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突然造訪,寒舍蓬蓽生輝,不知道……”
“行了!不要跟我客套!”土地公冷哼一聲,“錢孝伍,你做了什麼,難道心中沒數?”
“小民自是有數……但如今大錯已犯,小民有心補救,但毫無良策,要不土地公替小民支個招?”
土地公氣得隻想一巴掌拍死錢孝伍,這錢孝伍自己整出了這麼多禍事,竟然還有臉反過來把皮球踢給自己?
但其實,錢孝伍說得倒也算是實話,因為目前這個局麵,他已經沒有辦法控製了。
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盡力延緩窮奇的發作。
土地公突然就變得氣勢洶洶起來,幾次都想對錢孝伍動手。
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隻是對錢孝伍厲聲訓斥起來。
作為一方父母神,他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對一個凡人出手。
他衝著錢孝伍破口大罵了一陣,等氣出完了,他便已經冷靜了下來。
“也罷,你大錯已經鑄就,我繼續嘮叨也是於事無補。我且問你,這井底的窮奇,你倒是打算如何應對?”
“我……”錢孝伍也一番苦笑,“小民正為此事煩惱。本來小民已有萬全之策,可誰想到其中曲折反複,異變多多,我也是始料未及。”
“幸好窮奇傷勢較重,不然你放這種東西出來,人間勢必再次生靈塗炭!”
“那土地爺可否有解決之策?”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是你做的孽,解決之道當然在你那裏!怎能反過來問我,不過我倒是可以問問八方土地,看看別處有沒有懂得限製凶獸的高人。”土地公白了錢孝伍一眼。
“那便謝過土地公了。”錢孝伍道完謝後,又跑到後院,搬了幾塊巨石堵住了井口,又在巨石上掛滿了形形色色的符籙,用以壓製住井底的窮奇。
但是,他知道,這些符籙撐不了多久。
一旦窮奇傷勢痊愈,它便可以破繭而出。
至於怎麼徹底解決窮奇,錢孝伍愣是想了一整晚,直到城西錢家人拖家帶口的回來時,錢孝伍還是一籌莫展。
家裏人突然都回來了,錢孝伍是心急如焚,萬一這個時候窮奇掙脫了束縛,那他們一家絕對要被滅門。
於是乎,錢孝伍連忙嗬斥他們離開。
可這時,城西大宅中陰風驟起,地麵傳來了強烈的震顫。
錢孝伍心裏一驚,還以為是窮奇發難。
可他跑出門一看,才看到兩個高大的土地公正在大宅前的曬場上搏殺。
其中一個土地公正是前兩日顯聖,來尋找錢孝伍的那位。
至於另一個土地公,從氣勢上看,比分管城西的土地公要強得多。
最讓錢孝伍意外的是,這個土地公身上似乎有著一股莫名的戾氣,不似城西土地公那般柔和。
城西錢家一幹人等見到土地公顯靈,紛紛跪坐下來頂禮膜拜。
這麼大的動靜,還把城西錢家周圍的街坊鄰居們都給吸引過來了。
兩名患者的激鬥讓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些街坊鄰居,都說什麼城西錢家本事大,連土地爺都在錢家顯靈了。
結合之前城西錢家在“對付”瘟疫之時立下了“汗馬”功勞,於是乎在這一刻,城西錢家竟然更受外人尊崇了。
然而,誰都不知道,錢孝伍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他也不知道城西土地公這是鬧的哪出,怎麼跟別的地方的土地公打起來了。
而且還是在如此的多事之秋?
不過,很快,錢孝伍又發現,城西土地公的這個對手,有些不尋常。
城西土地公是處處留手,有好幾次,他都能準確的命中對手的要害。
但是,城西土地公卻在緊要關頭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可他的對手卻不同了,動作凶狠暴戾不說,而且還專打城西土地公的要害。
兩人來去幾十回合後,城西土地公便開始疲於招架了。
錢孝伍此刻也看出了城西土地公那個對手的不對勁。
對手從外形上看雖然也是土地公,但是其眼神卻異常凶悍,感覺像是著了魔一般。
他當下就決定幫助城西土地公,命令眾人用穢物去砸城西土地公的對手,而他自己也利用畫符的本事。
一開始錢家人都怯怯懦懦地不敢上,可自家老爺都已經出手了,他們再愣著不動,那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糞尿、泔水、垃圾漫天飛舞,全部往對手身上招呼了過去。
按理說,這種穢物對付一般的凶靈都吃力,可如今眾人抬柴火焰高,這麼多穢物招呼上去,對手戰力大減。
他頭暈眼花,甚至還一個趔趄栽倒了下去。
城西土地公見狀連忙將其按住。
轉瞬之間,兩位在錢家大宅中打得翻天覆地的土地公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不過,在消失的刹那,城西土地公的聲音在錢孝伍心中響起:“夜晚子時到惠山龍光洞來,處理窮奇的辦法,我已經找到了!”
錢孝伍聽罷心花怒放,激動地直搓手。
他先喝令眾街坊鄰居散開,然後再次遣散了錢家眾人。
最後,子時之前,他才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惠山。
惠山龍光洞對於這姓錢的兩個師兄弟都有特殊意義,師兄錢五穆利用“龍光洞”編出了一個彌天大謊,哄騙過了劉伯溫。
如今,錢孝伍也將在龍光洞中找到渡過這次難關的契機。
等錢孝伍到龍光洞的時候,城西土地公已經在其中等了很久了。
這時,土地公的身形跟正常人一般無二,看起來還有幾分儒雅隨和的氣質。
城西土地公身邊躺著的,赫然正是今天同其在城西錢家大宅中惡戰的那名對手。
經過城西土地公介紹,錢孝伍才知道,這位今晚戰敗的土地公,竟然是分管惠山一代的土地公!
城西土地公看著昏迷著的兄弟,一臉無奈地搖頭。
原來,昨日城西土地公前往惠山,想問他知不知道什麼克製窮奇的良策。
惠山土地公知道前因後果後,表示要去城西錢家大宅一看究竟,才能對症下藥。
可誰知道,到了城西錢家後,惠山土地公卻突然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意外,就這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