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和老寇齊心協力,好不容易將李峰推上直升機,回頭跟我們大聲問道:“沒人了吧?”我回頭看了一眼海灘,豎起兩根手指道:“還有兩個,能不能等等?”直升機快速旋轉地機翼讓我有些難以開口。
胖男人一聽,臉色頓時就沉下來了,直搖頭說道:“不行不行,你們這裏就有七個人了,已經達到直升機地最高承載量了。”我一聽頓時急了:“反正都是大海,我們貼著海麵走都行啊,再等等好不好,再等一會兒!就一會兒!”我聲音中已經帶著求人的音色了。
“拜托了!”我見胖男人的臉上稍微有些思索。
“嘿!那大家夥要過來了,如果你們要聊天,能不能先上來再聊?”直升機裏突然傳來一個帶著香港口音的男人說話,我側過腦袋一看,果然,那隻大章魚已經距離這裏不遠了。
“快快快!先上去再說!”胖男人焦急地催促道。
我見形勢急迫,也就沒繼續堅持,而是和顧彪陳醫生他們一起上了直升機,我看著漸漸“沉下去”的海灘,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來,很糾結,興奮,困惑,不舍,焦急,這些相反的情緒混合在了一起。
“這家夥吃什麼長大的,居然這麼大,簡直和怪獸一樣了!”前麵那個駕駛員說道。
“什麼味道?”顧彪吸了吸鼻子問道。
我聽聞也覺得這直升機裏麵有些奇怪的味道,胖男人將包裝袋拆了下來,將橘紅色救生衣每人都遞上了一件:“來,有備無患。”我接過救生衣穿在了身上,可是越靠近前麵越覺得氣味有些不一樣。
“昨天這片海域刮颶風,我們本來下午就準備來救援的,隻好停了半天,等颶風過去後再來,幸虧你們沒出什麼大意外。”胖男人笑著道。
“是沒出什麼大意外。”顧彪撇了撇嘴,把大字加重了語氣。
“是酒!”老寇突然說道。
我聞言一愣,猛然反應過來,對哈,是酒!在島上這麼長時間裏,我幾乎已經忘記了酒的味道,不過我也詫異地看著前麵的駕駛員,顧彪在一旁小聲地朝胖男人問道:“你這駕駛員酒駕沒事吧?會不會被扣駕駛分啊?”
“你以為開車呀。”胖男人白了他一眼,隨後也有些擔心地說道:“不過,我還真有些擔心他一頭栽進海水裏。”
“你們說話我都能聽見。”前麵帶著耳機的駕駛員突然嘈著一口香港腔說道:“放心啦,我中南海十三太保,這一片我熟得很,你們就安心坐著啦!對了,你們是船隻遇難嗎?”說完又舉起旁邊的酒瓶幹了一口。
我想了一下,這算嗎,應該算吧!就在我剛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直升機前麵突然出現一道紅色的觸手,機艙裏的眾人都忍不住叫出了聲,我心裏也罵道,我他麼才剛剛上飛機,難道就要被“劫機”嗎!
我已經能想象到我們被那根觸手,從天上打下來的情景了!
可就在我們腦子一片空白之際,那個駕駛員猛地拉起遙控杆,竟然硬生生地躲過了那條觸手,就在觸手從我們背後“飛走時”,機艙內的眾人都長籲一口濁氣,要是天天被嚇上這麼一次,我感覺我活不了一個月,現在我都還感覺小腹的腎上腺素飆升呢!
“那,那個,中石油?”顧彪說,前麵的駕駛員突然回過頭補充道:“是中南海!”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機艙人員的“強烈不滿”,我心裏暗道,這開飛機的都這麼猛嗎?都不看前麵的額?
顧彪做恍然大悟狀,繼續說道:“中南海太保哥,你能不能看著點,你這樣我的心髒病都快被嚇出來了。”顧彪隨後又補充道:“好好開,好好開哈。”
“還嫌棄我啦?要不是死胖子拉著我來,我他麼還不來呢!”那駕駛員說:“死胖子下次你叫別人來哈,我可不幹這救認還被罵的活兒!”我見狀趕緊給顧彪個眼神,讓他不要在多話了。
我突然回過頭看著已經越來越小的得萊英島,趕緊朝駕駛員道:“快回頭呀,我們還有人沒上來呢!”可那駕駛員邊喝著酒邊說道:“別嚷嚷,剩下的等下一趟,我這就能乘這麼多人。”
我剛想繼續去商量,那胖男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多話,我雖然十分不樂意,但是隻好等下一趟再來帶船老大他們了,對了順便還要找找冰塊臉,李峰沒死掉,冰塊臉這麼好的身手,說不定也還活著,在得萊英島的哪個角落!
突然直升機的機身晃動了一下,由於之前曾經有過這樣的晃動,我也沒多去注意,可這一次機身忽然間晃動地十分厲害,還有些停滯不前?
“怎麼了?”
“為什麼停下來了?”我慌亂地看著四周,心裏不禁有些不妙的預感。
那駕駛員端著酒瓶的手,停滯在半空中,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突然直升機發出一陣極其刺耳的低鳴,整個機身以一種下墜的勢態向下俯衝,駕駛員已經拚盡全力掰回操控把,可是依舊止不住下墜的趨勢。
“太保哥,怎麼回事呀!”顧彪閉著眼睛大叫道。
那直升機駕駛員,掰動了好幾下都沒止得住墜勢,喊道:“飛機的尾翼被大章魚的觸手捉住了,大家坐穩了,準備撞擊!”
什麼?
我一聽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隻聽見周圍眾人的叫喊聲,恐懼,悲涼,死亡等等的氣氛,在直升機機艙這麼小的一個空間裏散發,墜進大海,就是我們的歸宿!
我最後隻聽見眾人淒厲的尖叫,其中胖男人喊得最厲害。
後來機身傳來一係列地撞擊感,我感覺直升機都快被震散架了,我也被震得昏了過去,一時間腦子就像是停機了,什麼都不能想,也不能動。
。。
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村子,我坐在一顆老槐樹下麵,天氣炎熱,但是槐樹下依舊能感覺到一陣陣涼意,村子裏的老人都圍在這裏下棋聊天,我和村裏的孩童安靜地坐在樹梢上,聽著村口徐老秀才講的故事。
。。
腦子忽然安靜了下來,耳畔似乎緩緩傳來了一些奇妙的聲音,像是老佛念經,但卻沒有其雜亂感,我感到一陣眩暈,就這麼慢慢地睡著了。
等我重新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都是這麼陌生,高高的穹頂,華麗的殿堂,這一切都在告訴著我,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