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幹脆把自己的童子尿拿過來給戚心雨。
說實話,之前的時候被鬼打牆,迷住的時候,當時就覺得想要撒泡尿怎麼那麼難,可現在事情到了緊急關頭,反而十分順暢。
“王子午,拿著尿。”戚心雨接過一大杯子黃澄澄的渾濁液體,然後遞給王子,王子十分不願意的伸過手去就問:“為什麼不讓唐焱拿?你就這麼偏心?”
戚心雨頓時說道:“他等下需要放血,如果你也能做到的話,那就讓他來拿。”
王子一聽到這話,頓時一擺手:“算了,那我還是拿著吧。”
說著話,他把那些尿拿在手中,還不忘看看說:“唐焱,最近多喝水,你看這都黃了。”
我無語的白了王子一眼,不過說真的,被王子這麼一調侃,氣氛還真是稍微輕鬆了不少。
那些血蛇始終在距離我們兩米左右的位置對峙著,畢竟少量雄黃跟沙土混在了一起,蛇類對於這種東西又十分敏感,但它們還是在不停地嚐試逼近著。
但卻在這時候,戚心雨忽然撒過去幾把朱砂,這些蛇倀本身身具鬼氣,立馬就朝後方再度退去了。
便在這時候,戚心雨從兜裏取出一個紅色的繡著蓮花的包裹,從裏麵取出一對黃布包裹著的東西。
她將那黃布拆開,裏麵頓時露出來兩個燈碗一樣大小的銅製品,就像是兩個銅製的小碗一樣,兩塊東西中間用一截黑色的繩子相互連通著。
也不知道這法器的材質究竟多奇特,戚心雨把這兩個小碗一樣的東西,一手捏住一個,然後忽然合攏撞擊,當即那法器當中發出一種清脆無比的聲響,簡直比小陰鑼的聲音還要響亮無數倍。
便在這清脆的聲音一響過後,那些蛇群忽然集體的身體呆滯了一下。
隨後戚心雨對冷先生說:“冷叔叔,幫我點三盞命燈。”
這冷先生一看就知道,對於奇門道術一類的東西算不上精通,但多少是懂一些的。
冷先生從戚心雨那紅布口袋中,取出三個小碗來,倒上燈油,然後把信子放進去隨後點燃,三盞命燈就被放置在戚心雨前麵不遠處的位置上。
做完了這一切,戚心雨從紅布兜當中取出一疊黃裱紙,那東西被她取出來後,對著麵前不遠處的蛇,竟然燒了起來。
戚心雨之前是跟我說過的,這一張黃裱紙下到陰司,就是一頁金磚,自然對於鬼物來說,十分具有誘惑性。
加上這無數的蛇倀實際上都跟這墳墓當中的死者有關,可能就是因為這裏麵龐大的怨氣而生,紅蛇們身上鬼氣森森就能說明問題。
此刻,這些蛇一看到戚心雨燒起黃裱紙來,一下就全都安靜了下來。
黃裱紙一張接著一張,當戚心雨燒完了最後一張後,五六分鍾就這麼過去了。
那後麵的五隻蛇倀始終沒有前進一步,前方這些血蛇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譚天尊跟強叔他們雖然看著這邊的情況,但手中的槍支卻並沒有放下,依舊一直對準這些蛇群。
事實上,之前在這些蛇群還距離我們很遠的時候,譚天尊跟強叔就已經吩咐手下開搶了,但那時候冷先生就讓他們稍微緩緩,戚心雨也不讚成直接開槍。
而現在,當這些黃裱紙全部燒完之後,四周圍忽然吹來一道烈風,當即將剛燒掉的紙灰一下吹上天空,漫天的紙灰飛舞,這代表這山穀中的東西接受了這些供奉。
而隨即,戚心雨就從兜裏取出毛筆來,蘸著朱砂寫了一道符咒,這黃符被書寫完成,我們全都不認識。
但這並不妨礙戚心雨作法,她將黃符疊成三角形,然後叫我過去,不等我說話,就讓我一口吞掉了。
隨後,戚心雨取出匕首來,在我中指上劃了一道口子,取了我的血來,然後滴落在之前那兩個好像小碗一樣的銅製法器上。
我的鮮血滴在上麵,立刻就被吸收了進去,這讓我覺得十分奇怪。
隨後戚心雨要我坐在她身邊,對我鄭重其事說道:“唐焱哥哥,不要亂動,無論發生什麼都按照我說的做。”
我點點頭,雖然不知道戚心雨會幹什麼,但這丫頭斷然不會害我,這一點我是十分放心的。
我幹脆閉著眼睛,也不去看前麵的那些血蛇。
隨後戚心雨有節奏的輕輕敲響那個銅製法器,也不知道為什麼,過去大約兩三分鍾的功夫,我逐漸地數著這種節奏,聽著戚心雨口中的密語,明明戚心雨口念密語的聲音小到幾乎不可察覺,但我的聽力竟然越來越好,她念得那些東西我漸漸聽到的竟然更加清晰起來。
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時候猛地睜開眼,突然發現麵前竟然站著一條蛇,這一幕嚇的我急忙朝後一倒,立刻倒在地上。
戚心雨的聲音頓時傳來:“不要亂動。”
我這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我赫然發現了神奇的一幕。
我的眼睛竟然好像一個放大鏡一樣!
