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打電話給陸母,問她知不知道發生在機場的慘案。
陸母跟我講電話時候的聲音都在發顫,她開口就罵我:“這都怪你!二十幾條人命!全都怪你!”
我一時被陸母罵得摸不著頭腦,問道:“阿姨……這事怎麼能怪我啊?我又不是劫匪……”
“對!你不是劫匪!但那七個眼睛的鬼玩意難道不是你家的東西?”
我說是啊,上次我之所以請求陸叔叔出麵查抄我媽的那家酒店,其實跟這尊神像也有一定的關係。
可我一說完這話,陸母更加火大了:“你還好意思提你陸叔?你知不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接他一個從廈門來的朋友……”
陸母說到後來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也如遭雷擊地怔在當場……
陸叔叔竟然是遇難者?
“阿姨……陸叔叔現在怎麼樣了你要跟我說清楚啊……”
可我沒想到,陸母竟然威脅我道:“你等著吧!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都會來找你算賬的!”
說完,陸母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無聲地歎氣,心裏一開始還覺得挺氣憤的。
人家染指我的東西,這麼多年你爭我奪,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單說那一尊七目鬼王吧,當初在香港時就被人爭來奪去的,害死了緬甸的吳鬼師父,還被人用來做局致使一個陰行家族分崩離析。
今天,更因為鬼王而發生了慘案,致使全城奏響悲歌。
一尊七目鬼王背後就有這麼多的血腥故事,那麼另外三尊傳家寶的背後,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慘劇呢?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把這幾件傳家寶給找回來,不然慘劇隻會越來越多啊!
所以說,陸母這帽子扣得是真的沒道理。
可後來仔細想想陸母平時的為人,還有她幫過我的忙,我又釋然了。
陸家一家人都是很理性也很講道理的,但再理性的人遇上喪子和喪偶的打擊,不出現不良情緒的話,那她的心還真是冰冷的鋼鐵做的了。
所以,她剛剛應該隻是把我當做一個情緒宣泄口罷了,以至於說出了這麼不講道理的話。
但我心裏依舊感到不對勁,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但我又說不出來。
所以,我此刻相當懷疑我是又中什麼邪了。
現在這個場景,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我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覺得挺疼的。
但這也不能證明我現在的處境沒有問題,因為關於這起慘劇,裏麵真的是少了一個關鍵點,但我就是想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樓道裏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腳步聲非常雜亂,“蹬蹬蹬”地踩在地上如同敲擊在我心髒上一般。
伴隨著這陣雜亂的腳步聲,我甚至聽見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慟哭聲。
聲音分別來自不同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我家門口。
我眉頭一皺,慢慢靠近了房門,卻發現門外沒有了動靜。
我心底有些不詳的預感,卻又聽得我的房門傳來了“砰砰砰”的三聲敲門聲。
敲門聲聽起來並不急促,每下之間的停頓時間有點長,反而透著絲絲詭異。
“誰?”我輕輕喚了一聲,房門外沒有人應答。
我大著膽子準備開門看一看究竟。
門一開,就有一陣陰風迎麵吹過來。風很大,一時間把我的眼睛糊得都有點睜不開。
等風過去,我打開過道燈以後,卻又發現樓道中空無一人。
我探出身子仔細瞧了瞧,樓道的水泥地板上落滿了灰塵,但並沒有看到任何腳印。
可我剛剛明明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現在沒了腳印,難道我是遇上了鬼?
我心中一緊,退後幾步連忙把房門給關上了。
待我轉身的刹那,我竟然發現家裏的瓷磚上出現了一連串密密麻麻的血腳印。
“叮……”驚魂不定之際,我的手機又響了。
陸叔叔的號碼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隻有區區兩行字,卻讓我的神經都快繃斷了:“小錢,我帶大夥來找你了……”
我四下裏望了下空無一人的客廳,連忙叫道:“各位,萬事好商量,你們的事我非常遺憾,但是我會幫你們查出元凶。”
可回應我的竟然是我家銜泥燕的悲鳴聲。
我連忙衝到陽台上一看,卻見陽台上突然兩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正將銜泥燕活生生地放入口中咀嚼。
我本能地想上去搶救自己的燕子,但其中一個人驀然地衝我抬起了頭。
我看到了他那張猙獰的臉,這張臉屬於陸叔!
陸叔把被他咬掉腦袋的燕子扔到了地上,盯著我說道:“這兩隻燕子是你的幫凶!應該首先死!”
另一位七竅流血的男人也瞪著我,說是我的傳家寶害死了他們,所以我也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我咽了一口唾沫,連連後退。
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就是鬼魂上門找我報複了。
一開始我沒有想明白為啥這起跟我完全不相幹的慘劇會導致我被受害者的冤魂給纏上。
雖說冤有頭債有主,但經曆過人間慘劇的這幫子鬼魂複仇心理很強,他們會把所有直接或者間接導致他們死亡的人視為敵人。
換句話說,怨氣強大到極點的鬼魂,會把跟他們死亡事件有關的任何人當作複仇對象。
比如說我初中某個姚姓的男同學。
當時通往我們學校的一條必經之路正在修路,致使自行車不得不跟機動車一起在快車道上行駛。
結果,有名初一的學妹因為在騎車時跟他人搶位置而沒有把穩龍頭,一個不穩就導致其摔在了路中央。
後麵有一輛自卸王沒有及時刹車,便從女孩的身上碾了過去,把女孩給碾成了兩段。
這相當於“腰斬”,女孩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間隻有皮肉連在一起了。
我那姚姓同學當時就在女孩側後方三米遠的地方,看見了這起慘劇,他也嚇得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等他爬起來後,他便看到了那名女孩空洞而沒有能夠瞑目的眼睛。
後來,姚同學一直在班級裏麵說,他上課的時候,覺得窗外有人看他。
仔細一看,他赫然對上了那名死去的女孩的眼睛。
再後來,姚同學發燒一直不退,等過了大半個月才回來上課。
姚同學說,他在發燒的時候,總是能迷迷糊糊地看見那女孩站在他床頭,用手掐他脖子,問他當時為什麼不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