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皇朝老板因為輸急了而大發雷霆,硬要說那些賭客全部都是出千的,還點了朱偉國的將,要求他徹查賭場出千事件。
朱偉國因為兩次ktv中的莫名傷人事件在大老板麵前丟了麵子,所以對於這次任務他格外上心。
經過一夜的思慮,他打算先進行一個測試。
他安排人手在所有的骰子桌上的骰盅裏放上針孔攝像機,第二天的時候,他就可以依靠針孔攝像機的紅外功能看骰盅裏的骰子情況。
這一看還真的被他看出了問題。
皇朝大酒店的骰桌是最熱門的,大概有二十幾桌,每桌配有一個美女荷官來搖骰盅。
因為第一天皇朝酒店被殺得很慘,所以第二天,酒店方麵撤下了美女荷官,換上了賭場裏一等一的搖盅高手。
這些搖盅高手會按照賭客們買的大小而搖出他們想要的點數,以達到盈利最大化。
可是針孔攝像機分明顯示,今天那些搖盅高手也紛紛抓瞎了。
因為他們在落盅以後,骰盅裏麵的骰子還會莫名地再動一下,這樣一來,原本搖出的點數就又被打亂了。
打個比方,本來大多數賭客都買的123點小,搖盅高手見了就故意搖一個456點大來殺他們的錢。
原本搖盅人把骰盅拍下去以後,骰子會停在456點大的位置上,可當搖盅人開盅的刹那,骰盅又會變成了123點小。
這種變化極快,連搖盅高手都反應不過來。
看著後場監控的朱偉國當下就覺得是有人出千,可是二十幾桌骰桌都出現了一模一樣的現象,這又怎麼解釋?
賭場裏成百上千的賭客一同出千作弊更加是不可能的啊!
所以,朱偉國還是隻能把這現象歸咎為有鬼作祟報告給了老板,換來的是老板一記差點扇得其原地托馬斯回旋的耳光。
最後,皇朝酒店因為連續出怪事,老板隻能忍痛先將賭場和ktv關停,並勒令朱偉國二十天內解決這些事。
朱偉國可是一個頭兩個大,後來他就去南禪寺找算命先生、風水大師來酒店裏幫忙看事情。
結果第一個風水大師才來酒店就被嚇破了膽。
那風水大師原本跟朱偉國在酒桌上吹牛皮吹得好好的,期間服務員來上了一道名為“砂鍋野參老母雞的湯”。
結果那風水大師一開砂鍋的蓋子,就赫然發現砂鍋裏的根本就不是老母雞和野山參,而是人頭和血淋淋的手指。
人家當場就嚇得屁股尿流地跑了,等回去以後還勸同行不要去給皇朝大酒店看事,為了錢丟了命不值得。
朱偉國再次抓了瞎,後來他包養的女大學生說什麼想請一條五千塊的佛牌,要網購沒有錢,所以希望朱偉國幫她買。
朱偉國就問佛牌是什麼東西,女大學生說是泰國的聖物,請了可以趨吉避凶的。
朱偉國一聽就來勁了,他也想依靠請佛牌把酒店裏的糟心事給平息了。
但是他在淘寶上看見那些眼花繚亂的佛牌都覺得不靠譜,至於不靠譜的理由也很奇葩。用他的話說,那些佛牌隻要幾千塊,便宜的竟然還有幾百的,幾百幾千連玩個嫩模都不夠,怎麼可能解決的了酒店裏的鬼事呢?
於是,他就在淘寶上找有沒有貴的佛牌請。
或許是因為“泥佛”和“佛牌”之間僅有一字之差,依靠淘寶的模糊搜索功能,他無意中進了我的泥佛店,一看我的泥佛竟然都要一萬塊,他當下就覺得靠譜。
所以之後他就聯係我,然後他又發現我是個脾氣大的人,想來肯定是有底氣脾氣才敢這麼衝的,跟那些淘寶店上的牌商不可同日而語。
要我說他還是滿賤的,按他的意思,我態度越差,泥佛價格越貴,他就越相信我。
聽完這個故事以後,我就問:“你們這家酒店成人ktv的業務做了多久了?”
“大概有兩年了,隻對辦了會員卡留了個人重要信息的客戶開放。錢兄弟你是正經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狐疑道:“兩年以來,你們ktv都沒出過事,就是在年前突然出事的對嗎?”
“對啊。”
我眉頭越皺越深。
一般來講,這種場所因為人流量大,來玩樂的大多都是男人,所以陽氣比較充足。一般的鬼魂根本就不可能把陽氣這麼充裕的地方弄得如此雞飛狗跳的。
而且,我記得進酒店的時候,我還在大堂裏看到了一尊一米八左右的關公像。
綜上所述,我可以肯定酒店裏有怨靈在作祟,而且這個怨靈必然是冤死在酒店裏的,怨氣也必然極大,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麼多男人的陽氣以及酒店大堂裏的那尊關公像都壓不住。
再聯想到朱偉國跟我說ktv裏的客戶會對著空氣摟摟抱抱,而且還被莫名摳掉了睾丸,我就明白過來了。
於是,我直勾勾地盯著朱偉國的眼睛道:“出事的七天前,你們酒店應該死過一個包間公主吧?怎麼死的?說來聽聽,別告訴我是因為你們逼良為娼哦?”
