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鬼大驚失色,再看看自己放置於“傷門”上的草龜殼,已經破裂了。
他本欲小試牛刀,卻沒想到會被這個小孩子頃刻間破法而遭受反噬,看來這個小孩子深不可測啊!
吳鬼臉色凝重地看了看小孩,又瞧了眼孩子身後的神像。
陡然間,他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他分明看到那尊七個眼睛的神像緩緩地將一個眼睛給合上了。
不光是吳鬼,在場好幾個觀察仔細的陰行師父都看到了這一現象。
他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議論著怪象。
可在大家的議論聲中,那小孩突然痛苦地捂著胸口轉身,對白女士說道:“白阿姨,好疼啊……”
白女士一瞪眼:“疼什麼疼?繼續去拿錢!”
可小孩卻不幹了,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赤著上半身說道:“可是……我都流血了……”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小孩的胸口被莫名地摳了一個眼睛狀的血洞。
白女士怒道:“你如果不按我說得做,我就不幫你治傷!”
小孩嚇得眼睛都紅了,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去八仙桌上拿錢。
這次吳鬼直接下了狠手,他從酒壇中的取出幾種陰料,同時放在了“景門”、“杜門”方位的龜殼之上。
接著,他如法炮製,繼續念咒。想來雙門齊出的黑巫術會更加凶狠一點。
可吳鬼沒想到,這次施法,他再次受到反噬。
這記反噬差點就讓他丟了性命。
他的身上出現了多處傷口。
有的傷口看起來是被毒蛇咬的,有的傷口看起來是被蜈蚣蟄的,身上還有部分肌膚都開始出現了潰爛。
吳鬼連忙用白酒擦拭傷口,一邊擦還一邊吃力地念著經咒,最後用事先畫好的符籙覆蓋在自己的傷患處,使用打火機將符籙一一點燃。
雖然皮膚被火焦灼的痛楚讓吳鬼痛得嗷嗷直叫,但是在符籙燒完後,他就沒事了。
他身上的傷口在流出許多腥臭的黑色液體後,竟然開始愈合了。
不過,“景門”和“杜門”兩個方位的龜殼依舊有破裂。
吳鬼這次處理巫術反噬耗費了將近二十分鍾,按理說,這麼多時間完全夠那個小孩把八仙桌上的財物全部取完。
但小孩的身上又突然多了兩個眼睛狀的血洞,疼得他是連走路都困難,取起財物來自然更加遲緩。
自然,神像的眼睛,又閉上了兩個。
吳鬼觀察到這個現象後,估計也明白了:其實不是這個小孩法力高,而是那尊神像特殊,竟然能夠破解他的黑巫術。
他就猜想:既然這尊神像每破他一種巫術,都會閉上一隻眼睛。
那是不是隻要他讓神像的七隻眼睛全部閉上,神像就會失去作用了呢?
如此一來,他吳鬼不就不戰而勝了麼?
吳鬼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在失去“傷門”、“杜門”、“景門”的三處施法點後,吳鬼還有“死門”、“驚門”、“休門”、“開門”四個施法點。
這一波,他打算利用“死、驚、休、開”四門施法,一舉讓神像還睜著的四個眼睛全部閉上。
於是乎,吳鬼繼續如法炮製,這次他在四個方位的龜殼上放上了足量的陰料,並且飛速地念經。
這次他念經聲音是又高又響,就連賭場中都突然起了一陣陣的陰風。
很多陰行師父都服氣了,像吳鬼這樣在施法同時,能夠讓陰氣四溢化為陰風的高手,可真是不多見。
可是呢……吳鬼這次依舊是“一頓操作猛如虎,最後一看盧本偉”的結果。
吳鬼身上突然起了無數的膿包,膿包越漲越大,繼而膿包破裂,無數的黑色蟲子從膿包中鑽出來。
那感覺又痛又癢,相當酸爽。
吳鬼一麵撓著自己的皮膚,一邊手忙腳亂地幫自己解降。
至於對麵那黃家的小孩,其實也是慘不忍睹。
他的胸口瞬間多了四個血洞,連之前的三個總共七個,一直血流不止。
他疼得已經爬不起來了,趴在地上不停地喊救命。
就連賭場的觀眾都看不下去了,紛紛要求黃家救人。
但黃然和白女士充耳不聞。
白女士依舊威脅小孩,說如果你不能把錢搬過來,那我也不可能救你,讓你流幹淨血死了算了。
小孩沒有辦法,隻能掙紮著爬向八仙桌,在地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最後,小孩終於將所有的紙鈔給搬了回來,隻剩下那兩塊玉石了。
按理來說,小孩此刻已經獲勝了,因為那兩塊玉石加起來的價值也不會超過小孩搬回來的那堆港幣。
但白女士不肯,一定要小孩搬,還說鬼王爺爺最喜歡玉,如果你不把玉拿回來,鬼王爺爺一樣會懲罰你。
玉石可通靈,七目鬼王司掌陰間財帛,用通靈之物來供奉它,確實能提升效果。
可是小孩這次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在他好不容易爬起來時,他突然倒地不省人事。
賭場老板派人上前查看後,發現小孩已經沒了鼻息和心跳,瞳孔也已經放大,可以認為當場死亡。
這時,吳鬼已經解完了反噬的蟲降,堪堪站了起來,說道:“姓黃的!你們黃家代表已經死了!這些財物,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是不是應該判我贏!”
白女士負手而立,冷笑道:“是嗎?龜大師,要不我們打個賭,我賭你沒命拿!”
吳鬼聽罷哈哈大笑起來,剛欲說話,卻覺得胸口傳來鑽心的疼痛。
他脫下衣服一看,竟然也在自己的胸口看到了七個血洞,並且在急促地大出血。
白女士笑了:“七目鬼王難道會饒過一個三番幾次用巫術威脅他的人嗎?龜大師,你真是天真!”
吳鬼痛苦地倒地。
或許是老天保佑他,他的血滴在了“生門”位置的龜殼上,倒地時左手的手掌也正好摸到了“生門”上的龜殼。
吳鬼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求生的機會。他起初布置這個“生門”就不是用來施黑巫術的,而是為了以防萬一,救一時之急的。
他一手摸著龜殼,一邊念著經文。
終於,小片刻後,他傷口的血算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