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到臨頭見到棺材了，這張虎爺也不打算掉眼淚。
他怕那樓上的人。
可是麵前的這棺材也是他的忌諱！
此時置於張虎爺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早死早超生亦或是早死不如賴活著。
張虎爺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說道：“你別嚇唬我了！當年你指示我做的事我可都給你做好了！別逼我！逼我了，咱們倆誰都別好好活了！”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何況這本就邪性的張虎爺呢？
他要是去死。
指定得拉一個墊背的。
我朝著那黑暗當中瞧。
卻怎麼都瞧不見黑暗當中零的蹤跡。
他似乎和黑暗已經融為一體了。
或者說，他就是黑暗本身。
張虎爺揉眼睛揉的越來越快。
眼球肉眼可見變得通紅。
我覺得不對勁，或許是那蝴蝶搞的鬼。
旁邊張虎爺的人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可就算是有紙巾了也不行，張虎爺拿著紙巾擋住自己的眼睛。
嘴巴也緊緊閉了起來。
像是在說腹語一樣。
不斷地重複著什麼。
我想要湊上前去好好聽清楚。
“這貨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氣的話都不會說了？”
我這抬起來的一腳還沒落下去。
呂空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製止住了我：“蟲子。”
呂空很確定的說：“嘴裏麵有蟲子。”
我心下大駭。
難不成這張虎爺要給我下蠱？
什麼仇什麼怨？
察覺到我理解岔了。
呂空補充了一句：“張虎爺嘴巴裏麵，有蟲子。”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
這一句話，幾乎房間裏麵的所有人都能聽的真切！
張虎爺的人聽說這，立馬就去掰張虎爺的嘴。
那人的手剛碰到張虎爺嘴的時候。
後者腦袋轉了個左右來回九十度。
然後帶著一聲‘哇’。
低頭吐了一灘血淋淋的，夾帶著白色的東西。
像是煮爛了的豬腦。
從那血淋淋當中，一大團不斷往外擴增的蟲子朝著人群的方向爬動。
那蟲子仔細看。
每一個蟲子後背都長著一張人臉。
顏色的紫色的，是那種靜脈在身體裏麵的時候所產生的紫色，蟲子很圓。
比葡萄要小。
可是數量卻很多。
組合到一起。
是一個紅富士蘋果的大小。
這東西剛從張虎爺口中吐出來的時候。
一股子熏香的甜味直接就撲向了人群。
蟲子讓張虎爺的人三下五除二，全都給踩死在地上了。
蟲子產生的粘液帶來一股子海風的腥臭。
和這莫名其妙的甜膩相互融合之後的味道。
我發誓。
我這輩子都不想回味第二遍。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捂住自己的鼻子。
大口大口的吸氣。
呂空的聲音幽幽的再次傳來：“這是子卵，這種蟲子一般會通過人類的口腔進入人們的身體裏麵，然後孵卵，將自己的卵靠著人的體溫孵化，所以，你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可千萬別讓這個蟲子進入你的嘴裏。”
我知道呂空這是嚇唬我呢。
但還是保得住小命要緊。
我閉上嘴，支支吾吾的跟呂空說話。
她遞過來一根煙。
打算堵住我的嘴。
“這是……”
現在是來一根兒事後煙的時候嗎？
呂空解釋道：“煙裏麵是死人的骨灰，人骨煙可以阻斷這種蟲子近身，你最好別抽，拿在手裏就行，效果是一樣的。”
聽見死人的骨灰這幾個字。
我的腦子一瞬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是字麵的意思？”
“嗯。”
果然。
我接過這煙，放在耳朵後麵的這幾分鍾裏。
那一股子往我鼻子裏麵衝的香味。
甜香的味道繼續是頃刻之間就減淡了不少。
帶著骨灰的煙倒是沒有什麼煙味。
或者說，我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出來。
但詭異的是，我的嘴巴開始變得麻麻的。
身體裏麵有一股子邪氣在不斷地朝我的天靈蓋上衝撞。
呂空在後麵拍了拍我：“煙的味道能擾人心智，別讓煙味熏暈了。”
那邊的張虎爺吐了蟲子卵之後。
癱倒在地上就仿佛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
那上麵的人一點聲音都沒有出，張虎爺卻扶著身邊的人三步兩步走到棺材前麵。
讓從頭到尾沒露出真麵目的零給嚇服了。
蠱蟲入身無聲無息。
這手段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站到棺材麵前的張虎爺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沒有伸手觸碰這個棺材。
拍著自己身上的土的同時。
他看著棺材，眼神空洞無光。
“張虎，你別裝傻充愣啊！半輩子的名聲，都讓你今天給敗完了！”
張虎爺就跟沒聽見一樣。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
棺材蓋子上麵全都是碎石，不知道什麼時候。
這棺材已經打開了一條縫隙，很細微的縫隙。
讓人看不清楚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陰冷的寒氣還有香甜的味道似乎是從那個棺材裏麵冒出來的。
“張虎爺莫不是害怕了？”我也出口佯裝好奇的問了一句。
張虎爺就仿佛是讓人控製的傀儡一樣。
呆立了良久之後他直愣愣的走到棺材麵前。
伸手放到了棺材上。
門外憑空刮起妖風，風越吹越大。
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風是從哪裏吹過來的。
外麵的風就仿佛是棺材裏麵的風放出來的一樣寒冷。
吹的我後脖子都發緊。
疼的很。
這時，我們頭頂上。
那一片黑暗當中開始莫名其妙的落下來了紅色的閃光點，類似於雨點。
是雪花一般的從天空當中緩慢的飄落。
東西很小。
我伸手去接的時候。
紅色的小點剛碰到我的手的那一瞬間就消失了。
這感覺。
真的很像入手即化的雪花。
我下意識的看向張虎爺。
他現在緊緊閉著眼睛。
麵色青紫。
活像是死了三天的模樣。
“他這是咋回事？”
從空中飄飄然落下一位仙子。
黑色的輕薄的長裙外麵披著一個黑色的頭紗。
這黑當中透露著不少的藍色的光線還有花紋。
就仿佛是一種給人海洋的感覺。
深海的感覺。
在深海當中，即將溺水的感覺。
神秘，奢華。
來人手裏麵捏著和我手中一模一樣的骨灰煙。
煙已經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