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兩個不敢靠前的時候,冰塊臉突然從後麵走了上來,我們兩個見冰塊臉都走上去了,心裏忽然也有了底,跟著他往前一點點地湊上去。
冰塊臉用樹枝微微挑開那個綠色的鋼盔,突然鋼盔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在這個安靜的氣氛當中,不禁將我和李峰嚇了一跳,而鋼盔一掉,那個骷髏頭也出現在了我們眼前,骷髏頭上麵還沾黏著一些皮肉,頭上那一撮一撮的毛發像女人一樣掛了下來,我突然注意到,那件日軍飛行員黑色皮夾克胸口有一處鼓起,而在其鼓起的旁邊就是那個粗樹枝,樹枝已經完全穿過了飛行員的胸口,連皮夾克都陷進去了一圈!
“這是什麼?”我剛準備將手摸過去,一個帶著手套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腦子在這一刻突然就停止了,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眼前一白,下一秒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樣,我雙腿發軟地看著我小臂上的那隻手,那骷髏頭黑洞洞地好像正在麵朝我,我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這是詐屍了嗎?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一動都不敢動,被握住的手臂微微顫抖著,一股熱流從我的小腹處往上竄,李峰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冰塊臉皺著眉頭看著握著我小臂的那隻手。
“你們快想想辦法啊!”我試圖扯開那隻手,但是沒有效果,我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了,連跑路都做不到,在這麼下去我真怕我的小心髒受不了。
就在冰塊臉緩緩向我伸出手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在駕駛艙的一邊發現了站在窗外的人影,頭大腿細,我腦海轟地一聲一片空白,眼前一黑,鼻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了一拳,一陣發酸。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開始漸漸恢複意識,我睜開眼睛看著鏽跡斑斑的機艙頂,腦子裏突然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在我準備爬起身,右手的手臂傳來一陣酸痛,就在我駭然之際,駕駛艙前麵忽然發出一些奇怪的震動。
“誰?誰在哪裏?”我瞪大眼睛看著駕駛艙,那具幹屍還坐在座椅上麵,隻不過冰塊臉和李峰卻不知了去向,清晨的陽光從駕駛艙滿是灰土的玻璃透射了進來,我突然想起一些可怕的事情,猛地爬起身朝機艙外跑去。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們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那兒!”我大聲吼叫著,四周的叢林在迎接清晨那一段時間的安詳,蟲鳴和鳥叫聲不絕於耳。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切都是個陰謀,巨大的家族陰謀,我感覺我自己快要連上這兩條線,可總是差上那麼一點,經過剛剛的昏睡,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我努力地喘氣了幾口氣,從地上爬起來竄進機艙內部,眼睛緊緊盯著機頭的那個駕駛座椅,我眼睛瞄到一旁已經空了的鐵皮箱子,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殺人奪寶,傅媛媛你好狠得心!”
我走到那個座椅旁邊,伸出手挑開那個綠色的鐵皮鋼盔,這下麵的哪裏是別人,竟是跟著李峰他們的另一個矮個子,我記得他好像是叫南楠。
我眼睛瞟了一眼他的胸口,那個黑色皮衣已經有被翻出來的痕跡了,是後來被人插死的,皮衣上麵隱隱還有一些血跡,我回頭看了眼地上的燒成的黑炭,走上前撇下一角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嗆人刺鼻的味道頓時襲來。
果然有鬼!
我閉上眼睛,隻感覺腦子裏有些昏沉,這樹枝竟然有催眠的效果?
我大步跨到屍體旁邊,在他的身上摸了摸,就在我摸到他的胸口時,突然發現其胸口處的奇怪凸起,就在我準備伸手去抓的同時,眼角的餘光透過玻璃罩看見叢林附近站著一個男人,可就在我轉過視線之際,我清晰地感覺到機艙的不對勁,它在下沉!
有人動了手腳!
我看著玻璃罩外不斷變化的景色,腦子裏瘋狂地轉動著,在這樣下去我會被後麵的鋼鐵給壓死的,機艙已經開始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我一把抄起斷落在地上的鋼條,對著玻璃罩子就是兩下,可是這玻璃罩的質量超出了我的預料,這兩下隻是加大了碎裂的痕跡!
