這碩大巨槐的根部位置而去,這家夥都樹幹的直徑已經超過兩丈,就按成年人的臂圍是一米八,那周長就算是來十個人也環抱不住,此刻在這樣一顆大樹之上,掛著數百具紅毛怪物的屍體,就好像一個個餃子一樣,說真的,就算你想不害怕都難,而我們還要湊近這棵樹的樹幹位置上,偏偏在越靠近樹幹的位置,那上方空隙的藤蔓就越多,雖然那些藤蔓之間全都一動不動,但我卻異常害怕,心裏不安,總覺得那些藤蔓會隨時隨地突然猛衝上來,把我們也抓起來,隨後張開藤蔓一端那張巨口,裏麵那龐大地口器直接穿過我們的頭骨,一瞬間紮入腦袋中去一樣。
想到這個,我略微哆嗦了下,我回頭去看王子,本來還想從他身上找點兒什麼心理安慰,可這家夥別看平時挺厲害的,但現在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並且因為詛咒問題,把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還有詛咒突變,整個人也變得柔媚了起來,這下就更沒有男子氣概了,看了他一眼我不但沒找到絲毫安慰,還硬生生把自己又嚇一跳。
“到了,馬上到了,唐焱你想怎麼試?”王子看了眼頭頂上的大樹,隨後說道:“這顆樹看起來倒是挺好爬的可有一點,爬上去下不下得來就不好說了。”
“我想在這樹上先劃拉兩刀,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怪異的地方。”
“來,我幫你。”
王子還算是講義氣,在這種情況下,他倒是絲毫沒有退縮,跟我圍著這大樹,手裏的軍刺取下來,我們兩個人朝著一處地方使勁,雖說這樹皮十分的厚,但在我們兩個人的努力之下,這樹很快就被正切出幾個巴掌大小的窟窿來。
“我把樹皮揭掉,你眼睛可得機靈點兒啊,一旦咱們頭頂山那玩意兒要是下來了就趕緊跑,不然都得變成紅毛怪物被掛上去。”
王子小心翼翼的叮囑我,我點點頭,示意他快點。
與此同時,雙手抓著剛才花開的樹皮,就是一陣猛撕。
其實最害怕的也就是這點了,用刀子在手臂上劃一刀口子固然會痛,但順著口子把一大張皮撕下來那才是劇痛無比,更加難以忍受,而麵前的這顆樹又有問題,我們這麼做,倘若這樹真的會動,估計就會第一時間上來把我們弄死,我們要是躲閃不及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撕拉”
幾乎在這同時,我跟王子一人扯著一片樹皮,猛地這樣一撕,就聽到陣陣碎裂的聲音,仿佛我們真的在撕什麼動物的皮肉一樣,幾乎在這同時,一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一下猛地灌入進來,吹的這巨槐婆娑,枝葉間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而在那之後不久,漫天的樹葉墜落下來一層,很快就把四周的地麵上全都重新鋪滿了一層。
我跟王子在這過程中早已經跑出去老遠了,這地下陵墓可是密封的,無論如何,從這地底下也不會起一陣風出來啊!
這麼詭怪的事情還不趕緊跑開,那就是真傻的沒腦子了。
但也就是這一陣的功夫過去,我們遠遠地打開燈光去看那顆巨槐。
雖說那巨槐長的張牙舞爪的,好不煞人吧,但居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一點著實讓我覺得有些詫異。
我跟王子站在邊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反而看了那邊的藤蔓許久,卻是一丁點兒都沒有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子膽子到底是比我大,他朝那邊瞅了瞅,就開始往前移動起來了。
我一把扯住王子肩膀,想勸勸他,別輕易的過去,但這家夥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一直往前麵走去,卻並不理會我的謹慎。
我心說現在這種危險的境遇當中,你大爺的不是更應該緩慢前行,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嗎?怎麼這家夥盯著前麵走,眼睛都跟直了似的,竟然連我的勸阻都變得不管不顧了?
“王子,你幹嘛?”我使勁過去扯他,但王子卻在這時候用手把我往後一推,仿佛整個人都失神了一樣,在推開我後,他還不忘冷不丟的扔過來一句話:“立馬把燈關了。”
這家夥說話的口氣都跟之前不同了起來,變得甚至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冷漠,這時我的第一反應是王子被鬼附身了,不然就一定是他身上的詛咒出了什麼問題,不然這家夥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呢?
可還不等我多說什麼呢,王子用手捂住眼睛使勁擦了擦,一把就把我手中的強光手電奪了過去,往遠處一扔。
“哢嚓”
他的力道極大,這一下把東西扔出去,直接在地上四分五裂,這下四周圍一丁點兒光亮我們都感受不到了,而他的這幅舉動,也讓我皺了皺眉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尤其是在從側麵瞥向王子的時候,他的眼神竟然不對勁了起來。
“狗曰的,你究竟怎麼了?”我使勁拍了一下王子,想再試試他。
按照平常我這樣從後麵照著他腦袋上一拍,王子肯定會轉過來跟我動手,甚至罵上兩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王子這家夥無論怎麼幹,都不會真正跟我動手,他就算打到我,那手上也沒多少力量,相互間開玩笑畢竟是有些分寸的。
而這,也是我能快速覺察出他變化的一種方式。
想到這兒,我又狠狠照他後腦勺一個暴栗,站在邊上觀察起王子接下來的反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