朱偉國的臉色突然一僵,看我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這麼和善了。
我突然有點懊悔,雖然朱偉國這人看著挺二逼的,但畢竟是吃過牢飯,手裏見過血的狠人,有些話說得太明白了,或許會逼他狗急跳牆。
果然,正如我想的一樣,朱偉國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了我麵前:“錢兄弟,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我們是正經生意人,怎麼可能做逼良為娼的勾當?”
我心道你這話說著難道不臉紅?
當然,鑒於目前的形勢,我沒有多嘴,但是心裏也確認了七七八八了。
估計就是這夥喪盡天良的人逼良為娼逼死了女孩子,女孩子死後在頭七那天變成厲鬼回來報複了。
果然,朱偉國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對我說:“錢兄弟,我記得你不是警察吧?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然後麻溜地拿著一萬塊錢走人不好麼?有些話多問了對你可不好。”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我不想管,但是現在我單刀赴會,朱偉國又把他的“獠牙”給露出來了,我不管也不行啊。
我心裏有了計較——
目前這個架勢,我不請泥佛朱偉國應該不會放我走了。
但皇朝酒店逼良為娼,招致惡鬼出沒也是自作自受,我可不會真的幫他們把可以驅邪逐魔的泥佛給請過來,不然到時候我又是積累一個惡因。
於是我決定,幹脆就為老板請一尊為其積攢陰靈怨憤的泥佛,讓酒店裏那個厲鬼的怨氣越來越強,最終砸了這個酒店拉倒了。
這樣我既沒有造惡因,而且又能賺到錢,甚至還一不小心為民除害了呢。
我就說道:“你到我家來吧,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請。”
朱偉國卻把我按在椅子上:“不是幫我請,是幫我們老板請。我們老板這麼尊貴的人怎麼可以隨便到你家去?”
我一攤手:“那沒轍了,我請泥佛的工具都在家裏,你老板不來我也請不了。”
朱偉國冷笑了一聲,提議派專車送我回去把工具拿齊了再過來請。
我撇了撇嘴,朱偉國這人在其他方麵是個二逼,但是在酒店安全的問題上倒確實很小心,至少不像之前那麼容易調戲忽悠了。
現在形勢比人強,我隻能點了點頭。
皇朝酒店方麵給我派的車是高配的別克gl8,配有舒適的航空座椅以及車載小冰箱。
隨行的兩人都是人高馬大的保安,同是刺龍畫虎的王八蛋做派。
一路上,我們三人都挺沉默的。
可等車子上了運河西路的鳳翔大橋段時,司機突然就減速了。
車子減速開了一會兒以後,司機又突然猛踩油門,驟然加速,行駛近百米後,他又是一腳刹車讓gl8慢了下來。
就這樣,司機一會兒減速一會兒加速地開了近百米,期間還時刻在看車內的反光鏡。
直到同伴罵他怎麼開車的,他才一臉凝重地說道:“屁股,後麵有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那個被叫屁股的小青頭忙問是怎麼回事。
司機回答說,gl8剛上運河西路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一輛大眾在後麵跟著。
屁股就問他是怎麼斷定後麵那輛大眾是盯梢的。
司機說:“你難道沒發現我剛剛一會兒減速一會兒加速麼?就是為了試試那輛,結果我發現我們快,它也快;我們慢,它也慢。這不是盯梢是什麼?”
屁股眼神中閃過一絲驚駭,等他看了反光鏡以後,他臉色狂變。
屁股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前麵是不是鳳翔大橋了?就是橋底下是個爛尾工地的那座橋?”
“是的……運河西……”
司機話還沒說完就被屁股打斷了,屁股連忙怒吼道:“停車!快調頭!我們換條路走!”
司機不明所以:“繞路幹什麼?運河西路這一段都沒有人,路上很空的。”
“少踏馬廢話!老子讓你調頭你就給我調!你跟我混的還是我跟你混的?拎不清的東西!”
司機沒來由地遭了他大哥的唾罵以後隻好調頭行駛。
調頭後,我開始仔細觀察起了另一側車道上迎麵開來的大眾。
這一看,差點讓我的心髒都跳了出來,因為,我看到車內一個渾身焦黑的男人在把控著方向盤,他的兩隻手上連肉都沒了,隻剩下了兩根骨骼……
最關鍵的是,這個男人身旁還坐著一個眼神空洞、滿臉血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