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顯然有些震驚。
他這時候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雖然是轉瞬而逝,但還是被我跟王子看在眼裏,戚心雨則是從頭到尾都盯著老頭兒,所以看得更加仔細的多。
但這老頭一看就並非常人,僅僅在那一個刹那的功夫,他眼神一變,速度之快,仿佛之前從來沒有這個表情一樣,當即已經重新回到了最開始看向我們的樣子。
他隨後擺擺手說:“這裏破敗多年了,來這裏找什麼結果真相?年輕人,你們該走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聽到老頭兒這句話,我們多少是有些灰心的,尤其是此刻的我,剛剛老頭眼中那詫異的眼神我是肯定不會看錯的,直覺告訴我,這老頭兒肯定知道一些我們正在尋找的線索,這個我極度確定。
然而,這老頭兒城府不是一般的深,他隨後又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樣反而讓我們沒有機會下手。
但仔細想想,這也正好是在情理當中,這老頭兒要是就因為這一句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了我們,那我們也真得考慮一下他的那些東西我們能不能相信了。
這時候的老頭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我們出去。
我跟王子使了個眼色,王子自然也知道分寸,他二話不說就走出去,還把剛才抽掉扔在一邊的鎖鏈撿起來遞給老頭兒,畢竟看這老頭兒已經七老八十的,下腰有些不便。
老頭倒也沒推辭,他點點頭,把鎖鏈拿過去將鐵門纏好,然後從兜裏掏出把嶄新的大鎖子把門鎖好,這才跟我們離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一直跟他並排走,所以速度並不快。
王子這時候開始試著跟老頭搭話道:“那些屍骨怎麼……”
他是想說那些屍骨的骨頭被嚴重拉伸的事情,然而老頭兒還沒等他問完問題,就擺手搖頭,一個勁兒的說:“不要問,不要問,這話不能對你們說。”
戚心雨隨後又跟老頭兒說了幾句,甚至是撒嬌賣嗲都用上了,但是完全不奏效。
我隨後看了眼王子這家夥,王子想了想,忽然說道:“我是從東北來的,我們家以前在關外也是個大家族,他們家是西北來的,祖父也是個厲害人物,可惜都在四十年前出了意外。”
王子試探著說到這裏,因為就剛才我們拿出父親留下的那句話一詐,這老頭兒的表情已經告訴過我們,這次我們來對了地方,並且這老頭兒就是知情人了。
這下王子把話一說,按道理來說,這老頭兒隻怕會反應更大,也就快要露出馬腳了。
然而,這老頭兒卻在這時沒有任何反應,一副聽不懂的模樣說:“西北我去過,關外我也去過,可大家族多了去了,我老漢年輕的時候趕車出去過,後來就在這裏當門衛了,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養養老,你們說的那些我就不知道了。”
老頭兒做出一副努力聊天的模樣,竟然沒有給我們任何能夠抓住的把柄。
我們順著往出來走,那之前翻過去的鐵絲網邊上有道被打開的門,老頭示意我們從這裏出去,然後轉身再度把門鎖住。
他直接朝我們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我們跟隨他指著的方向走,然後還一路跟上我們,一直等把我們送到了遠處路邊的一個轉角之後,他才擺擺手,然後說:“出去吧,出去吧,這裏早已沒什麼秋山療養院了,你們所看到的東西早就已經損毀了,年輕人們,下次要玩就換個地方,這裏沒什麼樂趣的。”
他說著話,旁邊還有兩個人那一左一右跟他打招呼,然後老頭兒笑了笑,衝他們回了個禮。
這時,我左邊那個人就說:“我發現肉還是挺好吃的,這樣的日子過得也不錯。”
右邊那個人立馬就說:“是啊,遊泳就得買這樣的泳褲,不然渾身都不自在。”
左邊那個人立馬點點頭附和:“這就對了,咱們兩個意見完全一致啊,哈哈哈,以後咱們一起去。”
右邊那個人立馬就說:“好好好,咱們去找個有水的地方,回去就教你遊泳。”
左邊那個人頓時笑了笑,跑過去摟住右邊那個人說:“咱們什麼話都能聊到一塊去,真是知己啊!”
我心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是一句都沒聽懂!
