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凱馬上就反駁:“陳中正,你別血口噴人啊!由始至終就是你的主意!”
“閉嘴!”我拍了下桌子,“從現在開始,我讓誰說話,誰才能說話!”
他們兩個一個被鬼嬰威脅,一個被張遼的陰靈給震懾著,當然不敢不聽我的。
所以,我聲音一提上去,陳中正和楊凱就虛了。
“陳總,你繼續說。”我繼續命令道,“別想著向我隱瞞什麼,泥佛剛剛已經被你給惹火了,如果再滿嘴跑火車,小心大報應。”
陳中正沒有敢再說謊。
接下來,他當主講人,楊凱作補充說明,把投毒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
原來,楊凱這貨以前是陳中正長期的合作夥伴。
陳中正有什麼應收款收不回來,他都會請楊凱出麵去討債。
楊凱跟張科成差不多,賺的也是喪良心錢,但是這個人的格局不如張科成,因為他既好色也愛裝逼。
為什麼陳中正先前可以知道我的小學妹有很多“幹哥哥”,就是楊凱告訴他的。
楊凱也是小學妹眾多“幹哥哥”中的一個,畢竟陸子楓生前的公司也經常請楊凱辦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業務,所以楊凱跟小學妹也勾搭上了……
換句話說,楊凱也是劉璐璐的幹哥哥之一。
楊凱這人好色,又舍得花錢,劉璐璐的葷腥他是吃得最多。
在加上楊凱自詡社會人士,對兄弟要講義氣,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他勾搭到的女人也應該貢獻出來。
於是楊凱就介紹了小學妹劉璐璐跟他的幾個好兄弟認識。
劉璐璐因為老公家要完蛋了,當然要為自己想後路。她有色,楊凱的幾個兄弟也有錢,錢色交易在他們那類人看來再正常不過。
所以劉璐璐在一周內認了七八個幹哥哥,成了名副其實的公交車。
不過,奇怪的是,迄今為止,小學妹的幹哥哥已經死了兩個了。
這七八個幹哥哥裏麵,除了我以外,基本都跟楊凱認識。所以,我和陳中正不知道其他幹哥哥的死訊,但是楊凱知道的一清二楚。
按照楊凱的說法,雖然他是第一個當上劉璐璐的幹哥哥的,可是他卻不是第一個跟劉璐璐上床的。
跟劉璐璐第一個上床的人“道上”的諢名叫“大眼鏡”,兩周前就死了。
根據屍檢報告,大眼鏡是窒息而死,鼻翼兩側和嘴上有烏黑的印記。警方據此斷定大眼鏡是他殺,但除了那些印子後,警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線索,所以這起案件就成了一起懸案。
第二個跟劉璐璐上床的人也是楊凱的兄弟,諢名為“飛蟲”。
他死於一周前,死法跟大眼鏡一模一樣。
當然,這起案件依舊是一起懸案,根本就找不到殺人凶手。
至於第三個人,那就是陳中正了。他是比較幸運的,因為我為他請了“威震逍遙津”,小豌豆的怨靈早就被張遼的陰靈給嚇走了。
所以,小豌豆才會找上第四個跟劉璐璐上床的男人,也就是楊凱這貨了。
楊凱其實在大眼鏡和飛蟲接連死後就察覺到問題了——是不是有人在按照跟小學妹的上床順序來殺他們。
昨天晚上,他遇上了小豌豆的怨靈來找他算賬。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連忙聯係陳中正,問陳中正有沒有遇到過小豌豆來索命。
楊凱知道,陳中正是第三個睡了小學妹的,按理來說,應該是陳中正先死,才會輪到他楊凱啊!
當天早上陳中正還是滿開心的,因為昨晚他睡了個好覺,沒有再夢到小豌豆來捏他鼻子、捂他嘴巴。
第二天早上陳中正起床洗漱的時候,發現他臉上的黑色印子也變淡了許多。
可楊凱這個電話打過來卻讓陳中正再次慌了。
他連忙就問楊凱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夢到小豌豆來捂他口鼻,不讓他呼吸了。
楊凱就說是,還是夢裏的小豌豆明明是個嬰兒,但不知道怎麼就來這麼大勁兒,他拚命地去掰小豌豆的手,但就是掰不開來啊。
陳中正咽了口唾沫,他原本還以為張遼是把小豌豆給收了呢,沒想到他隻是把小豌豆給嚇跑了而已……
接著,陳中正就親自去找了楊凱,首先告訴了他那天跟劉璐璐亂搞時,小豌豆因為沒人看管,而被床圍欄卡住,導致窒息死亡的事兒。
然後,他又說了從我這裏請了泥佛的事情,還勸楊凱也去找我請泥佛,費用也不貴,就一萬塊錢而已。
楊凱一聽這費用就不幹了。
像他這樣的市井流氓、社會老王八蛋就是這樣,要錢不要命,一萬塊錢包嫩模他都會嫌貴,更何況是請一尊在他眼裏看起來不著調的泥佛呢?
