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句話讓周圍都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那些夥計隻是離這裏有一段距離。
但肯定也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我想要說點什麼替師父遮掩過去。
畢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說出去肯定會有麻煩。
但是張了張口。
卻發現自己隻能啞口無言。
因為霍從軍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無法反駁！
他的邏輯太通俗了，而且說話時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那麼，大概就是當年的真相了……
“我就一直等啊等……以前還能抓點什麼動物吃，但是老了之後就動彈不了了，幹脆在那裏等著，反正也死不了。”
霍從君看著我就道。
“大部分的人發現這種狀態根本沒辦法解決，直接就自殺了，反正死了之後還是一樣的，但我不會，我還是一直活著，甚至到了這個地步，每隔幾天地麵上可能會爬過一隻小蟲子的時候，吃蟲也要活下去，我要看著張天道死！”
他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嚼碎了才吐出來的。
仿佛以前受的一切苦難，都要發泄這幾個在上麵！
我甚至沒法再繼續發脾氣。
如果一個人真的讓我也在這種狀態下活了幾十年的話，我隻會比他更加憤怒。
這一切真的是師父做的嗎？
從他的個性來看似乎也不是做不出來。
但又有什麼必要。
就像之前說的，霍從軍這種人。
師父直接打暈了往這墓裏一扔，根本就不用算計那麼多。
良久我才說出了這句話，聲音也變得粗啞：“或許你們是誤會了什麼，這裏肯定還有原因。”
霍從軍似乎很是憐憫的笑了笑：“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你覺得就以這個狀態真的出得了墓嗎？”
他說的對。
這幾句話，連我自己都不信。
而且師父之前也出現在了這個墓裏。
難不成待會兒如果找到路了。
我們還得在盜洞口麵對一個背著長刀的師傅？
感覺到了我的痛苦和掙紮之後。
秦沐立刻開口，自然而然地把話題接了過去：“但是張天師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完全沒必要，如果隻是喂金剛屍的話，根本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力氣去別的地方拉人，直接用附近的牧民湊數就好了，而且注意到的人還少一些。”
這也無疑留給我一個喘氣的時間。
頓了頓霍從軍就說道：“你們覺得這個墓是為了金剛屍？那就太小看華佗了，雖然那具金剛屍厲害，但是放在另一個龍脈上也照樣能行，沒必要跑這麼遠！”
我心裏突然有些疑惑。
說起這個的時候，他似乎很是了解。
但是之前不是說在藥穀裏的人。
根本就沒人能進得來這扇墓門嗎？
不知道霍從軍究竟是從哪裏得知這一切的。
“這裏還有另一個風水局，關乎於一個禁術，說出來恐怕你們聞所未聞，你們進墓的時候沒看到千裏江山社稷圖嗎？”
他指了指那堵白牆。
我為之一愣。
江山社稷圖？
還真配得上這個名字。
秦沐疑惑的搖了搖頭。
但是看到我的臉色，便知道我應該是看見過。
群龍不飛……
江山社稷圖……
我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無比震撼的猜想。
甚至整個人下意識否定了。
不可能！
不管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也沒法做到那個風水！
秦沐倒是先開口了。
她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布置，眼前一亮：“如果是群龍不飛，外加那些墓的話……”
“就會形成一個無比詭異的格局！”霍從軍肯定了她的猜想。
“就像在一場颶風的中心，這裏彙聚了這附近，乃至於這片大地之上所有的氣運和地氣！”
那些夥計一開始還假裝給我們留出談話的空間。
後來霍從軍說的離奇曲折。
他們全都目瞪口呆的盯著我。
我望向那個關地氣的年輕人。
他身手敏捷，所以一路閃躲著活了下來。
和我對上目光。
那年輕人滿臉塵土的點了點頭就道：“地氣確實在變，彙聚進這個墓裏了，但是我還沒有看到到底是彙聚到什麼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霍從軍。
等他給一個解釋。
但是他突然把話題扯向了別的方向：“自古以來就有氣運一說，人之眾疾，隨氣運盛衰，而且你們都不是普通的土夫子，應該不用我說氣運對於建功立業的影響吧？”
所謂霸王意氣盡。
有的時候，氣運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
但有的時候。
卻是真的能夠決定曆史！
隻能說平時我們身上的氣運都不足以影響什麼。
隻有當曆史彙聚到某個點的時候。
才會真正的發揮作用。
見我們的目光中都充滿了然。
霍從軍才接著說了下去。
“一開始我也以為這裏的真實目的，隻不過是為了長生不老而已，後來才發現，華佗的目標比這厲害的多！帝王通常說天地同壽，但沒一個人能做到的，如果華佗在這裏等的不僅僅是藥，還有一個機緣巧合呢？”
相比起之前他提起師父時的怨恨。
說起這些的時候，霍從軍卻要平靜的多。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我。
目光中有一絲試探。
我突然察覺出說話這麼彎彎繞繞，他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想讓我自己想出那個結論。
相比起他直接說出來。
讓我自己猛然想到會更加有信服力。
我被胖子的情況和對於師父的糾結搞得心裏一團亂麻。
腦子不是很靈活。
我深呼吸了幾口。
就把所有的情緒壓抑了下來，抬頭和霍從軍對視。
看著我。
他似乎並不打算繞彎子了，直接就道：“這墓裏有一個禁術，在別的地方絕對施展不了，隻會成為廢物，而在無數的機緣巧合之下被華佗所發現，他配合著另一個東西建造起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隻為了在幾千年之後為這個禁術做準備，隻要一旦成功，就會有一個完美的長生不老者出現。”
霍從軍臉上的表情，突然都收斂恢複到了無悲無喜的神態。
緩緩吐出了一句話：“這禁術的名字叫做‘山河同運’，施展的條件極為苛刻，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條件，一個引子，就是需要找到鬼母雙煞之人！”