一直看著那兩個人離去,我們回頭看了眼老頭,他一直盯著我們在看,仿佛一直對於我們十分防備,十分不放心似的。
王子朝我使了個眼色,然後跟戚心雨一起往出去走去。
我們連續轉了好幾個彎,走了六七百米出去,這邊上的公路走到盡頭,往下就又隻剩下一些盤山公路了。
還是戚心雨這時候仔細回想起來,然後說道:“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王子頓時問道。
就聽戚心雨說:“咱們之前從縣城坐車的時候你們還記得嗎?當時就感覺怪怪的。”
戚心雨說的,是我們從縣城打聽秋山療養院的事情。
這個事情說起來還真的是十分奇怪,明明當初我們在網上查到了一點關於這療養院的信息,然而等我們到了這縣城之後,卻無論找誰問,都問不出半點下落,別人給出的答案全都是一樣,沒聽說過這樣一座療養院。
我們最開始也在想,可能是因為秋山療養院本身的位置比較偏僻,所以知道的人可能不多,後來我們更是問了很多的司機都找不到地點,然後找到了個黑車司機,並且被他神秘兮兮用了高於市場五倍的價錢才拉到這裏來。
這麼一算的話,這時候我總有種感覺,那個司機可能真的不同於一般的司機,而這個地方,或許也並不同於一般的地方。
果然,戚心雨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我們三個蹲在一邊商量了下,最後王子說:“我也不想這麼放棄,療養院這地方說白了就是用來給精神病人修養的,或者說一些特殊人群,你再看剛剛咱們看到的那些人,他們十分之九都是神經病,這裏麵的水隻怕還深的很呢。”
王子這麼一說,我也點頭:“的確,老頭兒明顯知道些什麼,咱們得想方設法避開那個老頭兒再進去裏麵看看,之前被他打斷,再裏麵一點的地方還沒有進去過呢,同時,還得想方設法,找機會再從那個老頭兒的口中找出一些東西來。”
戚心雨隨後說:“晚上咱們悄悄潛入進去,然後暗地裏觀察一下吧。”
我們都覺得這個辦法不錯,隻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這裏可真是荒山野嶺的,連著走了好幾公裏,等天色黑下來這周邊竟然連一絲光亮都沒有,仿佛方圓幾十公裏都沒有任何人煙一樣,搞的我們三個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我們無奈,隻能在山裏找了點野果子吃嗎,同時喝了些山泉水,王子隨後順著就進了我們之前進去的地方,此刻這裏再也沒有了那個老頭兒,而在邊上,我們之前進去的大路位置,早已經被連續三道鐵門完全攔阻了,上麵還掛著好多明晃晃好像玻璃一樣的東西,然後在大門上方路燈打開,光芒照射在玻璃上然後被反射回去,造成無數道很亮的光束照進被封禁區的四麵八方。
這一舉動讓我們覺得奇怪,王子在不久後爬上了一棵樹,蹲在最上方仔細察看起來。
戚心雨跟我順著樹幹爬上去,來到了一棟二層小樓的樓頂,趴在上方朝下看去。
由於夜間多雲,所以晚上周圍很黑很暗,我們在樓頂之上並不容易被發現,反倒是因為路兩旁的路燈十分的亮,下方的情境我們看得十分清楚。
我悄悄問戚心雨:“你說這裏也沒幾個人,卻把燈開的這麼亮幹什麼?”
戚心雨也想不明白,隻是一直盯著下方開。
那個老頭兒原來就住在三道大門附近的一間小門房裏,還真的是個門衛。
他隨後嘴裏抽著老旱煙袋,一手小鑼一手拿個小錘子,邊走邊敲,就又在周邊仔細巡視起來了。
老頭兒並沒有發現我們,他走路緩慢,一路上左右瞧看十分仔細,這份工作他做的十分熟練,仿佛幹了一輩子一樣,有時候他突然盯著一個方向,然後手裏的小鑼聲音一響,他盯著的那邊草叢頓時會傳來聲響,隨後仿佛有什麼東西四散逃竄一樣,便會瞬間逃出去,再也看不見身影。
老頭兒這樣一直行動著,他這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等他忙完已經是夜晚十點多了。
他再次回來,就把自己小門房的位置也裝上幾片玻璃,然後上麵有個小燈光亮一打開,頓時門口的玻璃反射著光芒,也對準了遠處。
做完這一切,老頭兒就回去休息了,他臨進門的時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那三個小年輕可要安分些,遭殃的可遠遠不止一兩個人了,晚上最好不要回來,不要出去呦。”
說完了這句話,老頭兒轉身還朝四周圍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但在那之後他就轉過身去不再多說什麼了,他把房間門一關,窗戶的位置燈光一亮,隨後就滅了,那老頭兒似乎睡下了。
此刻一見老頭兒完全睡下,王子頓時從遠處的樹上悄悄下來,然後朝我們不停揮手,讓我們也下去。
他之後指著之前我們翻越的位置說:“咱們晚上再去溜門撬鎖,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戚心雨這時候提醒王子:“這個地方很詭異,那老頭兒說偷偷潛入這裏遭殃的人已經不少了,咱們還得小心些。”
王子之前並沒有聽到這些,他一擺手說:“嗨,別聽老頭兒危言聳聽,咱們現在尋找線索,哪兒管得了那麼多?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