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我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比我高了一頭的身影。
“誒?黃毛!你丫的來得及時啊,算顧爺我欠你個人情,不過一碼歸一碼啊,之前你打我那拳我還記著呢!”顧彪也走上去嬉笑道。
“你們沒事吧!”周竺霜小跑過來問道,夏洛特扶著麥克有些驚訝地看著黃毛。
“嗯!幸虧傑森來得及時!”我雖然回答地是周竺霜的話,不過眼睛一直盯著黃毛。
黃毛就這樣背對著我們默默不語,顧彪是個急性子,頓時就不樂意地上前:“誒誒!黃毛跟你說話呢,你雖然是我救命恩人,但好歹也回我句啊?”說完便打算上去拍黃毛肩膀。
我見狀心裏不由得一緊,顧彪還不知道黃毛已經不是活人了,我心裏生怕黃毛對顧彪做出什麼舉動,因為那次經曆,我對黃毛恐怖的蠻力有了新的認識。
黃毛幾乎是在顧彪的手即將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身體微微向左傾斜,完美地躲了過去,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看一眼。
“傑森,你到底去了哪?”周竺霜有些訝異地問道,黃毛還是沒有說話,而是緩步走向穀外,正當我們麵麵相噓地時候。
“我帶你們離開這裏!”黃毛停了一下說道,聲音還是那樣嘶啞。
“走吧!”我朝周竺霜和顧彪他們點了點頭,背著巴圖也跟了上去,顧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搖了搖頭背著巴特爾老頭也跟了上來。
這一路上,似乎就像早就約定好一樣,黃毛一個人走在前麵,我們一般人走在後麵,從山穀到斷崖一直如此。
我看到斷崖上懸掛下來的繩索,心中頓時一喜,在等我低頭看去,黃毛已經不見了身影,我回頭看了眼周圍,連一點人影都看不見,就像是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黃毛呢?”我朝顧彪他們問道。
顧彪聞言一愣:“這不是在這。”話還沒說完他也啞語地看了看四周:“咦?這好生生的一大活人怎麼就沒了呢?”
不知哪裏來的一陣涼風吹醒了我們,我看著眼前的繩索:“我們先上去吧!”顧彪一聽急道:“誒誒!黃毛還沒找到呢,怎麼就說走就走了啊,雖然我顧彪不算什麼好人,但這救命恩人我總不能拋下不管吧!”
“我們走!”我再次重複了我的話,雖然這讓我的內心充滿負罪感,之前的蘇炳直老人,到現在的黃毛傑森,我的內心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周竺霜在一旁冷靜地看著我,她深呼一口氣:“走吧!”
顧彪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們,駐在原地咬了咬牙還是跟上了我們。
我們費了不少氣力才把三個傷員也弄上斷崖,顧彪一路上一聲不吭地走著,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氣,等他們走進隧道,我才回頭看了一眼。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一側走了過來。
“你不走嗎?”
黃毛的臉上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如果躺在那兒絕對不會有人認為他還活著,就連靠近他一點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死氣。
“心都沒了,怎麼走?”黃毛麵無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沉默了一會兒:“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之前我想把你們都留下來陪我的!”黃毛轉過身跳下了斷崖。
我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崖邊,心裏突然一下子舒暢開了,墓道裏的那些黑影就是黃毛吧!
“楊小槐?”周竺霜在外麵叫了句。
我深呼一口氣:“來了!”再次看見我們之前炸開的盜洞,心裏忍不住有些酸楚,之前那麼多人進去,出來的傷的傷死的死。
轟隆隆!
就在我前一腳踏出盜洞的那一刻,地下突然發生了巨大的震動,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我都能感覺到我就像在蹦蹦床上一樣,身體的各個部位被周圍的岩石給撞的生疼。
“顧彪!”
“周竺霜!”
“夏洛特?”
我捂著腦袋叫喊著他們的名字,上方的岩壁穹頂不斷往下掉落的石子,我疼的在原地直打滾,地麵就像發了瘋似得顫動,突然一陣巨力從我的肩膀上傳來,我眼珠一白幾乎疼的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我剛把手肘從頭上拿開,突然一陣刺骨的疼痛感從肩膀處襲來,我疼的直吸冷氣,咬著牙看去,肩膀處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外套的布料都被擦破和血肉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棉線還是皮肉,整整有小半個手掌這麼大的傷口,慶幸的是似乎已經不再流血了。
我咬著牙單手撐起身體,不斷有石子從我的身上掉落,每動一下都是煎熬,身體沒有一處不疼,我已經能想象到我身上有多少處淤青了。
我在抬起頭的一秒,我整個人一下子都懵了,我來過這裏嗎?這裏是哪裏?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同,岩壁上的碎石都掉落在了地上,不遠處我剛剛走出來的盜洞也塌陷了,裏麵還不時傳來聲響,可能是整個溶洞都在塌陷。
“顧彪?”