沒錯兒,明明那些血蛇距離我還在兩米開外的地方,但現在我竟然能清晰看見那些東西,仿佛那些東西現在就貼在我鼻子上一樣,我能清晰無比看到這些血蛇身上的鱗片,包括縫隙間的走向,甚至就是一粒沙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真是嚇了一跳!
而這種放大還在持續著,僅僅片刻的功夫,我赫然發現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竟然出現了重影。
一條蛇變成了三條蛇,麵前竟然到處都是朦朧無比的眼睛,我的視力開始嚴重模糊起來。
此刻的我真想叫一聲戚心雨,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畢竟突然出現這一幕,真的太嚇人了。
但忽然想起了戚心雨的囑咐,我這才明白過來,頓時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畢竟對於她我是絕對信任的。
便在之後,我發現麵前已經模糊到什麼都看不見了,即便是前方不遠處就是血蛇,我也看不見了。
並且耳邊這時候幾乎什麼都聽不清楚,包括戚心雨念咒的聲音,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一下我整個人就已經徹底孤立,獨立於這個世界,超脫一切了一樣。
而同時,此刻的我忽然覺得這樣孤獨。
我的眼睛一點點模糊到完全看不見,眼前隻有灰蒙蒙的一片,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
直到後麵,忽然我整個人一激靈,身體猛地一抖,似乎誰在我身上潑了一盆水一樣,我猛地清醒過來,此刻眼睛再度看過去,眼前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血蛇。
而在那些血蛇頭顱的位置,我竟然能清晰看到沒個蛇頭上方位置,都飄著一個人形好像煙霧一樣的東西,這麵前如此之多的蛇,竟然每條血蛇頭頂位置上都有這樣一團白色的人形煙霧,並且十分清晰,每個人的麵貌都不一樣。
便在這時候,戚心雨的聲音清晰無比落在我耳朵裏:“唐焱哥哥,這些血蛇全都是那些怨氣不散的東西,它們的怨念所化成的,裏麵也包含了它們的一部分魂魄鬼氣,你現在這樣的狀態可以聽到靈魂的聲音,也可以跟它們交流,現在你要試著跟它們去交流。”
我嚇了一跳,心說這該怎麼樣去交流啊?
同時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身體依舊盤坐在地上,緊閉著雙眼,王子他們全都湊在我身邊,好像完全看不見我一樣,而現在我竟然站在我頭頂上方的位置。
這一刻,我忽然就全都明白了,現在的我隻怕已經不是肉身了,難道這是我的魂魄?
果然,戚心雨隨後就對我說:“現在隻有我能看到你,跟你交流,我們說的話它們都聽不懂,但你現在說話彼此都可以聽到,現在就靠你跟它們交流了。”
聽到戚心雨的話,我點點頭:“你告訴我,怎麼做?”
“試著跟它們說話,說什麼都可以,想辦法讓它們回複你。”
戚心雨隻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對於我來說,可真是壓力山大。
麵前這麼多屈死的亡魂,我跟人家說什麼?
而且,它們真的會回複我嗎?會不會嫌棄我話太多,最後一起衝上來把我生撕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這時候雖然自己還是會害怕,但根本就沒有一點渾身顫抖的意思,我這時候忽然明白過來,我現在也是魂體啊,我怕他們幹什麼?
