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似乎是一個十分狹隘的地下水道,不過讓我心驚得是,我們的速度是實在是太快了,快得兩旁岩壁上突出的岩石似乎被拉扯成無數條線,周圍的水流都變成了一排排水箭。
我很擔心萬一前麵如果遇到更加狹隘的水道,以我們這個速度,很可能會整個被掀翻,到時候這麼急湧的水流,我們逃走都成問題。
幾個小時過去了,情況沒有一點改變,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這個地下泉道裏行駛了多遠,不過我們找到了個方法,我們全都倒在皮艇裏,這樣皮艇的前頭的氣泡能給我們抵擋不少的勁風,以免讓我們在這超乎人力的速度下喘不上氣。
“小槐!小槐!”
我似乎隱隱約約地聽見後頭有人在叫我,我大聲回應道:“怎麼了?”
“我們...我們的包...”
我聽得很不清楚,周圍水流衝刺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不過我還是聽見了包這個字,於是大聲問道:“包怎麼了?”
“包...”
聲音實在是太嘈雜,我隻能聽見那幾個字,這幾個小時真的是太累了,每一秒我的神經都在繃緊,我實在是懶得去問,趁這個時間趕緊休息休息。
不過有件事一直嗝在我心裏,我們是一直往下走的,之前我還在算我們大概往下了多少米,可現在事情完全超乎了我的預料,我已經不知道我們下降了多少米,現在我們在地下多少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皮艇行駛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我也休息了一會兒,雖然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地,不過理智告訴我,現在我必須做點什麼!
“顧彪?”
沒人回答。
“顧彪?”我這次大喊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後麵傳來了顧彪有些虛弱地聲音:“啊?”
“你剛剛說什麼?”我大聲問道。
又過了一會兒,後麵又傳來了顧彪微弱的聲音:“我們的包,都沒了!”
我聽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都懵了,包都沒了?意味著我們沒了食物,沒了水源,也沒了爬出去的繩索!這個消息簡直是要了我的命,我們下降了這麼深,如果沒了繩索,我們幾乎就是被判了死刑!
皮艇上頓時安靜了下來,我仰躺在皮艇裏,看著上方不斷閃過的地下岩層,這一路上走過的,遇到的,都是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想象過的,或許,搭上這條命也不是很虧?
時間不斷的流逝,皮艇上的眾人都已經精疲力盡,大家都有一天多沒有吃東西了,而這地下河道就像是永遠沒有盡頭,皮艇還是以高速向下麵衝去。
我躺在皮艇裏,腦子昏昏沉沉地,竟然一閉眼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的五感中聽覺慢慢恢複了常態,周圍幾乎是一片死寂,竟然聽不見那長時間充斥著我們耳朵裏泉水的咆哮聲。
我身體剛一動,劇烈的酸痛感就充斥著我的全身,大概是之前那一身淤青,睡了一覺後完全爆發了。
啊!
我忍不住呻吟了聲。
“小槐?小槐?”
我緩緩睜開眼,就看看顧彪那張蒼白的臉龐,:“我們現在在哪裏?”顧彪搖了搖頭,我困難地移過頭,皮艇裏的背包果然都已經不見了,之前用來綁背包的繩子胡亂地散落在皮艇裏。
周竺霜見我醒了從船頭走了過來,遞給了我一個黑色的固體,我放在眼前一看,黑芝麻糖?!
周竺霜見我一臉驚訝地表情笑著道:“之前,我看顧彪包裏有這個,我就偷偷放了幾塊在身上。”顧彪聞言也無奈地撇了撇嘴。
“我們在上升!”
我們聞言頓時回頭看了眼蘇老,隻見蘇老坐在皮艇裏低著頭,好像剛剛的話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一樣。
“我們在上升!”蘇老抬起頭雙眼緊盯著我,我心裏一緊,試探性地伸出手,但又快速地收了回來,因為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我的手被石壁割破了個口子,我們在極速地上升!
