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出事了

我看著那張許久不見的臉龐,既感到熟悉又一絲陌生,離開家兩個多月了,嘴邊的胡子長了,臉上也消瘦了不少。

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在我心中,總感覺眼前父親好像沒有當初的生氣,似乎在這裏的隻是隻有軀幹,沒有靈魂一樣。

“既然這樣,小槐啊,那我叫上哥幾個把你爸弄到省醫院,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錢,叔叔我肯定把你父親救過來!”我回頭看了眼勇叔,見他臉上誠懇的表情,心中總算還有些溫暖。

“好了,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辦下離院手續。”勇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就走出病房辦手續了。

我神色恍惚地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父親,幫他蓋了蓋被子,找個凳子坐在床邊就這麼看著他。

咚咚咚!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我抬頭一眼見剛剛的那個白褂大夫“賊眉鼠眼”地看了眼屋外,快速地關上門。

還沒等我問什麼,那個白褂大夫做了個噓的動作:“我們長話短說啊,,以你父親之前的病例和身體狀況,都不可能發生神經元急劇退行性變化,之後我問了那些把你父親帶過來的人前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閉口不答,我以前在外求學的時候曾經跟過一位老中醫,他告訴我有些事情是犯了地下那些髒東西,醫學是沒辦法解決這類事情的,所以你最好問清楚,免得壞了治療你父親最佳的時機,好了,我走了,別說我來過啊!”那白褂大夫說完把口罩一戴,打開門看了眼屋外無人就走了。

Ps:神經元退行性變化是引起植物人的一種症狀。

事情越發變得撲朔離奇,勇叔他們和我父親幹了這麼久,不可能做出對我父親不利的事情來,雖然我心底裏也大概知道我父親和勇叔他們出去幹了什麼事,不過對地下的“東西”我一直保持著不信的態度,大概我出生的那個時候正處於文化大革命,當時大字報什麼的每天牆上都貼的滿滿的,那個時候的年輕人都信仰唯物主義,對那些牛鬼蛇神一概不允相信,長久以來我也耳讀目染,對於鬼怪什麼的也都不太相信。

“小槐,辦好了,等會兒我們連夜把你爸送到省醫院,放寬心,會好的。”勇叔把醫院開的單子遞給我,我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勇叔,你告訴我,你們和我父親,到底去了哪裏?”

“小,小槐,你,為什麼這麼問?”

“勇叔,告訴我!”我就這麼盯著他,勇叔看著我的眼神目光有些閃躲。

“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你父親的要求,絕對不能和你提半個字!”勇叔突然看了眼病床上:“既然你問了,我隻能告訴你,這件事你絕對不能沾上一點,你也絕對不要去深究,不然就算我死了九泉之下,我也沒臉見你們老楊家的先輩們。”

病房裏安靜了一段時間,夜裏的寒風吹過窗戶,發出嗚嗚的聲響,病房外婆娑的樹影,好像是鬼怪在窗外怪叫一般。

“放心吧,我會把老槐樹治好的,我,向你保證!”勇叔低了低頭,從皮衣口袋裏摸出一包黃煙,手有些顫抖著點了火離開了病房。

晚上我趟在病房的沙發上睡了一會兒,夜裏十一二點的時候,勇叔叫上了那幾口子與我父親經常打混在一起的人,把父親連夜送到了省醫院。

中午,顧彪見我店鋪沒開門不放心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把事情告訴了他,沒想到這小子死活要來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幫上忙的,這些天我也累了,也沒拒絕他。

大約下午三四點,顧彪就從縣城裏趕到省醫院,沒想到這小子的人脈還蠻廣的,一到醫院沒多久就有醫生帶我父親去做一次全麵檢查,結果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症狀和那個白褂大夫說的一樣,神經元退行性改變,從而導致的昏迷。

等檢查完了,天色也不早了,一看醫院大廳裏的大鍾,已經五點多了,我看顧彪來了以後就一直為我父親的事東奔西走的,晚飯也還沒吃,就打算去醫院外麵的小飯店買上幾個盒飯,順便幫勇叔他們也帶點。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輛亮紅色的保時捷超跑停在馬路上,周圍還圍了不少人,我一見車外麵站著帶著墨鏡一身紅色皮衣的女人,頓時心裏默默一歎,還是能沒躲過去!

