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歎口氣道“辦法倒是有,且隻有一個,我們龍虎宗有個不成文的祖訓,對付黃皮子,要麼置之不理,要麼斬草除根!”
我有些困惑道:難道就沒有和解的可能?
畢竟從我自身經曆來講,當年不小心看了胡沐嫣洗澡並且拿了人家的肚兜,遭受了懲罰,可最後不僅和解還成了親。
雖然我一直懷疑這事沒這麼簡單,但至少也要與黃皮子試一試溝通和解啊!
可師父搖頭道“小旭,你不知道,隻要和黃皮子結下梁子就是不死不休。黃皮子無論是否成了氣候,隻要被抓都會作揖求饒,可心善放了它後,卻將遭到強烈的報複,甚至搞得家破人亡,這是它們的本性,改不了的。”
師父這番話讓我啞口無言,或許真的是我經曆的太少,還有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吧。
這時師父走到趙大寶跟前,蹲下子輕喝一聲“小畜生,還不自報家門?”
被附身的趙大寶看著師父的眼神雖有些懼意,卻梗著脖子,齜著牙,一副你能奈我何神色。
師父冷笑一聲“呦嗬!不開口是吧?那咱就走著瞧!”
這邊師父話音剛落,忽然一道熟悉且令人煩躁的聲音響起。
嘎嘎嘎~
是鵝叫的聲音。
奇怪的是,這聲鵝叫剛出現,剛剛還有些裝逼的趙大寶頓時就變了臉色,身子微微發抖,想要努力蜷縮一團,嘴裏還發出一股嗚咽的聲音。
我順著鵝叫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來雞棚的小路上出現了一隻大白鵝,邊走一邊抻著脖子亂叫,趙大媽則拿根棍子在後麵趕著它。
在我印象中,所有的家禽對人有著天生的懼怕,可這隻大白鵝見到趙大寶的時候,卻如同見到了不共戴天的敵人,張開翅膀撲騰著就撲到趙大寶跟前,抻著脖子使勁的在叫。
甚至要不是趙大媽拿棍子及時攔著,恐怕大白鵝就能撲上去狠狠的啄上一口。
這一幕把我跟看愣了,要知道黃皮子上身的趙大寶連師父都不怎麼怕,咋會被一隻普通的大白鵝嚇成這幅慫樣?
可仔細一想,卻又猜到了什麼。
小時候爺爺給我講故事時曾提過,這黃皮子是天生的偷雞賊,每當到了晚上就會跑進雞架咬雞喝血,不怕人不怕狗,但唯獨懼怕家裏麵養的大鵝!
因為大鵝體格大,翅膀有力,尤其那張嘴啄一口非常疼,連黃皮子也受不了,所以很多人家都會把白鵝和土雞放在一起養,提防黃皮子。
想到了這些,此刻再看到眼前的畫麵,不禁感慨無論黃皮子是否成了氣候,隻要見到白鵝就馬上慫逼了,這是對天地本能的恐懼,無法改變。
這與無論在外麵多麼威風凜凜的男人,回家在老婆麵前也得裝孫子的道理是一樣的。
這時胖師兄托著下巴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嘟囔道“嘖嘖!這隻白鵝果然不一般啊!”
我有些詫異“咦?師兄,你也發現這白鵝很牛逼?”,
師兄抹了下嘴角快要流出的哈喇子小聲說著“嗬嗬!那可不,這麼白淨肥胖的白鵝我可第一次見,要是宰了至少能燉半大鍋,想想都流口水!”
“……”
有大白鵝鎮場,師父底氣顯然更足了些,伸手抓著趙大寶的後頸笑道“若還不開口,我可不介意讓大白鵝跟你親近親近!”
被捆在地上哆嗦的‘趙大寶’這次抽動了下嘴角,終於開了口“仙……人老爺饒命,饒命啊,小的黃三知錯了。”
‘趙大寶’說話了,可聲音卻有些怪異。
趙大寶本來是個快三十歲的老爺們,說話的語氣應該血氣方剛,可此時他的聲音卻很細很尖,聽上去讓人不舒服,不難猜到開口說這句話的正是上趙大寶身的黃皮子,並且它的名字叫黃三!
師父繼續問道“哼!黃三?家住何方?家中人口幾何?”
趙大寶流著淚水哆嗦道“小……小的家住小崗村頭白石橋下麵,家中隻…隻有小的一人,求仙人老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為非作歹了。”
“看你修行了百年的道行不容易,貧道可以答應放你一次,但你能保證今後不再禍害鄉裏,欺負百姓嗎?”
