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兄弟要買什麼東西啊?”老水手一上來就有些“咄咄逼人”,好像不買一件東西都說不過去一樣。
“我們隻是看看,還沒決定呢。”顧彪見那老頭這樣最後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老人聞言興致一點沒少,示意我們繼續觀看,我見狀也不好直接離開,也跟著顧彪在店裏“搜索”起來,可慢慢的,我越看那老人越驚,這店裏麵的青銅物件竟然都是真家夥,怪不得一開始就擺出這幅模樣,雖然裏麵可能是我眼拙看錯了,但是這少有的幾件青銅器至少都是南宋時期的,這等寶貝竟然擺在櫃台裏賣?!
我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上做帆船模型的老人,心裏不禁暗道,這老頭腦子秀逗了吧?這些東西要是被任何一個青銅器收藏家見到,都忍不住打他一頓,這樣隨意的放在櫃台裏萬一壞了那不得虧死,也許是和這裏的地理位置有關吧,在古玩街最後一處轉角的巷子裏,大概身上有子的也都被前麵的古玩商給騙個精光,到這裏就算看見了也沒錢買了。
就在我轉了一圈之後,我的目光突然被一個破酒桶給吸引住了,直覺告訴我,這肯定不是簡單的擺飾,是真船上用過的。
“那個是我以前船上的蘋果桶,現在不幹了,又舍不得扔,就拿回來放那兒了,沒想到還挺好看的。”老人說道,我聽了點了點頭。
“誒,爺爺,這東西是什麼?”顧彪手裏拿著個刻著骷髏頭的銀牌說道。
“那個啊,是天殺的海盜們的,據說是他們的吊飾,每當海盜瀕臨死亡之際都會將自己的牌子扔進大海,那裏才是他們的歸宿,當然不是每個地方都一樣,而且這東西我驗過是銀製的。”說完老頭還回頭朝我們笑了笑,我倒是沒什麼感覺,顧彪覺著心裏有些說不過去。
又問道:“那老爺爺,你這個吊飾賣多少啊?”老頭聞言詫異地回頭打量了一眼顧彪:“如果小夥子你要的話,一口價兩百五,我就賣給你。”我見顧彪已經有掏錢的意思了,隨即將他拉到一邊:“你小子傻啊,他嘴一塌銀子做的就是啊?而且就算是銀製的,這個破牌子也沒幾克,哪裏值這價,你要是買了就真的是二百五了。”
顧彪聞言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即朝我道:“楊小槐,這裏我就要批評你一句了,人家老爺爺都年近半百了,還有必要騙我這個小年輕嗎?而且我覺得這牌子也很有意義啊,正好這趟旅遊也能帶個紀念品回去。”我聞言無語地看著顧彪,這被人騙還給人辯解,真是蠢得沒邊了,我心裏暗暗給這裏下了個定義,黑店!
我看著那邊買單的顧彪,又朝那笑眯眯的老頭看了一眼,不愧是海上的“油抹布”這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顧彪這回算是栽坑裏了,幸虧隻是個海盜的身份牌,要是再哄騙顧彪買件青銅器就麻煩了。
出了店鋪,發現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我們在古玩街找了個吃飯的小攤,趁著夜色坐在小閣樓裏,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別提有多享受了,看著樓下熱鬧依舊的古玩街市,我突然有種古時候閑人們在茶樓裏喝茶打趣的感覺,意境十足。
“誒,顧彪,你小子剛剛和那老頭聊了半天聊什麼呢?”我見閑來無事問道。
顧彪小咪一口說道:“也沒什麼,問了他點關於這片海域的事情,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那個傅大小姐讓我們出海,至少先打聽打聽這片海域的情況。”我聞言頓時有些異樣地看著顧彪。
“你還有這份心?”我白了他一眼道,顧彪見我不相信也沒和我繼續多說什麼,我們一大碗打鹵麵下肚,有喝了點小酒,第二天一直睡到八九點才起床。
中午剛吃完午飯沒多久,那個青幫的人就來接我們了,我們一路乘車來到了一處距離郊區不遠的港口,港口停留著不少船隻,青幫派來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由他帶著我們去找船主,我們在港口外麵下了車,其實開進去和沒開也沒區別,這港口裏麵都在搬貨物什麼的,也沒空檔讓你車開進去。