周竺霜看見醫院門口的我,就徑直地走了過來,我周圍的人似乎都被她女強人般的氣場所震懾,都愣愣地站在原地,以為是來找自己的。

“走吧,找個地方聊聊。”周竺霜走到我跟前把墨鏡往下一摘,我愣愣地看著她心裏突然有些自卑感,她現在的樣子的確是十分有吸引男人的魅力。

我們在外麵找了個小飯館,我坐在她對麵餘光偷瞄了她幾眼,本以為她會吃不慣小飯館裏的東西,沒想到好像還吃地津津有味的。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她抽過桌上的一盒紙巾擦了擦嘴。

“我的確沒。”又還沒等我說出口,她就把我打斷了。

“你父親進了醫院,神經元退行性改變導致的昏迷,想知道為什麼嗎?”

我一聽抬頭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心裏如排山倒海一般翻滾,她是怎麼知道我父親的事?是勇叔?還是那個大夫?

“我怎麼知道嗎?可以告訴你,在這裏隻要我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一件事能躲過我的眼睛,楊先生,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了吧?”她一眼就看穿了我心裏想的。

“你想怎麼談?”我端起桌上的白開水心不在焉地呡了一口。

“把筆記給我,我把你父親的事情告訴你,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嗎,當然,那五萬塊錢也如數打給你,怎麼樣?”我眼睜睜地盯了她一會兒,直到她皺起眉頭。

“楊先生,你不知道這樣盯著一位女士,是十分不禮貌的嗎?”

“既然是我父親不想讓我知道,那我還是不用知道的好,再見!”我叫服務員拿了幾盒盒飯給了錢,看都沒去看位置上的周竺霜就出了飯館。

到了醫院後,先是讓勇叔顧彪他們吃了晚飯,之後我就一個人坐在父親的床邊就這樣看著他,天色也漸漸地變晚。

“小槐,你去哪裏?”顧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出去下!”我衝出醫院狂奔向那個小飯館,我隔著老遠就向飯館裏眺望,那個女人竟安穩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她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朝我看了一眼,嘴角帶笑地對著對麵的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小姐。”我一進門喘著粗氣給她打了聲招呼,周竺霜報以一笑:“楊先生,請坐。”我坐在她對麵緊緊地盯著她,就當她又想說些什麼時。

“我知道,不禮貌對不對,我來定要求!”

周竺霜聽了異樣地看著我:“好,那楊先生就說說你的要求吧。”她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要知道一切,我父親的事情,還有你爺爺以及你要這本筆記到底要做什麼!”

周竺霜一聽臉色霎時難看了下來:“楊先生,你的要求太苛刻了點吧!”

“我先輩的事情我本不想去知道,可是我心裏又知道,我父親這番遭遇肯定是和我爺爺輩有關,我說的對不對?”

周竺霜聽了後站起身:“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聊。”我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出了飯館她徑直地把我帶進了車裏,由於是雙人跑車,車內空間不算太大,我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香氣了。

“沒錯,你父親之前一直做的是倒鬥的交易,相信你也早就察覺到了吧?”我點了點頭等待下文。

“他這次跟和尚勇還有地方倒鬥的幾個把式一起去了北方,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那個墓室地圖的源頭在北邊,好吧,當時我爺爺和那個美國少將的確是去了如今的外蒙,他們的考察隊一共十四個人,全都是美國有名的考古學家還有野外生存專家和特種兵,其實我爺爺在法國一直想回趟中國,聽到那個少將要經過他的故鄉沈陽的撫順,一時興起就跟著他們來了中國,而這樣陣容的考察隊在當時外來華考察隊中都是十分少見的。”

“他們從中國的大連港上岸,向北深入穿過沈陽,鐵嶺,四平,長春,鬆原,白城,之後穿過大興安嶺的中端興安盟,進入內蒙,之後在蒙古國的塔木薩格布拉格考察隊消失了蹤跡,後來我爺爺他們就沒有回來過。”車裏麵安靜了一會兒。

“那為什麼要我爺爺的筆記?”我見車內氣氛有些怪異,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你爺爺當年是那位美國少將的通訊兵,他的筆記裏肯定有一些線索!”周竺霜肯定地看著我,我抿了抿嘴有些不忍告訴她事實,那本在床鋪底下發現的小冊子哪裏有什麼線索,我除了前麵的日記,中間的被燒毀的幾頁,剩下的幾張隻有看不懂的文字,不過看起來倒像是鬼畫符塗鴉之類的,有些字大的有半頁紙這麼大,有的卻是一兩個豎線,應該是爺爺他閑的沒事隨便亂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