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這道熟悉的聲音,一個影子悄悄冒頭,竟然爬到了窗戶前,在輕輕地敲窗子。
這下我就驚呆了,雖說這鎮上的地方也就這麼大,可我們現在可是住在招待所的第三層小樓上的,外頭那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花菱的聲音,她竟然大半夜的爬窗戶過來。
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我們嗎?
我一骨碌就從床上爬起來,三兩下把褲子穿上,與此同時的王子已經衝到窗戶前,把窗門打開。
“花菱妹子,還真是你啊?你這大半夜的來這裏,這是……”此刻的王子一見花菱焦急的模樣,也疑惑起來。
畢竟一個大姑娘大半夜的爬窗戶,這事兒怎麼也對勁兒啊!
“是我爺讓來的,招待所鎖門了,麼辦法就隻好爬窗戶進來了。”花菱說著話,我把她拉到旁邊坐下,王子忙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花子爺有什麼事啊?怎麼還讓你大半夜的跑一趟呢?”王子頓時問了起來。
花菱稍微喝了口水,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我們,看起來真是無比的單純,就聽她說道:“我爺說,晚上不來可能就來不及了,他說他看出來了,你們不是拍廣告的,他讓我來托付你們,那個大佛的位置最好不要去,非要去的話,一定繞著大佛走,那裏頭陰嗖嗖的,他說不是個好去處!”
“這……”王子登時笑了笑:“回去幫我謝謝花子爺的關心了,我們才不去那大佛裏呢,我們就是在橫山附近拍個廣告嘛,放心放心,這大半夜的還讓你跑一趟。”
花菱到底是在這橫山鎮上,接觸的人並不多,所以對於王子的話就直接信了。
我們這才幫助花菱,等她再度翻出了招待所,遠遠地衝我們招手離開之後,才關上窗戶。
可同時我們就納悶兒了,這要去臥佛寺的事情就我們幾個人知道,怎麼這麼快花子爺跟花菱就知道了呢?
我細說這花子爺活了幾十年,那看人的眼光的閱曆可真不是吹的,老爺子應該是在我們剛去的時候,幾句話的詢問就得知我們的目的了,隻是心地好,這大半夜的還派花菱過來,給我們提個醒兒。
想到這裏,我一吆喝王子,把戚心雨也叫起來,然後就去找強叔,把剛才這事跟他們一通細說。
但事情都到這裏了,對於那個臥佛寺跟大佛頭,要說我們不去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事,強叔最終也隻是叮囑我們去的路上要小心,然後計劃依舊執行。
大概是第二天淩晨五點的樣子,實際上在這夏季清晨,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們收拾好了東西,除了冷先生背著他的一個不大的黑布口袋之外,剩下的人每人都背上了一旅行袋東西。
王子倒是無事獻殷勤,跑去把戚心雨的袋子裏東西掏出一半,全放到他袋子裏了。
戚心雨正好減了麻煩,王子跟在她身後頭屁顛兒屁顛兒的,那叫一個美滋滋,不時酸酸的來一句心雨妹子,叫的我身上都直起雞皮疙瘩。
這時我看冷先生在他那黑布口袋裏翻東西,什麼羅盤、銀針、各種鋒利的刀具、各種顏色的粉末,他那黑布口袋別看不大,裏頭裝的東西可是應有盡有。
誰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竟然還裝著彈弓跟彈珠,甚至是漁網。
我心說這冷先生究竟是幹什麼來了?難道他家是開雜貨鋪的?但礙於強叔對他那麼尊敬,我也沒湊上去問什麼。
順著東北方向進入橫山,才行走不遠,林子裏一股樹林裏獨有的樹葉腐爛味道傳來,老遠都能聞得見。
這種味道帶著淡淡的腥味兒,但這林子裏時而因為幾朵花開,竟然散發出陣陣花香,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讓人有種越發精神的感覺。
尤其是王子,背的東西最多,走的卻最快,冷先生時而看看手中羅盤,強叔則是根據頭頂上的日頭辨別方向。
四五個小時逐漸過去,我們這才停下來歇了歇腳。
隨後冷先生從黑布口袋裏取出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黃顏色的粉末。
他把這種粉末倒出一點兒來,在不遠處的水源地裏跟水混合,之後觀察了一下,就拿水壺豪飲一氣,重新又把水裝滿。
我們一見他喝完,也都放心下來,爭相喝水洗臉,因為鎮上之前,招待所老板已經說了不少的禁忌,隻要把他們所說的那些東西記下來,就應該問題不大。
強叔這時候指著河流前方,掃了兩眼後說道:“再往前麵走就到老林子裏了,那些地方這橫山附近的人砍柴都不進去,裏麵沒路了,咱們隻能靠自己穿行。”
強叔說著話,王子就將幾根鋼管組合起來,組成一把一米多長的砍刀,在前麵開路。
王子這一路上倒是力氣多的用不完,可越是往前走越沒路,在他的不斷開路之下,速度比剛才足足慢了二分之一。
下午時分,按照我們現在行進的位置,距離大佛頭所在的位置,應該還有七八裏地左右,此時我們再度坐在一條大河前歇息。
而這條大河,正是橫山鎮上的人們所忌諱,以為魔鬼的河流。
我們知道這河中的水不能喝,所以並沒有亂動。
然而,在腳下潔白的大石頭下方,一片清澈見底的水潭當中,一群大魚相互遊走,卻竟然十分的愜意。
強叔仔細看了這些魚幾眼,然後隔著七八米,隻是略微一抬手,水潭中的魚就看到了這一幕,嚇的急忙縮到深水當中。
此時的強叔頓時疑惑起來:“不是說這河中的水有問題嗎?既然是有問題,人喝了都出了那麼大岔子,這河裏的魚反倒沒有絲毫影響,這些魚還靈敏的緊,奇怪奇怪!”