我帶著哭音地看著這一片廢墟,我不敢去想象。
我臉色慘白的爬起身,膝蓋處不斷傳來陣陣酸痛,我就像發了瘋一樣在廢墟中穿梭著,嘴裏不斷喊著他們的名字。
可碎石太多了,幾乎將地麵個鋪了一層,還有些大石塊砸地陷進了地麵,根本看不見一個人的影子。
“周竺霜?”
肩膀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我嘴唇發白地半蹲在地上,剛剛不小心踩了個空,肩膀傷口處的皮肉和外套的衣料一摩擦,頓時就是一番磨人的疼痛感襲來。
“楊小槐,你個混蛋,都在叫那個小妞的名字,重色輕友啊你!”
突然顧彪虛弱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我抬起頭一看,看不見任何一個人影,我也不顧身上的傷口,猛地爬起身朝著前麵跑去。
突然腳步一頓,前方竟然是一處四五米高的斷壁,我長呼一口氣,剛剛幾乎是一下子就衝了過來,差點沒掉下去。
“媽的,楊小槐你丫的,還用石子砸我!”
我聞言一看,顧彪和周竺霜她們都在斷壁低下,不過看其他幾人的傷勢似乎不太樂觀。
“哈哈!顧彪你沒事吧?”我幾乎欣喜若狂,似乎渾身的痛楚都感覺不到了一樣。
我看了眼周圍的廢墟,最終定睛在斷壁左側幾塊重疊在一起的大岩石上:“你撐住哈,我這就下來!”
“嘶!”我捂著肩膀從岩壁上跳了下來,小跑過去看著昏睡過去的兩人問道:“她們怎麼了?”
“我們剛出來,就發生了地震,還沒來得及喊你,這不,地表塌陷,差點沒嚇死我!”說罷顧彪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周竺霜和夏洛特的鼻息,顧彪在一旁見狀說道:“放心吧,我剛剛看過了,隻是暈過去了!”
我聽了才放下心來,顧彪站起身見我的肩膀的傷口:“你受傷了?”我朝他擺了擺手:“沒事,血止住了!”
“對了,麥克呢?”我看了眼周圍的幾個人發現少了個老外。
顧彪聞言一愣:“他不是去找你了嗎?你沒看見?”我頓時啞語:“找我了?可我剛剛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啊!”
顧彪一聽頓時傻了眼:“那這老外去哪兒了?不會掉進什麼深洞裏了吧?”
就在我們疑惑時,一側的岩壁上傳來了麥克的聲音:“楊先生!”
我回頭一看,麥克扶著山壁從岩石上緩緩走下來,看樣子之前還真是傷地不輕啊!
“楊先生,你回來了!”麥克虛弱地笑了笑道,我也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笑意中明顯帶有些苦澀,現在大家都受傷了,等會還有一個近百米高的地縫要爬,而且地底不斷發生地震,給攀爬增加了不少難度。
也不知道這活火山什麼時候噴發,現在這裏還不熱,也許還要很久吧,我這樣安慰我自己。
“這裏是哪裏?”
我聞言回頭一看見周竺霜拖著額頭躺在那兒,我歎了口氣道:“就是之前的盜洞那兒,隻不過現在都塌陷了,連出去都是問題!”
“你們是誰?”
我頓時睜大眼睛看向她,顧彪和麥克也不例外,我原地走了一圈忍不住罵道:“草!你不會給我來個失憶吧?”周竺霜一見我的樣子立馬蜷縮在角落裏,似乎以為我是什麼壞人。
我頓時驚呆地站在原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得個王母娘娘誒!”顧彪瞪大眼睛看著周竺霜,麥克在一旁也啞口無言。
我緩步走到一邊,呆呆地看著前麵的廢墟,想著之後該怎麼辦。
“那個,我覺得我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我回頭看了眼顧彪:“走什麼走,沒看到這麼多傷員啊,還怎麼走?”說罷我長呼一口氣,緩解了一下心中的抑鬱。
“可,可是,我覺得,我們真的要走了!”
我突然臉色一變,脖子僵硬地扭回去,隻見顧彪看著的那個斷壁,似乎在微微顫抖著,就連我這裏都能感覺到地麵的顫動。
“顧,顧彪你,你們快離開那兒!”我喘著粗氣結巴地說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是岩漿噴發?或者是地下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