再說了,下一個跟小學妹上床的是楊凱的親生父親,如果他請了泥佛趕走了小豌豆,小豌豆接下來就要纏楊凱的老爸了。
老爸的錢就是他楊凱的錢,他們家如果要找我請泥佛的話,一來二去的要損失兩萬。
楊凱再怎麼樣也不肯做這單賠本生意。
陳中正就勸他:“錢沒了可以再賺,你命可隻有一條。”
楊凱就說:“不一定要請泥佛啊!劉璐璐兒子在夢裏對我說:隻要我能找一個叫錢一刃的人麻煩,就會放過我。”
陳中正苦笑著勸楊凱打消了他這個念頭,他就把從我這裏吃的虧跟楊凱說了。
哪知道楊凱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直罵陳中正是孬種。
“你還真是讀書讀太多了,把腦子讀傻了吧!人家把你的店給騙了過去,還騙你簽了不平等條約,你就不知道報複回去?反而還給那個錢什麼刃的介紹新生意?”
陳中正表示他當然想報複回去,不過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整我啊。
狗頭軍師楊凱立馬就給陳中正出主意。
他說可以采用武俠小說裏麵下毒的那種方式,下那種無色無味的毒,然後再用解藥去脅迫錢一刃,逼錢一刃簽下新的合同,不就行了麼?而且這樣一來,他楊凱也給錢一刃製造了不小的麻煩,算是完成了小豌豆開出的條件,能把這條命給保住。
“這下毒可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啊!這些都是古人的智慧,都寫在曆史書裏麵呢,你們這種讀教科書的人不會懂的!”
陳中正心裏當下就罵楊凱是腦殘,把金庸的武俠小說當成曆史書的人估計全世界也就你楊凱這種二百五一個了。
不過,“下毒”二字卻給陳中正提了個醒。
他想起了“朱令案”、想起了“林森浩案”,於是他把主意打到了“鉈”這個劇毒元素上。
他聽自己實驗室的校友說過,單單鉈中毒如果發現得早的話,用普魯士藍就能解。
但如果鉈裏麵再混合少量的其他試劑,那普魯士藍也不頂用了,解毒劑必須要另外進行有針對性地調配。
這個校友是化工學院的高材生,畢業後在某家知名的藥物實驗室工作。
陳中正仗著兩人關係鐵,就秘密聯係了校友,並給了校友一大筆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校友聽陳中正被我用合同脅迫以後也表示氣憤,於是他就真的幫陳中正連夜調配好了一種以鉈為主要原料的毒劑。
於是,就出現了剛剛這一幕。
這事的前因後果聽完後,我覺得眼前這兩人一個都不能放過,正準備想辦法修理他們。
楊凱竟然對我跪下了:“我是豬油蒙了心啊!我真的不想這樣的!錢大師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還沒有回話,晉悄悄先冷哼了一聲:“救你可以啊!先把這壺茶喝了!”
楊凱頓時麵如土色,茶裏麵是劇毒試劑,他怎麼可能敢碰?
但我在這時拉了拉晉悄悄的衣角,示意她不要亂說話:“楊老板,你言重了,既然你是誠心懺悔,我可以幫你請一尊泥佛,徹底滅了那隻鬼嬰。放心,我不收你錢,權當交你這個朋友了。”
楊凱和陳中正俱是一愣,一萬塊錢居然還不收?
“你瘋啦?”晉悄悄白了我一眼,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我沒理他,又對楊凱說道:“這樣吧,我先回家準備材料,你晚點到我家來。”
楊凱對我千恩萬謝,還說要親自開他的寶馬把我給送回去。
我謝絕了他的好意,帶著晉悄悄攔了一輛出租回家。
回到家裏後,晉悄悄就問我:“我怎麼跟你說的?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搞不明白,你今天為什麼那麼慫?”
我歎了口氣:“你沒看出來嗎?陳中正和楊凱已經喪心病狂了,竟然想到用鉈來害我!”
“那又怎麼了?”晉悄悄歪著腦袋,“那破伎倆不是已經被你發現了麼?”
我搖搖頭:“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從投毒這件事情來看,他們兩個是相當心狠手辣的人。陳中正現在有張遼的陰靈掣肘,不敢對我怎麼樣。但是,楊凱又有什麼東西掣肘呢?如果我收了他的錢,幫他請了泥佛解決了鬼嬰的事情,那接下來,我走在大街上估計都會被他砍!”
晉悄悄聽完就懂了:“你意思是,你想弄死楊凱咯?”
我坐在沙發上,點上了一根煙,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當然!既然楊凱想毒死我,那我也要他死!”
“你準備咋辦?”
“有尊凶神,叫作馬麵鬼婆!用在楊凱身上,再合適不過了!這一萬塊錢,我可不是白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