本想很快就能到了,可走了半天也沒到,雖說是中午,這小港口的人依舊不少,我和顧彪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都顯得很是好奇,左看看右看看的。
港口裏隨處可見一些買賣或者搬運貨物的小販,這裏大都是赤條條的漢子,上半身都裸露著古銅色的皮膚,空氣中還伴隨著一些魚腥味,不時有海風吹過麵前。
“噥!前麵那個就是了。”男子指著那艘藍皮漁船說道。
我和顧彪相視一眼,心裏道這麼小個漁船也出不了遠海啊,但還是跟著男子上了漁船,漁船不大但對於漁民來說也不小,魚艙裏有兩個夥計在收拾漁網,甲板上還有些滑膩,不久前這裏應該擺滿的海魚。
“你們船老大呢?”男子上去和夥計交涉,我和顧彪趁機四處觀望觀望,不遠處的岸邊突然傳來一片哄鬧聲,隻見人群中衝出一個鬢角滿是胡須的大漢,身材有些微胖,再一看他身後,隻見有一男一女拿著竹籃子扔他,見二人打扮應該也是這一帶的漁民。
就在我們愣神之際,大漢已經一個飛躍,從岸上直接跳了上船,我和顧彪都是沒上過幾次船的新人,重心不穩,頓時一個踉蹌就向前麵摔去。
隻覺著胸口有一陣柔力將我扶起來,我抬頭看了大漢了一眼,這大漢也朝我報以歉意一笑,我見狀心裏頓時便不想多責怪他什麼。
“王八蛋,你別以為你上了船老娘就治不了你!你給我等著!”那婦人雙手叉著腰上氣不接下氣地叫罵著,大漢也不是省油的燈:“臭娘們,別以為老子怕了你,要不是你那病癆鬼男人,我直接就他娘的xx你了!”
“那你倒是來啊?老娘我今天就站在這兒,你不上來就沒種!”那婦人也是常年拋頭露麵,說起話來不顧什麼顏麵,就這樣兩人隔著一段海水叫罵著,倒引來不少人觀望。
我站在漁船上看著岸上有那麼多圍觀的人,臉上都有些微紅,這兩個人還沒玩沒了,都說了快有十分鍾了,罵人的話幾乎不帶一個重複的,也算是個人才了。
“老三!老三!你先歇會兒,我可把人給你帶來了,接下來你們按約定辦事就行了,我先走了。”男子和大漢囑咐了一句就打算離開了,我和顧彪在一旁看著,突然有種小時候被父母仍在幼稚園的感覺。
男子說完後就離開了,也許是知道男子身後的背景,岸上的幾個都給他留了條道兒,那婦人似乎也給那男人麵子,和大漢叫罵了幾句就被她家男人拉走了,那男子也是一副腎虛的樣子,我心裏暗道一聲,又是個妻管嚴。
“媽的,今天運氣還真他麼的背!”大漢見婦人走遠了嘀咕了句,船裏的活計遞給他一瓢水,大漢接過咕嚕咕嚕幾口就喝下肚了。
“等急了吧?快了,等老毛子來我們就開船。”大漢見我們兩個站在一旁朝我們笑了笑,我見狀心裏便道,這大漢也是個爽快人,急性子。
果然,沒等多久,從岸上也上來個皮膚黝黑的漢子,隻不過臉上的滄桑讓他看起來至少老了十多歲,大漢見狀迎上去問道:“咋樣?”船老大搖了搖頭,大漢見狀神色頓時就黯淡了下來:“算了,他也老了,這趟他不想走也情有可原,倒有些可惜了他這麼好的身手。”
“你們兩個就是閔老虎叫來的人?”船老大也看見了船上的我們,我從甲板上站了起來點頭道:“我們。”還沒等我說話,船老大就打斷了我,擺了擺手朝前麵的夥計催促道:“好了,準備開船。”
就在這時,岸上突然又跳下來一個男子,我剛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心裏豁然狂震不止,這男人不是之前將我從醫院“擄走”的那個人嗎?!他怎麼會來這裏?
“不好意思,魚都賣完了,下次早點來。”大漢迎麵走了上去。
“我不是來買魚的。”男子冷眼朝我看著,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我心裏暗道,看來這家夥還沒把我忘了,嘶?他不是傅媛媛的人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是來買魚?”大漢聞言一愣回頭朝船老大望了望,船老大見船尾的動靜也從船艙裏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先生買魚嗎?”
“買蝦不買魚。”男子答道,船老大再次打量了他一眼:“我們這裏不賣蝦。”
“那就給我抓!”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塊銅色的物體,船老大接過之後點點頭,讓他和我們坐在船艙裏就打算開船了,我和顧彪坐在艙內的一頭,他坐在另一頭,船上的其他四個人都在外麵忙活,船艙裏就我們三個,“仇人”相見,氣氛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