“顧彪,手電筒!”我愣愣地看著食指不斷溢出的血液。
“啊?哦!”顧彪把手電筒從口袋裏取出,我接過一看,手電筒前頭的鏡片已經碎了,而且還有幾個燈泡不亮了。
“之前掉下來的時候進水了,下次再也不到徐老三那家店買了,媽的,全是次貨!”顧彪罵道。
我借著手電筒的光照,看著四周的岩壁,夏洛特突然站起身:“果然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你知道這裏?”我奇怪地看著她,夏洛特似乎心情不錯:“不知道,但是我大概知道了我們所處的位置!”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直徑大約二十六英尺的狹隘深井內,從之前的大湖往下灌水,從而導致這裏的水位升高!我們會一直上升,直到湖水徹底灌滿這個深井!”夏洛特說話神情有些激動,似乎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顧彪聞言隨即問道:“那如果我們在出口那兒遇到了阻礙,或者說這裏是全封閉的,那空氣在水柱的壓力下逐漸被壓縮,那我們豈不是沒了活路?”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夏洛特聞言愣了一下。
蘇老在一旁笑了笑道:“年輕人,心放寬點,不要把事情想的這麼極端嘛,之前那麼多危險我們都走過了,相信這次我們也能化險為夷!”我聽了心裏給蘇老點了讚,蘇老這一番話,頓時鼓舞了不少士氣,大家眼睛裏多了一份逃出生天的希望。
咕嚕!
安靜的皮艇上突然傳來了一種奇怪地聲音,我們緩緩將頭轉向前麵,隻見周竺霜紅著臉眼光打著飄,見我們都看向她,頓時有些羞怒道:“我肚子餓不行啊?”
“額,沒事兒!”我被她這麼一說,自己頓時也感到饑腸轆轆。
“等我們出去了,我帶大家去吃烤全羊,你別說這蒙古雖然落後了點,不過它是個遊牧國家,這烤全羊賊好,我跟你說啊!”顧彪這一說還說上癮了。
我朝他擺了擺手,挖苦道:“好了好了,你小子從小到大都沒來過蒙古,你咋知道蒙古烤全羊好吃啊?”顧彪聞言頓時醃了下去,蹲在皮艇裏小聲嘀咕了句:“我這不是活躍氣氛嘛。”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被一陣悶熱給驚醒,我睡眼朦朧看著周圍:“為什麼這麼熱啊?”我轉頭一看皮艇上的眾人早就已經大汗淋漓,夏洛特擦了擦額角的汗:“楊先生,你睡得還真死啊,我們是在火山管道裏,我之前說過這火山裏噴發不遠了,我們的下麵就是熔漿!”
“什麼!熔漿?!”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腦子一下子猛的清醒了過來,趕緊趴在皮艇上往下看去,水麵變的十分渾濁還不斷有熱氣往上蔓延。
夏洛特見狀安慰道:“放心吧,現在的溫度還不算高,說明熔漿還在最底層,等它噴發出來,我們大概已經出去了!”
我們坐在皮艇裏,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在這個悶熱的環境中十分容易缺水,大家都沒怎麼說話以維持體內水分,但我知道,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了,在剛剛這段時間裏,巴特爾老頭也被悶醒,隻不過他似乎什麼事都沒有,那屍毒似乎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傷害,這件事讓蘇老也很是困惑。
“這是片麻岩,這是雲母片岩,看來我們已經到過渡時期的地層了!”夏洛特有些興奮地看著四周的岩壁。
我咬了咬牙:“你們不覺得,氣溫幾乎上升了一倍嗎?”從剛才到現在這短短幾分鍾,周圍的氣溫幾乎已經快要將我烤熟,我感覺到我露在外麵的皮膚都有些火辣辣的。
“這樣下去,上麵會不會是個大蒸籠啊?”顧彪喘著粗氣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水好燙啊!”周竺霜吹著手指說道,我一聽趕緊轉頭看了眼皮艇周圍的水麵,發現水麵上不斷有蒸汽開始往上冒,還不斷有水泡從水麵炸開。
大家的神經都緊繃著,沒人再去說話,因為在這種溫度下,任何一點消耗體力的事情,都是十分消磨體內水分的。
大概又過了幾分鍾,突然我感覺上升的速度在加快,氣溫並沒有下降,反而繼續升高,雖然是火山使然,不過在這個“大蒸籠”裏,我一刻都不想多呆。
很快,垂直的火山管道變得又寬又闊,裏麵迅速出現黃褐色的反光,我能看到我們所處的管道兩旁有許多很深很深的坑道,如同一根根巨型的管子,向外猛噴著蒸汽,而且還不斷地有火舌舔著坑道的側壁,發出劈裏啪啦地聲響!
“這是怎麼回事?”顧彪有些被周圍噴射出的火舌嚇到。
夏洛特皺著眉頭有些不確定地說:“我們下麵是千萬噸的湖水,而湖水下麵就是地底的熔漿,這些坑道應該連著地底深處吧!”
轟隆隆!
周圍的響聲開始變大,之前雖然也有不過都是定時的,可越是上升,響聲越大,到最後就像是巨大的雷電直接在你耳朵裏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