“我槽!”我忍不住罵了一句,機艙內部的東西不斷向駕駛艙砸來,剛剛就有一塊黃色的匣子從我的耳朵砸到了玻璃上麵,玻璃被機艙巨大的壓力給壓的吱吱作響,裂紋不斷變大,我心道機會來了,對準樹枝那頭就是一猛戳。
劈裏啪啦!
玻璃罩子應聲而碎,沒了玻璃的支撐上麵的一頭下降地更快,我也沒多想,趕緊扔掉手裏的鋼鐵從前頭竄了外去,就在我竄出去的同時,那架戰鬥機的駕駛艙被後麵的機艙直接給壓憋了,一代日本王牌零式戰機就這麼報廢了。
我精疲力盡地坐在林中的空地上,我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準確的說,我已經迷路了,得萊英島這麼大個地方,而且叢林植被這麼茂密,想找到回去的路談何容易,更何況叢林裏的食肉動物我還不知道是些什麼,要是虎豹之類的,以我現在赤手空拳的狀態,一個回合就會成它們的口下亡魂。
“李峰,傅媛媛!哼!”我冷笑一聲,現在我已經有些摸清楚他們的意圖了,這根本不是一次簡單的尋寶之旅,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利益鬥爭,我們這些“開路者”就是傅媛媛的炮灰,而對方則是四大豪門之一的慕容家!
目的嘛,應該是海底的寶藏沒錯,不過傅媛媛應該是像將這個慕容少爺給留下來。
這麼說來,那個矮個子南楠應該是兩個家族之間的犧牲品,不過到底是誰殺了他,昨天冰塊臉雖然用那種帶有催眠迷幻效果的樹枝將我熏昏,但是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南楠在我們發現之前就應該已經死了,李峰和冰塊臉和我一起來的,不可能有殺人的時間!
不對,冰塊臉是先一步進去的,可是,這之前的艙門是關上的,唯一的入口隻有從樹枝上跳進機艙,冰塊臉進去後我又後手跟上,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太可能做到如此的布置,對了,之前還有幾個人沒有和我們一起,難道是那個李程?
我腦子裏不禁回想起,之前看見的那個爆脾氣男人,這家夥和李峰完全是兩個極端,相對兩者來說,後者更讓我忌憚。
一道靈光突然從我的腦子裏閃過,之前在飛機裏看見的黑影,還有晚上在玻璃罩外麵見到的黑影,莫不是李程?但是既然他們已經殺了南楠,為什麼沒有將我順帶一起殺了?我對他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而且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還有害處!
我拍了拍屁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碧藍的顏色,萬裏無雲,好天氣!
先不想這些問題了,我得先去找找水源,一旦到了下午,沒水簡直就是身處地獄!
就在我剛前腳邁出,一個明黃色的盒子狀物體被我踢了一腳,在地上滾了幾下,我走上前將其拾起,一種厚重感從手指尖傳來,我腦子裏閃過一個聲音,黑匣子?
黑匣子並非是黑色的,大多塗成明黃色和橘色,這種東西的學名叫做飛行數據記錄儀,用處大家自然也都知道,而這種“黑匣子”分為兩種,一種叫FDR,還有一種叫做CVR,而我手裏這個重實實的這個應該屬於第二種,第二種有些類似錄音機,飛機失事前的聲音都能從其中聽見。
我摸索了半天,終於在尾部找到了打開的機關,打開後又摸索了一會兒,突然黑匣子發出一聲呲呲地聲響,隨後一種類似電波的聲音從中傳來。
由於年代久遠,黑匣子也不能避免,我將耳朵靠在黑匣子上麵,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好像有兩個日本人在對話,似乎情況很危急,他們在爭吵,隨後就是一陣強烈的電波聲響,我下意識地抬起頭揉了揉耳朵:“什麼鬼東西?嘶!”
之後這個黑匣子就像發瘋似得,一直響著那種電波聲音,十分尖銳刺耳,最後我找了一圈飛機上麵的東西,將一些有用的鋼條軍用水壺和綠皮鐵缸帶上,我臨走時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降落傘包,還有一個駕駛員應該沒有死,跳傘跑了。
重新回到叢林的感覺很奇怪,周圍每一個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我的雙眼,這回可沒有同伴跟我一起了,完全隻有我一個人,我心裏已經計劃好了,隻要找到水源,我就找個地勢高的山坡燃火,雖然這種方法的成功率不高,叢林的植被將他們的視線都擋住了,不過現在我剩下的力氣已經不夠去搜索島嶼尋找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