我頓時就開口:“你們好,我是唐焱,你們怎麼稱呼?”
這話說出去我就後悔了,我自我介紹半天根本什麼用處都沒有,要問對麵那些東西怎麼稱呼?
它們加在一起那麼多,一個個報上名字來,隻怕天都要亮了。
我隨後焦急等待了十多秒鍾,看對麵並沒有說話的意思,頓時再度說道:“我們沒有與你們作對的意思。”
但對麵那些人形麵孔依舊不說話,反倒全都目光朝我看過來,隱約間從它們臉上看到了一種十分不友好的氣息。
我當下心中緊張到了一定的地步,心裏也在想究竟用什麼樣的開場白。
直到最後,我忽然靈機一動,它們死在這裏的生前都是工匠,那一定要用這些話題來套住它們。
我當即就對它們說道:“我跟你們一樣,也……也是個工匠。”
我心說,以我修複字畫的手藝也算個手藝人,自稱工匠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我看到這些人性麵孔直盯著我,索性豁出去了,直接對他們說:“我知道這下方有一方帝陵,之前這墳地當中的血咒石碑我都看到了,你們都是含冤屈死,造完陵墓後被強行殺死在這裏的,有很深的冤屈,我們也是一樣,這皇陵的主人跟我們祖先有仇,我們也是來報仇的,這次就是在探察皇陵,想進去連帶那當中的仇人一起挖出來,將他們挫骨揚灰!”
沒想到,可能是我這一句話真的引起了共鳴,那邊一道冷冷的聲音忽然傳過來:“報仇?你們都是盜墓賊,準備去盜墓吧?“
麵對一句話就識破了我,我自然覺得無奈,但好在它們真的開始說話了。
隨即我說道:“的確有這個因素,但裏麵的財寶之類的我們都不會要,實際上主要是為了報仇,還有活命而已。”
“活命?”那邊一個陰魂終於也問了起來。
我頓時點頭:“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身上的詛咒就是拜這皇陵當中的東西所賜。”
“哼。”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傳來。
隨即,我看到兩個人形白煙朝我緩緩飄過來,然後圍著我身邊左右倒轉,在轉悠了幾圈之後,它們快速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果然是身中詛咒,看起來也沒幾年好活了,你們這詛咒還是代代相傳的,看來你沒騙我們。”
我點點頭:“我們在進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碰到很多追殺我們的人,這裏麵怪異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才進來這裏麵,又衝撞了您們,你們也是被這皇陵中的主人所坑殺,到現在這麼多年,就不想解脫輪回嗎?”
我試著再度問了一句,可當即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哼,解脫輪回,吾等畢生之力,隻望進來之人有去無回,讓它們體驗我們當初所承受的痛苦,哈哈哈,這樣的痛苦又豈能我們自己承受?這樣如何能報我們枉死這麼多年的仇?”
我心想,這些家夥的怨氣真的太深了,本來我是準備脫口而出,去勸它們平心靜氣的。
但這時候,我並沒有那麼做,而是反問他們:“你們把其他無辜人弄進來殺死,可當初殺死你們的那些人,他們不就逍遙法外了嗎?你們做了半天,還是讓自己真正的仇人逃掉了,這仇……你們不報嗎?“
沒想到,我這一句話還真的起了作用,那邊眾多的人性麵孔突然變得猙獰無比,整個四周圍突然刮起狂風來,四周全都是鬼哭神嚎,一時間整個山穀好像變成了森羅地獄一樣,鬼嘯之聲令人心中畏懼。
“唐焱哥哥,你跟它們說什麼了,千萬不能讓它們發怒,不然肯定會反過來仇殺掉我們的。”戚心雨連忙提醒我。
我砰然醒悟,整個人全都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整個問題的嚴重性。
但卻在這時候,對麵那些東西在鬼嘯了一陣之後,竟然恢複了平靜,它們的聲音登時傳來:“你說的對,他們現在在哪裏?”
我知道他們指的肯定是當初殺了它們的仇人,隻是我現在哪兒知道去?
剛才的一切都是我順口說出來,用來跟它們產生共鳴的,真要我說出這些東西來,我自己也是這的一竅不通。
但我立刻急中生智,反問它們:“當年害死你們的人,名字你們還記得嗎?隻要還記得,我出去就有辦法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