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奇葩夫妻

徐律師跟高媛欣說他需要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所以他就電話聯係我了。

我說你帶她來我家吧,有任何問題就交給我解決。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徐律師帶著高媛欣過來了。

我見到高媛欣的第一眼時,就覺得她有點奇怪。

不是說高媛欣的長相有什麼問題,她的臉蛋是挺好看的,不比小學妹差。

隻不過,她臉上化著濃妝,誇張的眼線、厚厚的粉底以及熒光西瓜紅色的唇膏都刺激著我的眼睛。

不光如此,她身上還有一股香奈兒小姐的香水味,雖然味道不衝,但像我這種聞不慣香水的人聞起來還是非常不習慣。

之前,我聽徐律師說,高欣媛給他下跪,說什麼她死不要緊,孩子千萬不能有事。

既然這麼為孩子想,怎麼還在孕期用香水和化妝品呢?

她見到我以後就立刻問我,錢大師在哪裏?

我說我就是。

然後她看我的眼神馬上就不對了,就好像如同在看騙子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徐律師介紹的,我估計她根本就不會信我,扭頭就走了。

“這個…你就是錢大師啊……不好意思,你太年輕了。”

我說沒事,然後就把他們請進屋,再開始對高媛欣胡謅:說她其實懷孕的時候做噩夢很正常,不過她做的噩夢是小鬼來害她,那就要注意了。

“我可以肯定,你是這兩天衝撞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高媛欣聽了就說:“這兩天事務所已經放年假了,我一直休假在家,根本就沒有出過門,怎麼可能衝撞到什麼東西?錢大師,你靠不靠譜啊?”

她這話挺不客氣的,搞得徐律師的臉色很尷尬,就連她老公也對我抱歉地笑笑。

但因為我還要靠她對付陶忠,所以沒有跟她計較這一點。

為了讓她更加信任我,我解釋道:“衝撞地仙、野鬼不一定需要你出門,有的時候你一句話說錯,就可能衝撞某些東西。而且,你不出去不等於你家人也不出門,你家人萬一沒小心帶回了什麼東西,你在家裏衝撞到了肯定還不知道呢。”

我這些話都是即興發揮、隨意編排的,但沒想到高媛欣還真的聽進去了。

她恍然大悟地點頭:“哦!我懂了!這樣看來,絕對是我婆婆害的!昨天下午她拿了個玉貔貅過來放我梳妝台上,說什麼放個玉貔貅可以改善我們臥室風水保孩子平安。結果搞得我那麼多化妝品都放不下了!

哎……我就說那東西邪嘛,她還非要放!現在好了,不但平安沒保成,還弄得我招鬼做噩夢了。”

高媛欣話還沒說完,她老公連忙就打斷他:“媛欣,你這話不對啊!我媽可是好心,你不能當成驢肝肺啊!”

高媛欣聽完就怒火上湧:“你個媽寶男!錢大師都說了,你媽那玉貔貅差點把我和孩子都害死,你還幫你媽說話?沒用的東西,就知道聽你媽的!”

我心裏一陣蛋疼,我特麼什麼時候說過是玉貔貅害你做噩夢的了?

可沒等我解釋,她老公又毫不猶豫地爭鋒相對:“我媽寶男?就衝你對我媽的態度,我要是媽寶男的話早就跟你離婚了,哪裏還會忍到現在?不識抬舉的玩意,你他媽……”

老公話還沒說完,高媛欣就啪地一個耳光照她老公扇了過去。

他老公更加火冒三丈,揚起手來想打回去,可高媛欣把肚子一挺,嚷道:“你打啊!把我跟孩子都打死,然後跟你媽過一輩子去吧!”

我和徐律師是一臉尷尬,徐律師也是連忙咳嗽。

或許是看在了徐律師的份上,他們兩人才消停下來。

我也連忙打圓場:“貔貅是保平安招財的神獸,放在臥室裏確實有助於改善陽宅風水。所以,一般來講,不會是玉貔貅的問題。不過,高女士你放心,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中邪的,隻要供了我的泥佛,保證你‘藥到病除’!”

“泥佛?”高媛欣奇道,“什麼東西?”

徐律師就接過我的話茬,把泥佛略微介紹了一下,然後再舉了他從我這裏請回去的“斷機教子”的例子,把高媛欣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徐律師是事務所的合夥人,是高媛欣的頂頭上司,他的話高媛欣又怎麼會懷疑。

當下她就興奮地答應請泥佛,而且還招呼她老公給我轉了一萬塊人民幣。

收到錢後,我就帶她進了我的書房,在書房裏幫她把“李慈悔”請了過來。

高媛欣看著手裏的李慈悔,突然皺了皺眉頭,問道:“錢大師……真的能行麼?我怎麼覺得有點膈應呢?”

我說道:“我剛剛跟你說過了,李慈可是古代大賢,別說就一個小鬼了,就算是閻王爺見了他都是恭敬有加。”

高媛欣聽了依舊搖搖頭:“我不是不相信他厲害,我隻是覺得他樣子有點醜,長得跟我婆婆一樣凶……”

我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李慈修行一世,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你竟然能把他跟“凶惡”兩個字聯係在一起也是牛逼。

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高媛欣的這個問題,於是就東拉西扯了幾句,最後把他們送走了。

他們一行三人走後不久,徐律師還給我發了一條微信,說道:“我也不知道小高平時在家裏是這樣的……對不起啊,我的員工,讓你見笑了……”

我回複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家裏麵的事可能比較複雜,徐律師你是她上司,但不是她爸爸,我們也不要妄加評判了。”

徐律師隨後就誇我是高人,果然有見地。

我笑了聲,沒有回複他。

高人麼?我現在連個好人都可能算不上,又何來高人一說?

再看看晉悄悄,她依舊在樂此不疲地打遊戲機,似乎對剛剛發生在家裏的事情漠不關心。

隻不過,遠遠地望去,我好像看見她臉上淌下了一滴眼淚。

我便走過去問她為什麼哭?

晉悄悄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睛,又望著我說道:“我哭喪呢,為將來的你哭喪。”

我撇了撇嘴,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她覺得我做的每單生意都是在害人,將來終究有一天會害己。

一時間,我腦子裏又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了“不擇手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樣的字眼。

於是我辯解道:“那些表麵上所謂的被泥佛害死的人,究其原因不都是死於自己的貪嗔癡麼?關我什麼事?”

晉悄悄卻冷聲道:“這麼說你還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的正義夥伴咯?錢一刃,我告訴你,你不配!”

我說你這種想法跟微博上那些敲鍵盤的“聖母婊”如出一轍。

晉悄悄嘴巴一噘,又別過頭去,不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