的確,強叔這一下實驗,我們所有人看到都覺得奇怪。
便在這時,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冷先生,卻忽然看向潭中,隨後說道:“要知道有沒有影響,隻靠眼睛是看不出來的。”
他說著話,就從肩上挎著的黑布兜裏往外取東西,取出的正是一方漁網。
值得說的是,冷先生撒下的網墜子極重,網身大約七八米左右,被他距離老遠一把撒下去,竟然整整齊齊沉入水潭當中,呈一個一字型落下去,將半片水潭都兜在當中。
要說這汪水潭,深度估計也不下六七米,那最深處的位置隱隱帶一點兒灰色,已經看不太清楚了,但大魚們在水底遊來遊去,卻是十分顯眼。
其中一條鯉魚,渾身隱隱閃著紅光,這不是那種觀賞的紅鯉,而是自自然然因為生存的年代久遠,因而身上漸漸生出紅光的老魚。
遠遠看去,這條魚最大,此刻帶著魚群正好就在冷先生撒下去的漁網左右遊動著。
我跟王子這時都聚精會神的盯著漁網看,強叔揉了揉眼睛,剛才看方向的時候老是對著太陽光,因而眼睛不太舒服。
冷先生這時坐在一邊,緊盯著水中,如同一個真正沉著冷靜的釣者一樣,手中的繩子綁著漁網的一端,隨時都準備收網。
眼看那些魚一點一點,距離漁網快要近了。
“嗖”
那條老魚率先衝漁網衝了過去,魚群似乎也確定了前方沒有危險,就在它們集體遊動,馬上就要被抓住的時候。
卻突然!
水底那最深位置,灰沉沉的地方忽然騰起一團混亂的淤泥,登時群魚嚇的全部朝相反方向逃竄。
我一拍大腿,大爺的那下麵也不知道是什麼,竟然驚擾到了魚群,令我們功虧一簣。
可卻在我們正失望的瞬間,冷先生下在水中的漁網,竟然大力扭動起來。
這動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有魚入網,反倒像是網住了一隻二三百斤種的大海龜一樣,但那漁網位置因為水底帶上來的一層淤泥灰,將周邊水中塗得一片灰沉沉的,此刻根本看不清水底的情況。
但饒是這樣,冷先生還是快人一步,他已經開始拉網了。
隻是……
伴隨冷先生用力撕扯,那漁網在水中發出“蹦蹦”的聲音,竟然在逐漸撕裂。
“什麼東西?”冷先生也頓覺吃驚,第一時間前腳邁出踏了個弓步,將重心倚在雙腿上,隨後他猛地一扯,快速用巧力將漁網纏聲一股,在水中不斷轉圈,隻是三兩下,竟然將網中的東西徹底套在當中,漁網更是因此結實了不少。
然而,眼見勝券在握,冷先生正準備把網拉上來的時候。
卻突然,一股子大力猛地襲來,冷先生不由分說,竟然被從岸上直直扯入潭中。
“老冷!”強叔真不愧是個好手,這事情就突發在一瞬,我跟王子反應算是不錯了,可這會兒也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可強叔在這時已經撲了上去,一把抓住冷先生衣襟,隨後扯住他胳膊,直接將即將落入潭中的冷先生,生生拽了回來。
便在這時,冷先生也不驚慌,而是衝我們喊道:“一起往上拉!”
我心說就一條魚怎麼可能這麼大力氣?
結果我這一上來,抱住強叔後腰的時候,才感受到了他們的壓力。
好家夥!
水中抓住的東西哪裏是一條魚,我們分明像是再拖一塊五六百斤重的石頭!
戚心雨這時也從側麵抱住強叔拖拽,但我們的力氣還是不夠,我幹脆扯著嗓子大罵王子:“王子午,你個夯貨在幹啥呢?這麼緊要的關頭究竟在搞什麼鬼?”
“來了來了!”王子隨後衝上來,緊抱住我後腰。
要知道王子的力氣是極大的,可即便是這樣,有了他在,我們依舊隻能跟水中那玩意兒龐大的力氣相持平。
逐漸地,這樣的平衡變成了僵持,我漸漸有了種預感,下麵的東西似乎不是為了逃命。
而是準備將我們拖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