“小……小的肯定能做到,隻要仙人老爺饒命”
師父點點頭,鬆開抓住趙大寶的後頸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師父又輕輕在趙大寶腦門上拍了一下,隨後就見趙大寶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此時已經漸漸舒展開來,恢複了普通人的模樣,隻是他緊閉雙眼仍昏迷著。
至於剛剛還嘎嘎叫喚的大白鵝也抖動了下翅膀恢複平靜。
看來名為黃三的黃皮子是從趙大寶身上下來了。
一切弄好後,師父側頭對趙喜順道“先和你老伴把你家兒子弄回家,把身上的髒物給洗一下,對了,回去後別忘了在你們家大門上綁兩條紅布,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哎哎!我們這就回去辦,可是李道長您呢?”
“你們先回去,貧道還有點事處理。”
趙喜順連應著,解開趙大寶身上的繩子後,便和老伴一左一右架起來往家趕。
看著一家三口離去,胖師兄抓著腦袋味道“咦?師父您剛才不是說跟黃皮子和解不了嘛,這就算完了?”
聞言,師父瞥了師兄一眼輕哼道“老子啥時候說過這事就算完了?那小畜生逼都裝完了,也該付出代價了!”
聽到這,我恍然道:我明白了,師父剛才都問清楚那黃皮子老家在哪了,等會直接上門端它老窩,嘖嘖,您這招真是高啊!
師父笑道“你小子說得到沒錯,可黃皮子智力沒那麼低。實話告訴你們,剛才那小畜生在我們麵前撒了謊,其實它家根本就沒住在什麼白石橋下麵,家中也不止它一個修行。”
聞言,師兄一臉懵逼道“臥槽!這小畜生居然這麼聰明!這下上哪找它去?”
“莫慌!為師自有辦法。”
師父笑嗬嗬的說著,同時從布袋裏摸出一個羅盤。
這個金屬羅盤和家裏用的菜盤大小差不多,表麵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圖案文字,一個都看不懂,而羅盤表麵還有跟很細的指針。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羅盤是幹啥用的,但可以斷定這玩意很有年頭了,像是一代代傳下來的。
師父指著羅盤解釋道“為師之前問黃皮子的問題都隻是表演給它看的,其實我早趁著抓住它後頸的時候做了手腳,無論它跑到哪裏,都能用我手上的羅盤找到。”
聽完師父的解釋,我不禁感慨他老人家真是千算萬算步步為營啊,想必此時那黃皮子正在自家老窩得意著呢,壓根想不到過一會我們就趕過去滅它老家了!
師父把羅盤放在左手拖著,口中輕念口訣,隻見原本靜止的羅盤指針開始滴溜溜的旋轉起來,最後在一個方向定格不動。
師父看著指針方向,嘿嘿笑了下道“找到了!你倆趕緊帶上麻袋鐵鍬還有柴火,跟我去把那黃皮子給逮了。”
說完,便順著指針方向朝著雞棚後山走去。
我和師兄扛著師父讓拿的東西,緊緊跟在後麵。
夏天的山路比較難走,雜草橫生,蚊蟲很多,在耳邊嗡嗡作響讓人心煩,尤其我們師兄弟還扛著東西,沒多會就累得氣喘籲籲。
反觀師父他老人家,那麼大年紀走在前麵如履平地,的確讓我有些汗顏。
就這樣走了半個多小時,當來到半山坡的時候,師父讓我們停下。
我小聲問道:咱們到了?
師父把羅盤放回口袋,指著前麵一處隆起的土坡點點頭。
我順著師父手指方向看去,土坡離我們二十米多米遠,不足膝蓋高,上麵雜草橫生,在土坡正前方有個圓形土洞,看不到裏麵有啥。
師兄抹著頭頂的汗水說“師父,這地方也太普通了吧,那成了氣候的黃皮子怎麼會住在這?”
師父耐心解釋道“這地方可不簡單,從風水學角度看,此地坐北朝南,周邊地形寬闊,氣若成風,山下有水不流出,亦不幹涸,稱為“衛龍井,說明此地風水上佳,很適合妖物修行。”
我和師兄都聽得一愣一愣,這麼普通的地方,師父卻能看到完全不同的一麵,這的確是我和師兄兩個小菜雞做不到的。
師父對我倆招了招手壓低聲音繼續道“你們倆把耳朵湊過來,我把待會要做的交代一下,別出了岔子!”
我倆把耳朵貼了過去,聽他老人家把端黃皮子老窩的計劃仔細聽了一遍,這才明白他老人家讓我倆帶這麼多東西上山是有道理的。
原來,俗話說狡兔三窟,這黃鼠狼也會在自己家挖兩個洞,前後各一個,所以想要抓它就需要在這兩個洞上做文章。
其實師父的計劃很簡單,他待會會在黃皮子家的前洞引燃柴火,讓煙往土洞裏麵灌,我和師兄則在另一個土洞口罩上麻袋,等裏麵的黃皮子被煙熏得受不了時就會從另個土洞逃跑,可等待它的卻是我們的大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